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興安仗着有長輩庇佑,在宗門之內囂張跋扈欺壓同門,眼下居然又拿出一張符寶來,怎麼能讓曾琪又驚又怒。這符寶的威力他是知道的,自己雖然是內門弟子,卻也沒辦法抵擋這等威力的符寶,這件法寶定是李興安祖父笑沁真人李烈風的四品法寶破風針所煉製的符寶了,這破風針在宗內也頗爲有名,破風無聲快愈閃電,端的是厲害無比,眼下他拿出來,定然是想要用這符寶攻擊自己,若是捱上一下得話,定然殞命當場。
李興安手捏那張符籙,口中唸唸有詞,符寶之上靈光閃動也越來越強烈,曾琪大急連忙發出數到法術襲向了催動符寶的李興安。其他圍攻的弟子見到有機可乘,連忙攔下了曾琪的攻擊,更有數到火球冰棱激射向勢若瘋虎的曾琪。見曾琪手忙腳亂驚慌失措的樣子,李興安不禁猙獰的嘿嘿一笑,將手一揚,那符寶化作尺許長的淡青色飛針,光影曈曈顯然是幻影所畫。
見到此情景,對面的曾琪臉色也難看了起來,看架勢這李興安是決定與自己不死不休了。他一聲爆喝,全身黃光大漲,正是全力催動功法護身的樣子,也顧不上四面八方襲來的法術,戟指一點,喝道:“李興安,莫非你今天非要鬥個你死我活麼?”李興安面頰肌肉震顫,額頭汗珠滴滴落下,想來他控制這符寶也頗爲勉強,可口中依然說道:“你錯了,是我活你死!”
話說道這份上,曾琪知道今天定要做個了斷了,也不再言語,身形卻慢慢轉動,將一套拳法施展開來,這套拳法古樸玄奧,顯然是一套極爲高深的拳法。更讓甘平頗爲不解的是,這拳法每一次出拳都能攔截下一道法術,莫非這並不是世俗中的普通拳法?若是如此,以自身的身體強度來說,這套拳法應該是極適合自己。
那李興安正全力催動懸在半空中的符寶,對於煉氣中期的他來說,這符寶所需的真元法力實在是多了一些。儘管他已經竭盡全力,懸在半空中的青色飛針卻難以移動半步,而對面那曾琪,卻施展出那套拳法慢慢衝破其他外門弟子的法術阻攔,慢慢向自己靠近。見到那套拳法,李興安原本因爲吃力而難看的臉色變得鐵青一片,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來,“六合崩山拳!”
李興安知道,對面的曾琪只不過是煉氣巔峰的境界,雖然已經半隻腳踏入了凝識境界,但終究還不是凝識的修爲。若他真的到了那個境界,自己方纔根本就不會動手,階位的差距可以靠人數法寶來拉近,可這境界的差距確是實打實的,根本沒有抗衡的可能。這六合崩山拳正是宗門內鍛鍊軀體的秘藏拳法,雖然只是初階拳法,也需要凝識境界才能使出,否則血肉崩壞定然重傷。來這曾琪也是起了拼命之心,以煉氣巔峰強行將這拳法使出,想要突破法術的攔截靠近自己,一擊破法。
嘴角冷冷一笑,李興安面露譏諷之色,就算是凝識初階來施展這六合崩山拳也頗爲吃力,這曾琪一個煉氣巔峰強行施展,定然身受極大壓力,與其相比,自己一方則要好的多,不過是真元耗盡而已,只要能發出一擊,這曾琪今日定然不能倖免。想到此處,他奮力催動起體內幾近枯竭的真元,輸送到那符寶之中,只要快上一線,那勝負就已分曉。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曾琪雖然吃力,卻將那套六合崩山拳一招一式的施展開來,即便有所遲滯,但仍是一步步向自己靠近,不禁心底暗暗吃驚。他哪知道這曾琪金土雙屬,這兩種屬性的修真者軀體強度遠超他人,更何況兩者兼備的曾琪。他只是境界法力不夠才只是煉氣巔峰修爲,軀體的強度已經不比凝識初階的弟子差多少,如若不然,內門長老也不會貿然將這六合崩山拳傳授於他。
見那曾琪一招一式,大開大合,漸漸遲滯之感少了許多,腳步也漸漸加快,反觀己方的那些外門弟子,已然是真元枯竭,發出威力的法術也減少了許多。這也不怪這些外門弟子,他們大多是煉氣初期的境界而已,能發上十幾個小法術就已經是極限,更何況他們也沒李興安這等的身家背景,沒有洗髓伐毛的丹藥日日錘鍊,眼下後繼無力也是正常。
李興安見曾琪步步緊逼,心下又急又惱,不禁暗罵那些弟子廢物,稍稍思忖了一下,將心一橫,一口咬破了舌尖,逼出一股真元精血噴到了那懸停不動的飛針之上,口中喝道:“給我起!”雙目赤紅形態瘋癲,儼然已經是被這恨意衝昏了頭腦。那飛針得了這精血之助,立刻青光大漲,在空中嗡嗡作響,隨着李興安法決掐動,化作一道流光直撲曾琪面門。
甘平窺得仔細,這李興安已然是油盡燈枯的境界,這一口的精血虧損也讓他的修爲退了一截,心下盤算覺得差不多了,便飛身撲了出去。方媛婷見兩人鬥法鬥得緊張,證凝神細看之時,直覺身側一道勁風掠過,再看甘平先前所在之地,已經空無一人,連忙擡頭望去。
果然那到黑色的身影已經飛射到了場內,如此的速度讓方媛婷不禁一皺眉頭,這哪裡是一個僕役弟子能有的身手,心裡也越發的對甘平好奇了起來。甘平一縱之下便跳入場內,其他人還未來得及反應,他便已經撲到了李興安的身側,攏指成刀,狠狠一擊劈到了李興安耳門之上。
李興安正催動那沾染了自己精血的飛針擊殺曾琪,卻萬萬沒想到自己身後殺出個人來,在他想來身後便是方媛婷和那僕役,方媛婷即便不幫自己,也不會阻攔,至於那黑衣僕役根本就沒放在眼裡。可他沒想到的是,正是這小小的卑賤僕役壞了他的好事,甘平這一掌刀擊下,李興安已經來不及反應,被狠狠的擊中了耳門,立時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那空中正向曾琪激射的飛針失去了控制,立時間變得歪歪斜斜,原本大放光芒的青光也暗淡下來,歪歪斜斜的擦着曾琪的面頰落到了地上。曾琪原本見那飛針來勢洶洶,直撲自己面門,看這架勢定然阻擋不了,正閉目等死間,忽聽到方媛婷的尖叫聲,臉頰之上一縷鋒芒擦過,便再無反應。睜眼一看,面前不遠處一身白衣的李興安正倒在地上,生死不知,身邊站立一人,黑衣服飾,正是方纔被欺辱的外門僕役弟子。
這曾琪反應也是極快,趁着場內所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驚得愣神之時,手上光芒閃動,數道金色光芒飛出,將剩餘的幾個外門弟子一一打翻在地。甘平見到此情景,心中暗暗點頭,這曾琪也是思維敏銳之人,不枉自己救下他一場。
見已經沒了威脅,曾琪朗聲哈哈一笑,大步走到了昏迷不醒的李興安身旁,衝着甘平一拱手道:“多謝小兄弟援手!”甘平微微一笑,略略點頭道:“師兄援手在前,甘平豈能作那忘恩負義之事,這是這人該如何處理,倒是頗爲傷腦筋。”說着用腳尖提了提倒在地上的李興安。
曾琪看着雙目緊閉的李興安,眼中光芒閃爍,顯然是在心中計算得失,甘平見他如此,心下暗自警惕,做好了出手的準備。若是這曾琪施展辣手對付這李興安,自己定要將其攔下,雖然方纔算計了李興安此人,對他也頗爲的不屑,但從其他弟子的態度上可以看得出來,此人的背景頗爲不凡。若只是普通爭鬥,略有損傷想來也沒人計較,即便不滿李興安的長輩也不會對自己一個小小僕役動手,但曾琪若是殺了此人,那作爲幫兇的自己定然也沒什麼好果子吃,定會被逐出山門,或許連命都會丟掉。
曾琪惡狠狠的盯着李興安看了一陣,終於恨聲道:“若是我一人擊敗了他,眼下即便不殺他也要他好看,可眼下小兄弟既然出手相助,曾琪若是出手傷他定然會連累到你。”說道此處,曾琪狠狠的踹了一腳昏迷不醒的李興安,“那今日就放過他,待到他日我達到凝識境界,自會去找他晦氣。”聽得曾琪如此一說,甘平心裡鬆了一口氣,也對這光明磊路的漢子生出了幾番好感,看來兩人定是有什麼極深的過節,否則如此漢子定然不會隨便說出先前那刻薄之話。
曾琪頗爲不甘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李興安,轉過身去對還在地上哭號翻滾的那些白衣弟子喝道:“嚎什麼喪,老子出手多重還是知道的,都別給我裝樣了,滾過來幾個,將這傢伙擡走,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幾個裝模作樣的外門弟子見被人戳破,立時也不好意思再裝下去,翻身起來,個個一瘸一拐呲牙咧嘴的將昏迷的李興安架起,一溜小跑的不見了。看樣子他們是深怕這曾琪反悔將他們留下。
處理完這些事情,曾琪轉過頭來沉聲說道:“方姑娘,戲也看完了,還捨不得離開麼?”此時站在一旁發呆的方媛婷才如夢方醒,一臉驚訝的望向甘平,似有什麼話要說,但在曾琪灼灼的目光逼視之下,什麼也說不出來,只好跺了跺腳,扭頭走了。甘平見曾琪趕走方媛婷,也未加理會,只是目光緊緊地盯着掉落在地上的那張符紙,正是方纔李興安所用的符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