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着閉目入定的馬歸厄,皆是一臉的疑惑。從面相上看,馬歸厄根本就不像是什麼驚世的高手。可蒼苷族對馬歸厄的態度,卻是極度的恐懼,極度的忌憚!
如此一來,各大部族的族長,也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要烏見衆人如此,不禁嗤笑了一聲,越衆而出,大吼道:“對面那個臭小子!老子不管你是何方神聖,勸你速速退去,不然等到我大軍攻城,你難逃一死!”
要烏的聲音傳來,馬歸厄從入定中醒來,閉着眼淡淡的說道:“爾等近前來答話!”
“什麼?”要烏一皺眉,似是沒聽清馬歸厄在說什麼。
身後不遠處的圭闔冷笑道:“他讓你們上前去答話!”
衆人聞言,皆是大怒。馬歸厄形單影隻,獨坐在衆人面前,可說出口的話卻是極其的目中無人,各大部族的族長怎能不爲之惱怒。
尤其是要烏,從腰間一把抽出開山大刀,晃悠悠的罵道:“好一個不知好歹的臭小子!我等就不過去,你想說什麼,自己過來說吧!”
馬歸厄輕嘆了一口氣,擡起右手對着衆人虛空一抓,緊接着向後一招。各大部族的族長瞬間猶如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提了起來一樣,朝着馬歸厄便飛了過去。
驚呼聲中,各大部族的族長紛紛摔落在地,**不止。而他們所帶來的近衛親兵,紛紛拔出刀兵便要上前。
馬歸厄此時早已睜開雙眼,站起身來,對着烏泱泱的人羣就是一掌。瞬間,一股劇烈的強風從馬歸厄身後捲起,吹得人羣人仰馬翻。
狂風息去,馬歸厄放下右手,這纔對着地上的族長們說道:“可否能聽在下說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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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部族的族長雖說沒有將麾下兵將全數帶來,可此番趕到也都帶着佈下數百的精兵。馬歸厄只一招便吹退了幾百人,這份實力,足以證明蒼苷族沒有說謊!
要烏此時冷汗直流,他方纔對馬歸厄出言不遜,如今見識到了馬歸厄的厲害,已經怕的站都站不起來了。
想跑,根本就沒有用。馬歸厄剛剛只是探手一招,便將十幾個族長全部吸了過來。他若想殺自己,自己根本就沒有跑的機會!
而馬歸厄鎮住衆人之後,並沒有爲難他們的意思,不過也沒有叫他們起身,只是平和的說道:“諸公圍城,皆是因聖河乃是諸部的命脈,眼見水源乾涸,不得已才舉兵而來!此事,在下知曉!”
一人聞言,反問道:“既然你全數知曉,爲何還要助紂爲虐?!”
馬歸厄回道:“我教與花族乃是千年盟友,怎麼可能袖手旁觀?此番召諸公前來,是要讓諸公退兵的!”
那人想了想,說道:“久聞花族和道門之祖天罡教有千年盟約,如今得見天罡教的高人,當真是大開眼界!不過,你們天罡教濟世爲懷,眼見我等就要因水源乾枯而死,你們天罡教就不管管嗎?”
馬歸厄看着那人說道:“所以在下才要你們退兵!”
要烏冷哼道:“什麼意思?難道我們不退兵,你就要大開殺戒嗎?!你的確修爲高絕,但我聯軍泱泱十萬餘衆!你殺的過來嗎?!”
馬歸厄望向要烏,冷冷的說道:“我何必要屠戮你們的族人?只要我誅殺了各位,諸部自當羣龍無首,士氣大落。屆時花族之兵在逐一擊破,你們還有贏的機會嗎?”
衆人聞言,皆是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馬歸厄說的不錯,他一個人的確不可能殺進十萬大軍。可眼下這十幾個人的性命,他想取,易如反掌!
馬歸厄繼續說道:“我不想與諸公鬧的血流成河,諸公舉兵圍城,不過是爲了水源!只要諸公退兵,馬歸厄自當讓聖河重流!”
衆人聞言一愣,問道:“你如何能讓聖河重流?”
馬歸厄微微一笑:“在下自然,有在下之法!諸公只要退去,三日之內,聖河自當滿盈!”
“別聽他妖言惑衆!”要烏大吼道,“他是花族的盟友,自然要站在花族那一邊!姓馬的!你休要誆騙我等,你以爲我們都是些毫無心計的粗人嗎?!”
馬歸厄嗤笑道:“難道不是嗎?”
“你說什麼?!”要烏大怒。
馬歸厄嘆了口氣,耐着性子說道:“你們圍着可劫城,就有水源救命了?源頭在城內,你們又不敢貿然攻城,長此以往,被拖垮的只能是你們!”
要烏惡狠狠的說道:“大不了玉石俱焚!我十萬聯軍弓弩齊發,朝城裡射上十萬只火矢,燒光可劫城!”
說完,要烏忽然感覺自己這條隨口說出的計策,竟是如此之妙,不禁得意不已。
可馬歸厄又是一聲嗤笑,說道:“莫非你們與花族明爭暗鬥這麼多年,竟然不知花族的靈盾?”
此話一出,要烏啞口無言。
的確,十萬支火矢射入城中,的確是末日之景。但花族有化盾之術,可劫城也早有秘法,能喚起巨大的靈盾將整個可劫城扣在其中。區區火矢,又怎麼能射的進去呢?
馬歸厄又說道:“況且,你們退兵之後,若是我不能兌現諾言,再集結大軍捲土重來便是!可劫城如此之大,花族人難不成還能趁着這三天棄城而逃?”
話說到這般地步,衆人已經沒有疑慮了。
的確,以馬歸厄的修爲,他根本就沒必要與他們好言相商。而且他說的的確有理,如此僵持下去,吃虧的只能是聯軍。
最重要的是,馬歸厄提醒了他們一件事。那就是花族有着一個秘術,能夠喚起巨大的靈盾,將整個可劫城扣在其中。堅固無比的城牆聯軍尚不能攻破,再加上這一道靈盾,破城近乎於水中撈月。
可是,就這樣退兵,各大部族必定是顏面掃地。這些古來的氏族之人,總是將榮譽和尊嚴放在第一位。爲此,他們甘願一死。
所以,即便馬歸厄句句在理,他們仍舊猶豫不決。
然而各大部族的族長還在猶豫當中,馬歸厄卻徹底失去了耐性,當即怒道:“你們這些山野之人!怎是如此遲疑躊躇?想當年我教開山祖師,也算帶領過天下氏族對抗妖魔!那時候的氏族之人,是何等豪邁直爽,快意恩仇!如今怎生出了這般婆婆媽媽的東西?當真讓人惱怒!快滾!惹得我興起,殺光你們這些匹夫!!”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站在城樓上觀望的櫻冉等人。
馬歸厄自打來到森林之中,一直都是謙遜有禮,待人溫和。可如今惱怒了起來,竟是這般口不擇言,惡罵衆人。
可櫻冉聽着這些難以入耳的惡罵,卻是覺得心中一陣的痛快!
“你!”各大部族的族長看着馬歸厄,又驚又怒,卻又不知說什麼好!
“還不滾?!”馬歸厄猛地一瞪眼,凌冽的殺氣頓時外露,驚得衆人冷汗直流,連滾帶爬的跑了。
各大部族的族長跑回到自己的人之中,後怕不已的看着馬歸厄,急匆匆的招呼着手下人退去了。
馬歸厄站在空地中央,冷冷的看着衆人退走,直到那些族長全部消失在森林中,這才望向了蒼苷族。
圭闔見馬歸厄望向自己,嚥了口吐沫問道:“少俠還有事嗎?”
馬歸厄冷哼道:“老匹夫!告訴他們,我方纔所諾之言,並非是誆你們!三日之後,聖河定會滿盈!”
說完,沖天而起,飛向了城樓。
圭闔一臉青紫的看着馬歸厄的身影,羞憤不已。馬歸厄當衆喚他老匹夫,這讓圭闔覺得顏面盡失,可又無能爲力!
馬歸厄本就是這般直率的性子,來到可劫城之後,一直都忍着自己的暴脾氣。如今卸下僞裝,他自然也不會對圭闔客氣了。
飛到城樓之上時,馬歸厄對花族的氣,也已經消了大半。
他本就可以直接去擒赤垣,卻偏偏要傷數百號人之後纔對赤垣下手,其實就是在出氣。
“賢侄好手段!”
見馬歸厄飛回城頭,葵百讚歎的說道。
馬歸厄站定之後,見花族衆人都是滿眼崇敬的看着自己,一時間也有些不好意思,笑道:“馬歸厄初來乍到,雖緊受禮法,但骨子裡就是個粗人,讓諸位見笑了!”
方纔自己那一番怒罵,着實是不好聽。想到花族之人全都聽到了,馬歸厄心下也有些許慚愧。
這時,一旁的一個年輕的衛軍崇拜的說道:“上使那一番怒罵,真是太解氣了!”
葵百面色一冷,斥道:“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兒?下去!自領軍杖二十!”
那衛軍聞言,急忙躬身賠罪,苦着臉退了下去。
馬歸厄見狀皺起了眉頭,一把攔住了那衛軍,而後皮笑肉不笑的對葵百說道:“此人快意直言,想必和晚輩一樣,都是性情中人!葵族長何以如此動怒?”
葵百聞言,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櫻冉此時終於將目光從馬歸厄身上移開,對葵百說道:“歸厄子道長力退強敵,族人自然歡欣,父親就不要動怒了。”然後走到那衛軍身前,柔聲說道:“下次不可再犯!”
說完,衝着馬歸厄溫柔的一笑。
那衛軍自是千恩萬謝,馬歸厄也跟着笑了起來。只有葵百,尷尬無比的站在一旁。
一個時辰之後,各處城門的守吏來報,聯軍,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