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平好奇的看着身後這些無精打采的師兄弟們,心中一陣的好笑,居然一個個如同鬥敗了的公雞般,半點精神頭都沒有,可他還有着一肚子的疑問呢,見沒人吭聲,甘平再一次的捅了捅明凡,悄聲問道:“剛纔那些女弟子是什麼人?”明凡看了他一眼,有氣無力的答道:“那是渺翠峰的女弟子。”“渺翠峰?在哪啊?我怎麼不知道?爲什麼她們能笑着過那句曲峰範圍,咱們卻都不吭聲呢?”
明凡無奈的看了一眼這滿臉疑惑的好奇寶寶,頗爲不情願的張開了嘴。”那渺翠峰就在咱麼明雲峰不遠處,那裡是宗內女弟子呆的地方,男弟子想都不要想去。咱們妙成宗心法適合女子修煉的很少,所以這女弟子也不多,那渺翠峰便是宗門設立專門教授女弟子的所在。平日裡這些女弟子輕易不下山來,只有這年終大考的時候纔出來一會,可剛纔···”明凡滿是幽怨的看了一眼前方的大師兄,不再出聲。
見他挺住了話語,甘平忙問道:“那剛纔問什麼你們在句曲峰下面都不出聲了呢?”明凡頗爲無語的看了看追根究底的甘平,悄聲說道:“說起來倒是個丟人事。”“恩?丟人?”“恩,咱們這些僕役弟子一年到頭也不見得出門幾次,這年底大考正是出外玩耍的日子,所以個個都極爲興奮,這話嘛也就稍微多了一點,前年年終大考的時候路過句曲峰下,只不過是聲音大了一些,上面的便下來了一個青衣內門弟子,說我們聚衆喧譁,擾亂峰上弟子清修,沒有一點規矩,要將這些弟子盡數抓去每人抽上三鞭。”
“·····”甘平聽到這裡一陣的無語,他是知道這些師兄們吵了一些,卻沒想到居然能如此折騰,連忙問道:“莫非你們捱了鞭子?”“那倒沒有,你想啊,這執律殿的蛟蟒鞭是何等厲害,莫說是三鞭,吃上一記,咱們這等的修爲就要在牀上躺上半年了,若是每人三鞭,那地火殿準的停上一年。後來是大師兄出面說盡了好話,纔將這事情平息下來,但是從那以後每年的年終大考,路過句曲峰的時候大家都不敢出聲。”
甘平心中暗笑,居然還有如此的典故,但還是疑惑的問道:“那爲什麼那些女弟子說笑卻沒人管呢?”“說你小屁孩你還不服氣,這不明擺着的麼?若你是執律殿弟子,你能忍下心責罵這些女弟子?更何況捉去抽鞭子了,哪個執律殿弟子若是這樣做了,定然會被那渺翠峰記恨的,到時候修爲有成時,尋個道侶都不能。”“呃····”甘平沒想到從明凡空中打聽出的居然是這個答案,不禁一陣陣的語塞,這答案貌似荒誕,但細想來卻也有那麼幾分的道理。
見明凡沒有興致說話,甘平便不再追問與他,低下頭悶不吭聲的趕起路來。似乎所有的興致都被方纔大師兄的辣手打散一般,一直到了隱玄峰下,隊伍裡再也沒出現先前熱鬧的景象,在前方領隊的大師兄暗自點了點頭。這些地火殿弟子實在是憊懶了一些,應該時常的敲打一下,磨一磨他們的性子。
甘平仰望這面前這座高山,陣陣的頭暈目眩,擡眼望去只能望見半山腰處,剩下的半截全部被濃濃的大霧和雲彩所阻擋,天空之上仙鶴銜芝飛來飄去,叢林中呦呦鹿鳴靈獸遍地,好一副仙家的氣派。指導到了這主峰之下,方纔備受打擊的地火殿弟子們才稍稍的精神了一些,觀看着周圍的景色。甘平驚訝的發現不論是白衣大外門弟子還是青衣的內門弟子,個個都壓下劍光,在隱玄峰山腳落下,然後恭恭敬敬的一步步走上山去。
彷彿看出了甘平的疑惑,一旁的明凡向他解釋道:“這隱玄峰是宗門主峰所在,妙成祖師在這主峰之上佈下了兩儀斷界大陣,元嬰以下的修士只能乖乖的步行上山,若是這大陣真正發動,即便是天大的高手也攻不進來。”甘平聽的好笑,這明凡顯然僅僅知道這元嬰境界的高人,至於再往上定然不是很清楚,所以才說出這等話來。也沒戳破他,淡淡的說道:“那照這樣看來,莫非宗內每座山峰之上都有禁制了,咱們地火殿有兩隻傀儡妖獸,那其他的山峰呢?”聽到甘平如此問自己,明凡一陣的支吾,顯然不太清楚這些事情。
前面站立等候的大師兄聽到二人的話語,轉過頭來淡淡的說道:“每座山峰支脈都有自己獨特的禁制,宗內共有七座山峰,組成的是北斗天罡滅魔陣,這也是宗門抵禦外敵的一大手段。”二人聽到大師兄回頭解釋,連忙躬身道謝,顧森然沒有理會他倆,轉過身去望向了遠處。每年的宗門大考,宗內所有弟子聚集隱玄峰,這規矩定然是要遵守的,那些執律殿的弟子早早的便立於主峰的路邊,個個身着紫衣,肩上寶劍斜插,面色陰沉,用一道道不善的目光掃視着來來往往的衆弟子。
明凡見一位執律殿弟子的目光掃向自己,禁不住縮了一下頭,不敢再肆無忌憚的四下張望,甘平看得好笑便問道:“這執律殿的弟子是內門還是外門?怎麼是紫色的衣服?”明凡偷偷望了一眼,見那弟子不再盯着自己,舒了一口氣道:“哪有什麼內門外門?進了執律殿便是執律殿弟子,只要修爲高深,便可進入這執律殿,執律殿的弟子不止是內管宗門之事,還時常下山清理附近的妖獸邪魔,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你可別惹惱了他們。”甘平聞言,頗爲好奇的張望了幾眼路旁的紫衣弟子,看着這弟子面容清秀,怎麼到了這些師兄的口中卻變成了凶神惡煞般的人物呢?
那站立路旁的執律殿弟子忽然感覺到一道目光掃視自己,轉頭望去,之間一個小小黑衣少年站立於人羣之中,肩上一隻火紅色的小猴子正手舞足蹈,這黑衣少年風姿俊美,一臉含笑的望着自己讓人倍生好感,所以這執律殿弟子雖然心下有些不喜,但還是皺着眉略略點頭,便不再理他,一旁的明凡驚訝道:“甘平,莫非你認識這人?”“呃···”甘平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這明凡等人畏懼這執律殿弟子如虎,卻不知若是心無愧疚之事,胸懷坦蕩何懼這律法嚴苛,之是這話卻不好說出口了。
年終大考各弟子依次而進,內門弟子可不按次序隨時入內,外門弟子則要稍後進入,最後纔是這黑衣的僕役弟子們。甘平望着不遠處的一羣青衣內門弟子,那曾琪赫然在列,甘平望去之時,那曾琪若有所覺般回過頭來,正遙遙與甘平目光相對,曾琪見是這位小兄弟,便微微一笑,向他點頭示意,甘平連忙拱手還禮。因爲相隔甚遠,這曾琪卻也不好過來敘話,正在此時,甘平耳中傳來一聲冷哼。
這聲音頗爲熟悉,他忙擡起頭來,原來竟是那李興安隨着一羣白衣弟子走過,甘平肩膀上的火兒在人羣中頗爲的顯眼,所以這李興安遠遠的便找到了這那日的可惡小子,見到甘平正和那曾琪打招呼,這李興安心頭怒氣更盛,若不是一旁的執律殿弟子虎視眈眈,他說不住便忿然出手了。即便是這樣,李興安還是用惡狠狠的眼神盯住甘平,甘平一陣的苦笑,看來這李興安將那日丟人的那筆帳算到自己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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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甘平便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的望着李興安那雙快要噴火的眼睛,同是煉氣中期,我何懼之有,你只不過是運氣好一些,早早的成爲了外門弟子,過了今日,我甘平也會穿上一身白衣,到那時即便你不來找麻煩,我倒要去尋你呢。那曾琪遠遠的便看見了這邊的情形,見甘平一臉的從容,沒有一絲懼怕之色,不禁遙遙的伸出了大拇指,露出了讚許的目光。
那李興安看見兩人的動作不禁臉色鐵青,目光閃動,顯然就要發作,遠處卻傳來一聲清脆的磬聲,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拉了過去,李興安也顧不得同二人計較,連忙擡眼望去。之間山腳下一塊巨巖之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道人,這道人一身的黑衣,頭上一個抓髻,一直碧綠的小簪子斜插在頭上,手中託着一個小巧玲瓏的小磬,正屈指彈動,那磬兒金光閃閃,聲音清越,可穿金石顯然不是凡物,那道人見衆弟子目光轉向這裡,朗聲說道:“今日年終考校,衆弟子依規矩依次入內,不可喧譁,不可爭鬥,若有違背定嚴懲不殆!”話音剛落,在場外站着的衆紫衣弟子齊齊抱拳大喝道:“諾!”
這一聲齊齊的回答和那帶着金邊的黑衣表明了此人的身份,定是執律殿的主事之人,見此情景,那李興安也不好發作,只有強壓下怒火,狠狠的瞪了甘平一眼,一甩袍袖隨着隊伍魚貫而入,直奔峰頂而去。甘平不以爲然的笑了笑,轉身卻發現身後這些師兄望向自己的目光有些畏縮,就連平時要好的明凡也不露痕跡的遠離了自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