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羣的血煞分身站在眼前,河六四身子微微繃緊,拳頭也握的死死的。
這些血煞分身,每一個身上都透着極爲陰森的陰煞之力,而且這些血煞分身,比剛剛被誅滅的那幾只,只強不弱。
河六四雖然不知血煞爲何要與血刀相融,但一隻已經晉升爲妖魔的邪物,心甘情願用一把刀來做軀殼,這件事怎麼想都不簡單!
血刀再詭異,再邪氣,終究是一把兵刃,用兵刃做軀殼,那麼血煞就要淪爲被人使用的命運。
妖魔現世,難若登天,從古至今哪一隻妖魔不想做混世的魔王?不然天罡教也不會幾年前守在崑崙山,以防那些蠢蠢欲動的妖魔衝破囚機大陣。
一隻妖魔,怎麼可能甘心如此?
難道是因爲,這把血刀有着什麼通天的邪法,能讓血煞的實力更上一層樓?
如今看來,的確有這種可能。
隨着一次次的分出分身,這些分身的實力也越來越強。
河六四用黃泉道誅滅那隻血煞,與當時的河六四實力不相上下。而第二次出現的十二隻血煞分身,實力亦是如此。只不過憑藉數量,逼得河六四幾經艱險。
隨後來到這地下密室之後,出現的這四隻血煞,實力已經與元神經過淨化之後的河六四平分秋色。
若不是藉着渾身的鍊甲,河六四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但緊接着,眼前這成羣的血煞一出現,河六四寶劍被毀所帶來的憤怒,當即便消去了許多。
不爲別的,這些血煞分身,每一隻都比之前出現的血煞分身強!
面對這麼多棘手的血煞分身,河六四忍不住看向了一旁的雲歌。雲歌在來到安道宮之後,一直都表現的十分輕鬆。可現在這麼多的血煞分身,她還能對付嗎?
此時的雲歌,臉上終於也顯出了一抹凝重,看起來這麼多的血煞,她似乎也感到棘手。
忽然!
一隻血煞仰天嘶吼,成羣的血煞瞬間蜂擁而上。
血煞分身如潮水般衝來,河六四直接跳上半空,指決一掐,對着身下的血煞羣使出了天王破幻劍。
然而劍氣只是一閃,一隻比從前小了不少的金龍呼嘯而出,一頭撞進了血煞羣。
七八隻血煞當即被金龍劍氣衝的一頓,而後大手一揮,竟是直接將劍氣揮散。
河六四一愣,這纔想起,自己的青炎劍已經斷去了一半,使出的華陽十三劍,威力也一樣只有一半!
跳到半空的河六四,身體已經開始下落。情急之下,河六四收起斷劍,從布兜子裡掏出一大把黃符,灑向了腳下。隨後河六四雙手飛快的掐出幾個指決,咬破舌尖深吸一口氣,一口真陽涎噴向腳下。
天女散花般的黃符一經沾染真陽涎,瞬間捲起沖天的火焰,將密室中吞噬。
河六四急忙向腳下轟出一掌,憑藉掌風將身體彈了起來,直躍到密室棚頂,拔出斷劍,狠狠的插進了青石磚當中,將自己吊在了棚頂。
而後河六四向下望去,尋找着雲歌的身影。
在肆虐的火焰當中,雲歌也已經高高躍起,同時還將跳起來追打她的血煞分身一隻只的打飛。
河六四焦急不已,雲歌周身並沒有什麼能夠攀爬的地方,如此跳起,還是會落下去的。
可雲歌接下來的舉動便讓河六四長出了一口氣,雲歌一躍便跳到了棚頂,對着頭頂的青磚石猛揮出一拳,直接將青磚石打爛,小手也扣在了殘缺處。
見雲歌脫離險境,河六四一陣愧疚,方纔自己情急之下施展火字訣法術,卻是完全忘記了雲歌的存在。如果傷到了雲歌,他定然會自責不已。
雲歌吊在棚頂,見河六四看自己,衝着他做了個鬼臉。
河六四一笑,忽然腳下又傳來一聲聲咆哮。低頭看去,只見一隻接一隻的血煞跳出火焰,渾身帶着火苗跳向他們二人。
見血煞分身氣勢洶洶,雲歌已經鬆開手下去與血煞分身在半空中打在一起。
河六四無奈,只得鬆開手落了下去,頭衝下掐了幾個指決,對着飛躍而來的血煞分身轟出一記斷石怒道。
但是這平日裡足以轟碎堅石的斷石怒道,打在血煞身上,竟只是將其推開而已。可在這隻血煞分身的身後,還有好幾只血煞分身躍向自己。在火焰之中,更還不斷的有血煞分身跳了出來。
身體下落,河六四身旁馬上便圍上來兩隻血煞,一前一後抓向自己。
河六四急忙一左一右推出雙手,化出兩面靈盾,將兩隻血煞分身格開。可身體急速下落,迎接自己不僅有蜂擁而來的血煞分身,還有鋪天蓋地的火海。
無奈之下,河六四一聲怒喝,靈力傾瀉而出,瞬間在周身化出靈盾球。
幾隻血煞分身一擁而上,全都扒在了靈盾上,不斷的抓撓捶打。
靈盾外轟然作響,一層層的波紋在靈盾上擴散開來。
河六四看的心驚膽戰,能將靈盾打出波紋來,說明這些血煞手上的力道,起碼也有萬斤之重!
一大羣的血煞扒在靈盾上落入火海,河六四站在靈盾之中,猛地一咬牙,直接散去了靈盾,同時雙手飛快的掐了幾個指決,將靈力傾瀉而出。
河六四身軀一抖,一記寒冰怒道自周身擴散開來,直接將周身的血煞分身吹飛了出去。飛速結起的冰霜,將火海熄滅。
眨眼之間,扒在靈盾上的那幾只血煞被凍成了冰雕,晶瑩剔透。
雲歌本在半空上與血煞打鬥,接着血煞一隻只的撲上來,雲歌一拳一腳的將之擊退,同時也不斷的借力停在空中。
一舉凍住幾隻血煞,可凍在血煞身上的冰層馬上便開始出現裂痕。河六四知道寒冰怒道困不住血煞,急忙衝向雲歌,想要與之會合。
然而火海散去,被雲歌打退的血煞分身,見河六四奔襲而來,紛紛衝向了河六四。
河六四不敢戀戰,在血煞當中閃轉騰挪,一邊躲避,一邊靠向雲歌。
然而剛剛走了一半,身後一陣冰塊碎裂的聲音傳來,那七八隻血煞掙開了冰凍,生龍活虎的衝了過來。
見圍上來的血煞分身越來越多,河六四急忙站定,靈力飛速調集,在血煞撲到身上的瞬間,又使出了一記寒冰怒道。
近前的幾隻血煞分身頓時被吹飛了出去,馬上便撞到了身後的血煞分身,一時間周圍七倒八歪,狼狽至極。
寒冰結起,可臨近的血煞還沒等被完全凍住,後面的血煞便再一次衝了上來,踩踏着那些血煞,將其體外的寒冰全部踩碎。
河六四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寒冰怒道竟然還有這樣的解法。但血煞分身已經衝到近前了,河六四隻好再次探手伸進布袋子當中。
不過這一次,河六四抓了個空,打開布袋子一看,黃符已經剩下不到十張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雲歌從天而降,落在河六四身前一聲嬌喝,瞬間蕩起一圈氣浪,將血煞分身全部震退。
河六四看的目瞪口呆,再瞧雲歌,滿頭的長髮無風自動,雙眼之中射出凌厲的光彩。像紅色,又像是金色,填滿了整個眼睛,不分眼球和眼白!
成羣的血煞被震退,亂糟糟的怒吼着,齊齊撲了上來。
雲歌一把揪住河六四,直接將他高高拋起,直至棚頂,河六四擡手便抓住了留在棚頂牆壁中的斷劍。
而後,雲歌一隻手捂着鼻子,身體靈巧的躲避着血煞分身,另一隻手時不時看準機會轟出一拳,要麼就是一腳。
蜂擁而來的血煞,竟是被雲歌一隻只的擊飛,而她自己也忙不迭的在成羣的血煞分身當中上下翻飛。
河六四吊在棚頂望着腳下的一切,心急不已。
自己堂堂男子漢,竟然要一個孩子保護,這讓河六四羞憤難當。
與此同時,雲歌猛地一聲嬌喝,狠狠的轟出一拳,直接將一隻血煞的上半身轟碎,而下半身也飛落在不遠處。
可緊接着,這隻殘損的血煞分身,竟然緩緩的開始復原。一塊塊碎肉,一團團血漿,慢慢的匯聚過來,重新凝結爲了完整的上半身!
看着這隻血煞重新站了起來,河六四目瞪口呆。
轉眼望去,血刀仍舊屹立在原地,周身縈繞這猩紅的血霧。
河六四一愣,隨即想到,這把血刀不僅可以分出血煞分身,還有讓分身復原的邪法!只是之前一直沒有施展而已!
如此一來,即便雲歌能將這些血煞全部打死,血刀還是一樣會源源不斷的將這些分身復原!
河六四深知必須破解此邪,於是他直接放出神識探向血刀。
神識進入血霧當中,河六四不禁皺起眉來,這血霧裡蘊含着極爲精純的陰煞之力,至陰至邪,雖說看起來像是霧氣,實則已經快要凝出水來了。
河六四知道,這就是因爲陰氣過重所導致的。如此龐大的陰煞之力,藏在這把血刀當中的血煞,絕不是自己能對付的。
但河六四卻並沒有收回神識,而是繼續將神識探向血刀。
神識將血刀包裹,河六四感覺這把詭異的大刀,好像是會呼吸一般,陰煞之力一呼一吸,在刀神上不斷進出。
而刀柄上的那個獸頭,更像是活物一樣,雙眼炯炯有神,直視着自己的神識,看的河六四膽戰心驚。
元神放出的神識,並非是靈力或是魂魄,按照常理來說,根本就無法捕捉,除非一樣放出神識才能與之對抗。可這把血刀非但沒有神識,卻能直勾勾的將眼神中的戾氣傳遞給遠在棚頂的河六四,這讓河六四怎能不爲之驚悚?
可即便是這樣,河六四仍然沒有收回神識,他總覺得這把血刀既然能夠分出血煞分身,就一定有破解的方法!
但就在這時,與三十幾只血煞分身纏鬥的雲歌,終於也捱了血煞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