從那馬車出了村子到現在快三個時辰了,若是還不快一點的話,等那馬車進了城中,那鈴兒將會遭遇什麼,甘平不敢想象。他體內太乙純陽真經已然全力運轉,同時丙火融元決也發動了起來,已經顧不上這二者是否會衝突,只要能救回馬玲兒,縱然爆體而亡,也是心甘情願。
“若非我只顧修煉,並未祭煉任何法寶,哪裡還用得着如此拼命趕路,只要祭起飛劍,趕上前去,將那馬車一劍斬成碎片,再轉向嘯月城,一劍削了方正遠的腦袋,豈不是萬事大吉啊,若有人聒噪,一併殺了,看來這世上,還是自己有着絕對的實力行,也不知道村裡如何了,那方正遠和李掌櫃既然敢指使那死胖子擄人,定然還有後手,這可惜,任你有萬般計謀,我只一力破去,火兒在村中,來上千百人都可保馬家集平安,只是鈴兒???”
思及此處,甘平不由心急如焚,“若是鈴兒出了什麼事,定然讓那方家全家抵命,方能震懾這等奸惡之途,誰若阻我,定然殺之!”急紅了眼的他心中早已經殺意大盛。
甘平沿着管道一路的疾奔,越過一輛輛馬車,但並沒有他想尋找的那輛,越過一道山樑,遠方嘯月城的輪廓已經展現在視線之內,“鈴兒”,甘平如同鷹隼般的眼力已經看到了城門口處,那輛插着王掌櫃家標誌的馬車,那方正遠正在車旁,從車上抱下來一個昏迷的女子,那一身火紅的衣衫不是鈴兒還是誰?
看到那方正遠抱着鈴兒淫笑連連的樣子,甘平目眥欲裂,“豎子爾敢!”一聲爆喝響徹天際,甘平在山樑之上怒喝一聲,整個人如同蛟龍一般俯衝而下,正是龍族戰鬥身法——雲龍隱現,此時不平明更待何時?
“此處離城門足有三裡,以我現在的速度至少還得十息時間才能到城門口,怕是鈴兒要被那惡少帶進城內去了。”思及此處,再一次爲沒有祭煉法器而後悔的甘平速度不減,卻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把小巧玲瓏的錘子來,放在手中真元之力一激,雖沒有祭煉,不能御器飛行,但是簡單的應用還是能做到,這小巧玲瓏的錘子立刻漲大了幾十倍,這九龍沉銀和隕星鎮山石煉製所成足有七萬餘斤的巨錘,正是破城擊門的利器,甘平已經顧不得許多,他今日要破城殺人。
那方正遠正抱着懷裡日思夜想的可人兒,幻想着一會兒這尤物將要被擡到自己牀上,不禁一陣陣的淫笑,猛然間聽到這聲爆喝,慌忙回頭,只見一個少年手持一把足有圓桌大小的巨錘,從遠方的山坡上飛馳而來,神色猙獰可怕,正是那甘平。慌得他連忙抱着懷裡的少女轉身就走,一路的小跑來到了城門內,連忙道:“關門關門,那小子追來了。”
看守城門的軍官認得他,這正是城主的親外甥,連忙討好道:“方少爺,這麼慌張是幹什麼啊?”說着還瞄了一眼他懷裡的馬玲兒,這軍官當然知道方正遠是什麼貨色,可憐這個漂亮的小娘皮了,軍官心裡想。
聽到這個話,方正遠好像找到了主心骨,連忙說道:“給我關門,別讓外面那小子進來,不,你給我射死他,只要你弄死他,我就讓我舅舅升你的官。”方正遠生怕這個時候再惹出什麼事端,那父親和舅舅一定將他抽筋剝皮,命令這個軍官射死甘平。
那軍官沒想到還有着好事,見方大少抱着那女子急急忙忙的上了一輛馬車,他也打起了精神來,不久一個人麼?軍爺我殺個人還不跟玩一樣?等他探頭探腦的看見見遠處拎着大錘衝來的甘平,終於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方大少爲何如此慌張了。急忙大聲的喊叫,“關門,關門,全部聽令,給我射死那小子。”
一聲龍吟般長嘯,震得城牆上的士兵身形不穩,差一點落下城頭,甘平藉着俯衝的勢頭掄着大錘與高達十丈的城門狠狠相撞,整面城牆劇烈的抖動,城牆之上原本身形不穩的士兵被宛若地震般的顫動一震,紛紛的從城頭落下,彷彿下湯鍋的餃子一般,那軍官也被搖晃的城牆驚嚇到,死死的趴在地上,口中喊道:“快放箭,快放箭,射死他!”只可惜周圍都是慌亂的士兵,沒有人理會他的命令。
甘平揮舞着大錘,雙目盡赤,狀若瘋虎一般,狠命的擊打着城門,高達十丈的城門搖搖欲墜,門洞內的士兵,望着劇烈搖晃的城門,個個嚇得兵器都拿捏不住。這些城門卒對這大門最熟悉不過,幾百年的上好木材,外面裹上鐵皮,在澆築上銅水,最後用一顆顆碗口大小的赤銅釘釘牢,結實堅韌,就算是衝城車也一時半會兒無法撞破,可現在這看似牢不可破的城門和家裡的窗紙一樣,已然是千瘡百孔,要不是先前看到了甘平疾衝而來,他們還以爲是什麼妖獸在門外擊打城門。
在那些士卒心中已經化身爲妖獸的甘平,現下里心急如焚,“鈴兒被那惡少帶進城裡,我卻在和這城門較勁,這城門也忒結實,眼見就要破碎,卻總是差上一點,若是我祭煉了飛行的法器,早飛到城內,割下那惡少的狗頭。”正在甘平爲自己沒有祭煉飛行法寶懊悔不已的時候,面前的大門豁啦一聲響動,原來這城門已經禁受不住這打擊,就要崩潰了。
甘平見狀,不由大喜,雙手掄起大錘,身軀擺動,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的一錘砸到了那破敗不堪的城門之上,那城門應聲而倒,城門倒地的勁風帶起一陣陣的灰塵,甘平手持大錘跨進了門內,怒目注視着戰戰兢兢縮成一團的士卒門。
這些老兵兵油子個個都是機靈透頂的人物,見甘平破門之時居然如此聲勢,早就嚇破了膽,此時他一進來,這些傢伙拋了兵器,轉身一鬨而散,只有那軍官還在聲嘶力竭的呼喝:“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重重有賞,我們這麼多???”那些四散分逃的士卒心裡暗罵,有賞也得有命去花才行,看門口這位的威勢,誰上去誰死,也不管那軍官說什麼,只是悶着頭疾跑。
那軍官正在叫罵,冷不防面前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將手一伸,便如貼鉗般扼住了他的喉嚨,冰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說,方正遠去了哪裡?”那居官冷不防扼住了喉嚨,立時間臉色漲紅,無法呼吸,忙亂中伸手去抓腰間的刀柄,甘平見他如此冥頑不靈,狠狠地一腳踹在了他的腿上,現今的甘平力氣何其之大?一腳下去,那軍官猛的翻了個白眼,被踹中那條腿詭異的彎曲着,想來是必定殘疾了。
甘平見他疼的眼淚都已經流了出來,可還是漲紅着臉無法出聲,冷哼一聲,將他摜到了地上,敢一離開甘平的手,那軍官便疼的碰着腿在地上翻滾了起來,哀號不已,甘平已經沒有耐心和他耗下去,一腳踩住了正在翻滾的他,冷聲說道:“方正遠——”聲音冷冷如剃刀劃過頭頂皮,讓那軍官背後陣陣發寒,顧不得腿上的疼痛,那軍官伸出手去,指向了城中一座高高的建築,“那邊???那邊是城主府???方家和城主府緊挨着???”
沒等他說完,甘平身形一閃,已經向城主府的方向激射而去,將那法寶巨錘收到戒指內的甘平大袖飄飄,恍若仙人,只是滿身的殺氣讓人敬而遠之。還未到城主府,甘平便一聲爆喝:“方正遠,你給我出來!”夾雜着絲絲奇異顫音的巨吼響徹在嘯月城上空,忽然響起了幾聲長嘯,雖然,不像甘平的聲音這般霸道巨大,卻也氣息綿長,想來發出這嘯聲的定然也是高手。
從城主府內躍出了兩道青色的身影,轉瞬之間來到了甘平面前,其中一人喝道:“哪來的狂徒,居然在這嘯月城內撒野,莫非不知道我們緋葉雙青的名號嗎?”甘平也不答話,哪有時間和這等人聒噪,速度不改,徑直向兩人衝去,那兩人中年長一些的見甘平不理會自己,大聲說道:“朋友,既然不聽勸告,那別怪我兄弟二人手狠。”話音剛落,這二人便一左一右,將甘平夾在中間,掌風呼嘯着向他派去,甘平目光一冷,看着掌力,若是普通的人物,定然必死無疑,既然如此跋扈,手下傷殘的人命定是不少。
伸出雙手,向兩人拍去,看樣子甘平要硬接這兩掌,那年長的青衣人不由面露喜色,自己兄弟的掌法在武林中赫赫有名,硬接了這一掌,這小子不死也要半殘,到時候,哼哼???還沒等他想完,自己那暗紅色的手掌就擊在了甘平看似白嫩的小手之上,這一擊,彷彿拍到了紅紅的烙鐵一般,兩人悶哼一聲身形暴退,一口鮮血噴出,還沒等落地便在空中化作了一團紫紅色的火花,二人一愣神的功夫,紫紅色的火焰便從七竅之內噴射而出,轉眼間將二人化爲了灰燼。
正是甘平煉就的龍紋丙火,因爲沒有尋得天地靈火來補充,這龍紋丙火只是融合了甘平的三焦心火,威力並不算大,但對付這等世俗中的高手,那確是殺雞用牛刀了。冷冷的看了一眼化爲飛灰的二人,甘平一躍而上,站到了城主府高高的牆壁之上,寧方兩家果然是城中的頂尖人物,這連在一起的兩處房子鱗次櫛比,畫樑雕棟,房屋不計其數,看着這些房屋,甘平臉色漸漸鐵青,這讓他如何去尋那方正遠和馬玲兒。
心念急轉,甘平從儲物戒指烏漆環內拿出了一粒指頭大小的金黃色顆粒,向其中輸入了一道法力,扔到了城主府高高的大門前,他拿出的那顆粒狀東西叫做壤金晶,內有土金兩種靈氣,正是煉製金系法寶的上等材料,只是其中土金二氣纏繞,狀態極不穩定,若是有火屬性靈氣進入,即刻炸裂,威力十足,即便是金丹期的修士煉製這等物件之時也要小心翼翼,不敢造次,因爲甘平僅僅修煉了太乙純陽心經,對法術一點尾學,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將這物事拿出來應用一下。
那壤金晶被甘平內力一激,立時間金芒閃動,剛剛飄落在門口便爆裂開來,巨大的爆炸將那高大的門樓和門前寬廣的街道盡數毀去,一個幾十丈的大坑赫然出現,心急如焚的甘平已經顧不得許多,爲了能救回鈴兒,就算滅了方家滿門也在所不惜。
將手一揚,甘平手上出現了十幾粒金黃色的壤金晶,大聲喝道:“方正遠,你若是再不出來,我變將這嘯月城夷爲平地!”聲音淒厲決然,顯然已經是到了爆發的邊緣。見四下裡毫無反應,甘平咬了咬牙,就待將那十幾粒壤金晶抖手拋出,這時傳來了一陣陣的哀求聲:“仙長不要啊,仙長手下留情。”
在城主府內急急忙忙的跑出來一個男子,約有四十幾歲的光景,面如皎月,幾縷長髯更顯瀟灑,想來年輕之時定是個美男子,可現在那英俊的臉上盡是哀求之色,“仙長手下留情,不知犬子如何得罪了仙長,老夫馬上讓他出來給您賠罪。”這人正是方正遠的父親方霆,此時的方霆面容悽苦,心中早就將方正遠罵了個狗血噴頭。原本以爲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只是招惹了一個厲害的江湖人物,在方霆心中想來,城主寧凌天手下親衛衆多,更有緋葉雙青這等人物,收拾一個黃口小兒還不是手到擒來。可沒想到這少年年歲不大,卻手段狠辣,看其出手,正是仙家的法門,這下才慌了神,像他這樣的人物也知道一些修道者的事情。
這些修道之人看似年輕,其實說不準哪個就是活了幾百歲的老怪物,手段狠辣,可不是普通凡人能抗衡的,自己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居然生了這樣一個惹事精,前兩天招惹到了張家,讓自己頭痛不已,這件事還沒等平息,居然有惹出了這檔事情,方霆心中暗暗下了決定,若此事結束,就算冒着家裡母老虎發威的危險,也要狠狠的修理這孽子一頓。
甘平聽到方霆的話,眼角光芒一閃,一把藍汪汪的利劍便頂在方霆的喉嚨之上,“讓方正遠出來,把他擄走的女孩交出來,若是她有什麼閃失,定然讓你們方家上下盡數陪葬。”方霆一聽,眼前猛然一黑,氣的差點暈過去,這孽子居然又做這等事情,這一次居然惹到了修仙之人的頭上,真是該死,可這利劍當喉,不敢大聲的聲張,小心翼翼的將劍尖推開一點,連聲說道:“仙師請息怒,帶我去找那孽子,定然將那女子平安送回。”
說完便慌慌張張的向裡面跑去,這方家家主一發話,原本嚇得藏在屋內的衆人連忙雞飛狗跳的四處尋找那方二少的蹤跡,只是找了許久,卻一無所獲,方霆戰戰兢兢的站在甘平身側,見甘平原本就鐵青的臉色越來越黑沉,心中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