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尖銳的鳴叫,那三足金烏呼嘯而下,憤怒的噴出了一口蘊強橫熾烈的火焰,很顯然它被那綠色巨人的挑釁分外的不滿,雖然並非完全回覆本體,但是以三足金烏來自血脈的高傲,則能容忍一隻小小的木傀儡在自己眼前放肆囂張。伴隨着金烏出手的正是甘平,先下手爲強,哪能容得那萬芳緩過神來,自己實力遜色於她,唯有拼死一搏,才能贏取先機。
很顯然兩人已經打出了真火,甘平在還山劍上一拍,那寬大的長劍便化作一道流光直奔萬芳的面門,無論是對上那風行元還是墨夜華,甘平都只是以劍術禦敵,並未施展這飛劍之術。眼下施展開來,卻也沒有半分的生疏感,那劍光一分爲九,霎那間向半空總的萬芳籠罩而下。而甘平則是手中寶扇一揮,千萬道流光四溢的火芒激射而出,化作一隻巨大的大手惡狠狠抓下。
碧柔情微微冷笑,不知何時背後已經顯現出一道巨大青竹的虛影,袖口一擡便飛出了一道火紅色的繩索,向半空中的劍光籠罩而去。緊隨着那繩索的是一隻白生生的玉鐲,晶瑩剔透在,漫天火光下光芒閃耀,不可逼視。
只見那玉環一出,臺上瞬時旋起陣陣狂風,將那無邊的火焰吸攝着向玉鐲中拉扯。而下方那巨大的三足金烏已經將那綠色的巨人撲倒在地,猛烈地撕扯着,臺下的衆弟子望着上面原本看起來神駿異常的三足金烏,如今像一個發了瘋的潑婦撕扯線團般瘋癲,不禁有些微微傻眼。
唯有那守銀真人在遠處暗笑,這小子的靈寵都是極品啊,竟然如此無恥,很顯然這三足金烏生前也是個憊懶人物。那三足金烏原本就是火中所生的精靈,先天剋制所有的木屬靈物,這小小的木傀儡根本不被它放在眼中。只是一次撲擊,便已經將那木傀儡狠狠壓制,那三隻猙獰宛若鐵鉤的爪子瘋狂的撕扯着,將那木傀儡的胸前抓撓的木屑紛飛,青藤四散。
而那木傀儡雖然身高比起這金烏高上一些,但是先天卻被這三足金烏所剋制,根本擡不起頭來,只能死死的抓住三足金烏的脖頸,不肯鬆手。而那三足金烏卻絲毫不在意,任由那木傀儡的雙手卡在自己喉嚨上,身上繚繞的火焰將那木質大手燒得嗤嗤作響,焦黑一片。
自己本就是火焰幻化的靈體,哪裡會害怕被卡住喉嚨,肆無忌憚的三足金烏更是得勢不饒人,一張巨口不停的在那木傀儡的頭頂啄擊,口中火花四濺,弄得那木傀儡的頭部焦黑一片,瞬間便被燒去了一小半。而身後那數到長長的尾羽更是猛烈的排擊,發了瘋一樣向着那木傀儡的敏感部位下手,雖然這木傀儡並非生人,並無敏感部位一說。
然而臺下的衆位男弟子卻看的嘶嘶直吸冷氣,心底不禁發寒,心中思量着若是自己是那木傀儡,面對着這樣一隻怪鳥會是怎樣的情景,不禁個個打了個寒噤。開什麼玩笑?那三足金烏的尾羽足有十餘根,每根都有成人手臂粗細,看那猛烈的勢頭,夾雜着熊熊的火焰拍打在木傀儡的下身處,那被擊中的的地方早已經是漆黑一片,坑坑窪窪了。
也就是這木傀儡,若是換了一個生人來,早已經因爲要害受到重擊而難以支撐,眼見着那尾羽兀自不停的敲擊,餘威掃在那石臺之上,崩裂的石子四下飛散。衆人紛紛用一種頗爲奇快的眼光望向了甘平,很顯然以爲這金烏所作所爲是甘平在指使。
正要向萬芳衝去的甘平不禁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天地良心,這金烏雖然是自己寶扇中的靈魄所化,但是這番作爲卻是並非自己指使,完全是那金烏的魂魄自己使出來的招數。空中的萬芳也發覺了這邊的情況,臉上不禁一紅,口中微微啐了一口,銀牙緊咬,白嫩的小手連搓,又是千萬道雷光惡狠狠的向甘平劈來。
大感冤枉的甘平慌忙閃身躲開,卻發覺自己那還山劍化作的九道劍光已經被萬芳所發出的繩索死死困住,早已經變回了原型,在那繩索形成的牢籠中左突右衝,但那繩索卻不知是何物所制,任由還山劍如何掙扎,都難以逃脫。
而甘平所放出的千萬道火芒也同樣被那玉鐲死死剋制,不停的向其中吸攝,像萬芳這等修士怎會不知自己的屬性相生相剋之道?很顯然這玉鐲正是一件剋制火屬神通的法寶。
無暇理會一旁兀自彷彿無賴般的三足金烏,甘平眼中精芒一閃,身形轉瞬消失不見,霎那間出現在萬芳的身後,揮動拳頭惡狠狠的向她後腦砸去,沒有半分憐香惜玉之心。臺下卻早已經是驚呼一片,臉色最爲難看的便是張影城這羣外宗觀禮之人。眼前這兩人中,那萬芳成名極早,有這般的神通倒也罷了,但是那甘平,很明顯的一個小小弟子,竟然同這萬芳都得有聲有色,這不僅讓這些同妙成宗爭鬥不休的宗門,起了忌憚之意。
而眼下這小子竟然不知道施展了何種身法,竟然轉瞬間消失無形,就連自己這元神境界修爲都難以捕捉,這讓張影城不禁臉色極爲難看,試想下,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化液境界的弟子施展出來,若是莫斂鋒那等高手施展此法,怕不是轉瞬間便可偷襲得手?以莫斂鋒和無怒真人這等見到高手,若是配合以這奇妙的身法,除非證就大乘之道的高手,餘下哪個能逃脫?想到此處張影城不禁冷汗涔涔,面色如土。
一旁的無怒真人等宗門長輩卻也神色頗爲陰沉,沒想到這甘平竟然奇招迭出,有些法門,就連自己這等見多識廣之輩都沒聽說過,尤其是剛纔這奇妙的身法,更是讓無怒真人後悔不迭,早知道便攔下那萬芳,免得這神奇的法門落入外宗眼中。可以想象,若是宗門中的高手修習此法,同其他宗門爭鬥之時,冷不防用出,簡直是逆天的存在,足可以鎖定勝局。
所處角度不同,這對於事物的認知也不相同。這縱地金光法,在甘平眼中只不過是逃命趕路的遁術,然而在無怒真人這些宗門長輩眼中,簡直就是殺人奪寶的無上利器,這修真界到底多麼險惡,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的了。
冷不防眼前的甘平消失不見,就連鎖定的神識都失去了目標,萬芳不禁心中一驚,來不及多想,剎那間數千根金黃色澤,其中摻雜着點點綠絲的竹簡憑空顯現,宛若一幅鎧甲,將其重重包裹其中。而這時,甘平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後,重如山嶽的一拳向着他的腦後猛力擊去。
連聲的爆響傳來,饒是那萬芳見機得快,轉換竹簡化作重重的盾牌遮擋,卻也被甘平一拳接連突破了四層之多,這才後繼乏力,不能再前行。所謂得勢不饒人,便是甘平眼下的樣子,既然動手了,眼前就沒有男女,只有敵人。在衆女弟子驚呼,男弟子斥罵之責聲中,甘平趁着萬芳身形不穩,再次一拳擊出,重重的轟擊在了萬芳竹簡化作的盾牌之上。
因爲拳頭之上覆蓋着重重的火焰,即便是臺下諸多高手,也並未法訣甘平雙拳山覆蓋的黑紅色鱗甲,正是甘平體內的真龍之血被催發,生成的一層龍鱗。這龍鱗天生堅固無比,更具極強的破壞力,加之催動真龍之血的增幅,甘平的力量再次提升了一成左右,比起眼前這金丹大圓滿的萬芳也絲毫不遜色。
但是甘平卻並未失去警惕之心,努力的收攝着全身真龍精血的氣息,運轉太乙純陽心經將其遮掩,否則的話,雖然自己只是融合煉化了體內僅僅一半的真龍精血,但是卻也足可以將肉身之力拔高三成,一擊之下便可將這竹簡所化的盾牌擊破。但是若是那樣的話,自己身具真龍精血的秘密肯定會被人發覺,自己可不想成天縮頭縮腦在妙成宗內,一出門就會被人玩命的追殺。
萬芳只覺得眼前這少年彷彿換了個人一般,不知爲何,他原本比自己稍遜一籌的力量竟然暴增,眼下得了先手,自己居然被他狂風暴雨般的拳勢擊打得連連後退,硬生生的宛若一隻釘子般從空中被捶打到了擂臺之上。自己的雙手經脈也被那巨力震動得隱隱作痛,簡直難以支撐,心中不禁又驚又怒,卻難以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