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楊的辦公桌正對着門,老爺子推着宋爸爸進來的時候,他一擡頭就看見了。
英挺的眉頭下意識地向上一勾,他也沒好好打招呼,只不冷不熱地扔了一句:“來了?”
“不來怎麼辦?你翅膀硬了,我們管不了你了。”
提到這個孫子老爺子就生氣,要論最會討人喜歡的就是他,可要論最讓人操心的也是他,這三年,他雖然束着他攔着他,還不都是爲了他好,結果這小子倒好,有了媳婦就‘六親不認’了。
想到這裡,老爺子眼光一橫,又不滿地落在慕千雪身上。都說紅顏禍水,真是沒說錯,當年老二就栽在了一個小明星手裡,老三這個媳婦雖然家世清白,可脾氣實在太硬了,居然還敢用打掉孩子來逼他的孫子離婚。
他做主讓他們離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打算讓他們再和好。結果,防了三年愣生生沒防住,還是讓這丫頭跑回來了,而且,看她那一臉羞愧的樣子,想必也是不打算遵守對自己的約定了,重新賴上他的孫子了。
見老爺子一直在看自己,慕千雪咬了咬下脣,還是叫了一聲“宋……爺爺………”
畢竟已不是宋家的少奶奶,那一聲爺爺叫不出口,叫老爺子又太過生份,一聲宋爺爺,已是斟酌之後最妥貼的叫法,只是,老爺子似乎對此挺不屑:“哼!受不起!”
這樣直接的蔑視,慕千雪臉上一臊,正絞着手指頭,突一隻大手伸來,直接捏住了她的小手:“你也累了,我讓小紹送你回去。”
“好!”
還是他最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慕千雪忽然便鬆了一口氣,正要跟他離開,老爺子又不高興地吼了起來:“混帳東西,躲什麼躲?,怕我們吃了她不成??”
聞聲,宋天睨了一眼老爺子,竟真的點了點頭。
“嗯!”
老爺子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宋天楊卻直接越過他,拉着慕千雪便將她帶到了辦公室外。老爺子和宋爸爸都過來了,如此大動靜,紹俊衡豈敢怠慢?老老實實地守在門外,隨時等侯發落,然後他真的等到了一件大差事:送慕千雪回家。
紹俊衡又不淡定了,這難道不是司機才應該做的?首席特助爲什麼要大材小用?
“人我交給你了,要是有什麼事,唯你是問。”
“………”
剛還在心底抱怨這差事太小,結果一聽這個,紹俊衡立刻冒出了一身冷汗。有時候,他真是沒有想太多,可經宋總這麼一點撥,他直接想到了辦公室裡親自找來的兩大泰斗。頓時明白爲什麼司機不能送人,必須首席特助親自送了。
可是,想明白後的某逗逼特助忽然想要求支援了
。
兩大泰斗在前啊!他要是沒能把人安全送到,是不是得提頭來見宋總啊?爲什麼他有種‘慷慨就義’的感覺?
嚶嚶嚶嚶!
首席特助不好做哇!他可不可以強烈地要求加工資哇!!!
親自看着紹俊衡把人送走,宋天楊這才慢條斯理地折回了辦公室。
宋老爺子坐在他的位置上,一臉肅然的樣子。看到宋天楊磨磨蹭蹭半天才回來,頓時自鼻孔裡哼了一聲:“好了傷疤忘了疼!你小子也就這點出息了。”
自己的位置被佔了,宋天楊便自顧地走到之前慕千雪坐過的地方,人坐下來,纔不疾不徐道:“您專程來一趟,就是爲了罵我這個?也太大費周章了一些。”
這三年他一直在找人,怎麼也找不到的時候,他也懷疑是不是有人在做手腳。可怎麼懷疑也沒懷疑到自家人頭上,直到想想的身世曝光,他前前後後這麼一聯繫,頓時心裡也有了個大概。原本已經着手讓程力在暗中調查了,可沒想到,幕後之人竟自己走到了臺前。
從進門開始,宋爸爸一直沒有說話,可現在看到兒子和老子如此劍拔弩張,他這個‘和事佬’也終於要發揮作用了。老子不能說,自己只能點撥兒子了:“天楊,不許這麼跟爺爺說話。”
宋天楊不滿地橫了父親一眼,剛纔那一通接一通的電話就是從宋家老宅打來的, 老爺子在電話裡就已警告過他,不許再和慕千雪在一起。如果說之前還是懷疑,那麼接到電話後,他便什麼都明白了。既然父親和老爺子一起過來,就沒可能不知情,所以,對於這個知情不報的老爸,他也同樣不想給好臉色。
“爲老不尊,還要我怎麼跟他說話?”
見孫子不賣自己面子,宋老爺子氣得吹鬍子瞪眼的:“混帳東西,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您不是知道麼?您今兒個爲什麼來的,我就跟您說的是什麼話。”
老爺子的口氣不好,宋天楊的口氣可以說是更不好。
三年前,慕千雪離開的時候,他一直以爲是她自己要走,所以當離婚證擺在他的面前的那一刻,他甚至希望自己一覺不要再醒來。可他對待感情的方式就是,愛了就不會再放手。更何況他和慕千雪分開不是因爲彼此沒有感情,而是因爲其它那些客觀的因素。
所以,醒來後他一直在努力地找人,他總覺得,只要他能找到她,就一定能重新贏回。結果,他找得那麼辛苦,居然是自家人在背後給他使絆子,這讓他完全接受不了,也無法理解。
“嗬!翅膀硬了,想單飛了?”
面對老爺子的冷嘲熱諷,宋天楊不以爲意,只反擊道:“單飛就單飛,反正我也有兒子了
。”
“你有屁的兒子。”
聞聲,宋天楊似是終於逮着了機會,立刻無情地抨擊:“您不是手眼通天麼?那您怎麼不知道我有兒子了?”
“混帳東西!你現在這是什麼態度?”老爺子始終是個爆脾氣,說話的時候先噴火,噴完又想起另一個重點,馬上追問道:“你說你有兒子了?哪來的?”
“您也別問我什麼態度,我的媳婦兒您也要來橫插一槓子,我看您是老糊塗了吧您?可您老塗糊了我不管,可我還年輕不糊塗,所以,您自個兒看着辦吧!要麼就連孫媳婦帶孫子帶小重孫一起趕走,要麼,您就照單全收。”
老爺子畢竟是個人精,聽到這裡總算聽出些意思了,口氣也不善道:“嗬!還威脅上了?這是想先發制人,讓我重新接受那丫頭?哼!我還就把這話摞這兒了,就算她生了宋家的小金孫,就憑她當初那股子狠勁兒,這種孫媳婦我老頭子要不起。”
兒子不吭氣,孫子卻一臉煞氣,以老爺子的人生閱歷,馬上就猜出了箇中玄機?那個他口中的小重孫,難道就是當年那個說是打掉了的孩子?
這是沒打的意思?
老爺子有些激動,可再激動臉上也端着,正等着孫子給自己好好解釋解釋,結果,卻聽宋天楊生硬生硬地來了一句:“又不是您媳婦兒,誰稀罕您要了?既然您這麼不稀罕,那從今兒個開始,我也不帶她和兒子回去膈應您了。”
說罷,宋天楊長腿一動,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才邁開步子要離開,老爺子一聲沉喝:“站住。”
老爺子臉上已現怒色,聲勢如虹道:“孫子我可以不要,孫媳婦我也可以不要,可小重孫麼,我老頭子要定了。”說罷,老爺子也拄着拐仗站了起來:“哼!宋家的骨血,你以爲能放在外面養?”
聞聲,宋天楊猛地回過身來。
四目相對,電光火石。
老爺子那雙虎目寒光凜凜,透着至死方休的絕然。自他從首長的位置上退下來後,宋天楊還是頭一次看到老爺子如此生氣。心裡的不安被無限放大,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言的父親,他從父親的眼底讀懂了另一層深意:不能掉以輕心,老爺子這一次是動真格的了…………
在許家呆了三天,想想每天都在問同一個問題
。
“外公,爲醒麼我粑粑和媽咪還不來看我?”
第一天的時候,夏波清的回答是,你媽咪剛買到機票,沒這麼快到這裡。第二天的時候,夏波清的回答是,你媽咪倒時差還需要休息。第三天的時候,夏波清終於對想想說了實話:“因爲你粑粑欠收拾。”
想想表示聽不懂,所以抓了抓自己的西瓜頭:“外公,什麼系欠休(收)拾?”
“就是你粑粑做錯了事,外公要懲罰他。”
外公要懲罰粑粑,想想的小嘴o了起來,一臉緊張的樣子:“那外公你要腫麼休(收)拾我粑粑?”問完,想想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很重要的事,馬上神氣道:“外公,我粑粑系外星人,他有一根金手指,他好厲害的!你不怕咩?”
其實想想覺得外公也很厲害,萬一粑粑打不過外公腫麼辦?所以,想想決定先嚇一嚇外公,也許外公害怕了,就不敢懲罰爸爸了。可惜,他的話剛說完,外公就笑了:“別說他只有一根金手指,就是有十根,外公也不怕他。”
艾瑪!想想覺得外公的表情很牛b呃!
是不是外公自己有十根金手指咧?想想表示很擔心,一直不停地看着外公的手,可惜和粑粑的一樣,就是看不出來哪裡不同。想想不想外公懲罰粑粑,所以小眉頭深深地擰了起來:“外公,你腫麼好像要欺戶(負)我粑粑的樣紙?”
夏波清挑着眉,反問想想:“你不是說你粑粑很厲害?外公欺負得了他麼?”
“好像系耶!粑粑最厲害,粑粑有超能力!”
一說起粑粑的超能力,想想就很激動,一激動就更想粑粑了,馬上又抱着外公的手問:“外公,我醒麼時候才能見到他?”
沒想到這小傢伙這麼難纏,夏波清眉頭一挑:“跟外公在一起你就這麼不高興嗎?”
“也不繫啦!可系我更想我媽咪和粑粑!”
想想是個老實孩子,所以也說老實話,夏波清一聽,臉上的笑意更淡了。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頭,他想了好一會兒,才道:“乖!過幾天就能見到了。”
外公的表情好嚴肅!
想想小朋友表示很擔心,於是,他也學着大人的口吻,老氣橫秋地問:“外公,你跟我說習話,你係不繫因爲不能‘那啥那啥’,才心情不好?”
想想覺得,如果自己想吃的東西沒吃到,或者想玩的東西沒玩到,他就會心情不好。所以,外公心情不好肯定是因爲沒有‘那啥那啥’,雖然想想小朋友到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是那啥那啥,但是肯定沒有錯啦!他這麼聰明,一定是對的。
沒想到孩子還記得那件事,夏波清老臉一紅:“你爲什麼覺得外公心情不好?”
想想歪着頭看了看他,很認真地道:“因爲你臉臭臭的,肯定繫心情不好,因爲心情不好所以纔想要休(收)拾我粑粑的對不對?”
如此神邏輯,夏波清表示自己醉的不輕,可關於那個那啥那啥,他也真是覺得不堪回首,只能呵呵道:“我們想想真聰明
!”
一聽這話,想想小朋友馬上又同情起了外公。
唉!他就知道是這樣的,所以,只要幫外公‘那啥那啥’了,他應該就可以見到媽咪和外星人粑粑了!不行,他要去找小姨商量商量怎麼幫外公纔好。
說幹就幹,想想小朋友馬上跟外公說拜拜,然後邁着小短腿找小姨去商量‘大事’去了。
想想找到小雨的時候,小雨正在許初見的畫室裡如癡如醉地欣賞着那些畫。
畫室裡的畫其實並不多,但大多都是成雙成對的,兩幅兩幅地擺放在一起,看似完全相同的兩幅畫,實則手法完全不同。小雨畢竟是夏波清教出來的,一眼就能認出哪幅出自他之手,但另一幅的畫風很柔婉,看起也來特別的舒服。
小雨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相同的兩幅畫,因爲辯認起來覺得很有意思,所以這兩天她一有空就往這裡跑,幾乎看遍了這裡所有的畫,可看了一遍又一遍,還是捨不得離開畫室。
手癢,其實很想自己也畫兩幅,可沒經過許初見的同意,她也不敢自作主張,只是很安靜地每天來看看。
正看得出神,卻聽到門口有動靜,半天也沒見到人進來,小雨趕緊跑過去開門,果然看到想想正努力地夠着門把手。許家的門把手都是螺旋式擰開的,想想雖然身高夠了,可手勁還不夠,所以折騰了半天都打不開。
看到小姨出來,想想一幅鬆了口氣的表情,抱怨了一下門鎖真討厭後,趕緊跟小姨說正事:“小姨,外公好慘喔!”
“怎麼了?”
“系(四)小姐不讓他那啥那啥,他心情不好。”
因爲小雨叫許初見阿姨,所以想想得叫許初見姥姥,可姥姥這兩個字對於許初見來說簡直不能忍受,而且,想想也覺得許初見不喜歡自己,所以他也不要叫她姥姥。也不能隨着小雨叫阿姨,因爲會亂輩,也不能叫姐姐,那太沒節操,於是最後想想小朋友決定和別人一樣叫她四小姐。
“什麼是那啥那啥?”小雨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小侄子,實在搞不懂他在說什麼。
“不雞道呀!外公說等我長大了才能雞道。”
“那你什麼都不知道,還跑來跟我說什麼?”
想想搖頭,又努力地表達自己的意思:“小姨,外公好口憐的!我想幫外公角(找)系(四)小姐那啥那啥!”
“你還是先把你的普通話練好再來跟我說話吧!”
一聽這話,想想怒了,抗議道:“我中文很標囧的。”
“是啊!好-標-囧!”
聽出小姨的鄙視,想想小朋友覺得自己的小心靈深深地受到了傷害,扁着嘴:“小姨你好討厭,我要角媽咪,我要角粑粑
!我要告你的狀!”
“去告吧!如果你能從這裡出去的話。”
提到出不去這個問題,想想小寶貝也瀉氣了:“系喔!我們都粗不qi耶!可系也不繫沒有辦法的,外公說了,他和系(四)小姐那啥那啥後心情就會好起來,就肯帶我去見媽咪和粑粑了?”
“乾爹跟你說的?”
“嗯!”
小朋友的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一旦溝通處於一個頻道了,馬上就自動和好,完全忘記剛纔自己還和小姨吵過架的事實。
“你連那啥那啥是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幫?”小雨翻了小侄子一記白眼,嘆道:“現在想要出去,只有一個辦法,讓許阿姨送我們,這裡是許阿姨的地盤,乾爹都攔不住她的。”
畢竟是快十歲的小姑娘了,小雨很能察顏觀色,她看得出來夏波清對許初見很*,如果許初見堅持要送她們出去,夏波清應該也無可奈何,這一點她覺得夏波清和姐夫很像,永遠都拿自己喜歡的女人沒辦法。
“可系,她不稀飯我,緊麼會幫我們?”
“所以你得努力讓她喜歡上你,這樣咱們纔有機會離開這裡啊!”
小姨這口氣,想想很嫌棄。
掀了下眼皮,想想又不滿道:“又要銀家qi賣萌,小姨你都不會自己qi的咩?”
“你確定要小姨去賣萌?”
聞聲,想想歪頭又看了小姨一會兒,最後自己都撇起了嘴:“現(算)了,還是我qi好了,你要是qi賣萌,系(四)小姐肯定會嚇哭的。”
“…………”
小雨無語了,伸手狠狠掐了一下小侄子肉肉的臉蛋,這小東西越來越毒舌了,也不知道遺傳的誰,基因實在太強大!
想想覺得自己很忙呃!
一會兒要去安慰外公,一會兒要去找小姨商量大事,一會兒又要來找四小姐賣萌。可是,四小姐不喜歡他啊!所以他表示這一次壓力山大,不知道賣萌會不會成功,但爲了早一點見到粑粑和媽咪,他也只能‘迎難而上’了。
在他們住的小樓裡跑上跑下,找了一圈又一圈,始終找不到他要找的四小姐。想想表示很心塞,坐到客廳裡鬱悶地啃起了西瓜,受傷的時候,唯有吃東西才能安慰小吃貨那顆受傷的心靈。正吃得哈皮,小傢伙突然耳尖地聽到游泳池邊的水聲響動。
小姨在畫室,外公應該也在畫室,他在吃西瓜,那麼游泳池裡的人……
西瓜也不吃了,小傢伙飛快地跑向了游泳池那邊,果然看到剛剛從水裡出來的許初見正裹着大浴巾朝他走來
。看到想找的人,想想眼睛亮亮的,想湊上去趕緊向四小姐賣萌。可是,四小姐爲什麼用那種眼神看着自己,好像比昨天更討厭了耶!
小傢伙也是有眼力價的,見人家不喜歡自己,也沒再往跟前湊,只是略帶憂傷地開了口:“唉!外公最近不嗨森!”
聞聲,許初見表示對這個結果很爽很滿意,鄙夷地‘嗤’了一聲後便坐到了太陽傘下,曬太陽。
想想見四小姐不理他,小步小步地挪到她面前,學着外公不開心的樣子:“外公臉臭臭的,就這樣!”
想想只有兩歲半,雖然看上去有三四歲孩子那麼大,可到底還是個小不點。模仿人的表情時,總是模仿不到位,特別是他一臉呆萌的樣子非要扮憂鬱,那扭眉弄眼的小表情,簡直是要多可愛有多可愛,弄得許初見也手癢起來,很想掐一掐他水嫩嫩的小臉。
許初見也不是真的討厭他,只是不喜歡夏波清和慕千雪的那種乾爹和乾女兒的關係,所以便故意打擊他:“你外公哪有你這樣醜?他可是美男子。”
一聽這話,想想鬱悶了,紅着小臉爭辯道:“我也系美男紙!我和外公一樣美。”
“這麼自戀,果然是宋三的種。”
聽不懂四小姐說的話,可想想看得懂她的表情,馬上叉起腰來:“哼!你一定系在說我壞話,對不對?”
“我有嗎?”
剛纔說他長得醜,現在還說他壞話,想想表示很生氣,所以,他也不客氣地反擊道:“外公稀飯蘇【淑】女,你再這樣外公就不要你了。”
“怎麼說話的?找打是不是?”
想想纔不怕她打,又吐着舌頭道:“我係說真的,外公真的稀飯蘇(淑)女,就像我媽咪那樣的。”
不提慕千雪還好,一提許初見這火氣就蹭蹭蹭地往上冒:“誰說他喜歡你媽咪的?”
“外公當然稀飯我媽咪啦!他還給她畫像呢?”
說着,想想又得意道:“在外公自己的家裡放着,我在拉西維加西的習(時)侯,在系(視)頻裡看見過的。”
“那可不是你媽咪,那是………”
想想纔不相信她,很肯定地道:“就係,長得一模一。”
“說不是就不是,那個女人是你外婆,叫聶傾城。”
“是咩?”
外婆?想想不懂了。
媽咪不是說這個四小姐以後是自己的外婆嗎?怎麼外婆可以有兩個?
“當然啦!你外公從來不畫人像的,除了………”
他的妻子
。
不經意想到這四個字,許初見又覺得自己不淡定了。
三年前她遇到夏波清後,他便開始對自己展開了瘋狂的追求。因爲二十多年前他跑來退婚的事情,許初見心裡有怨,所以一直端着不肯答應,直到吊了他三年,她才真正想通了一切,覺得應該給他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夏波清原本是個畫家,後來因爲聶傾城的死才轉文爲商,想到他曾爲了一個女人放棄所有,許初見怎麼想也覺得心裡不舒服。不希望他心裡再裝着聶傾城,她把他身邊所有關於聶傾城的一切都收羅一空,當然,這中間就包括那些畫。
也正因爲看了那些畫,許初見才發現夏波清從來不畫人物,唯一畫過的人就只有聶傾城。這原本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畢竟,夏波清和聶傾城的恩愛事蹟傳得太廣,她也耳聞了一些。之前倒也真沒覺得有問題,可今天讓想想這小東西一‘提醒’,許初見突然覺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起來。
如果說夏波清的生命中一共出現了三個女人的話,第一個就是死去的聶傾城,第二個就是死去的許虹,最後那一個,就是相對來說比較幸運地還活着的自己。可是,夏波清心心念唸的許虹似乎也沒得他親手畫過一幅人像,更何況自己?
這是不是代表在夏波清的心裡,只有真正可以做他妻子的人,才能得他一幅畫?那他從來沒有說過要幫自己畫幅畫,是不是也間接地代表了,他沒有完全認可自己,也沒有打算娶自己爲妻?
這還得了,那個老東西是不是不想活了。
顧不得自己還穿着泳裝裹着浴巾,許初見脾氣一來便直接要去找夏波清那個老傢伙理論。想想小盆友原本還歪着腦袋在那邊等她說完整句話,哪知道話沒說完,人就跑了。
“系(四)小姐,你腫麼了?也不高興嗎?緊麼臉也臭臭的?”小短腿跑不過大長腿,只能跟在身後屁顛屁顛地叫:“哎呀!你緊麼跑辣麼快?系(四)小姐,你要qi角我外公咩?他不在那邊,他在畫系(室)裡呢!”
夏波清是被小雨叫來畫室的,可到了地方卻只看到滿室的畫作,不見小雨的人。
再一次看到這些畫,夏波清不禁百感交集。
這些畫原本都是放在聶老的別墅裡的,可是,當時他被聶雲帆與宋天楊雙面夾擊,最後不得不退出cg集團的決策層。再之後,聶雲帆便命人將這些畫全都扔到郊外,那時候,是許初見叫了十輛車去搶畫,搶到手後,她也不肯還給自己,直接帶回了k市,還弄了這間畫室。
夏波清骨子裡是個感性的人,畢竟是深愛過的記憶,看着這些畫,那些曾經溫暖的畫面一一掠過心頭,正抿脣莞爾,手臂卻被人猛地一扯:“不是說不畫人物的嗎?怎麼又畫?”
畫人物?
夏波清垂眸,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到了畫架前,而畫架上未完的畫作,恰好就是自己曾經未完的某幅半成品人物
。畫中人恰好就是大腹便便的聶傾城………
聶傾城的一顰一笑皆在他心裡,就算是閉上眼他也可以順利地完成這幅畫,之所以是不能完成,是因爲心裡過不去的那道坎。肚子裡的孩子,那是夏波清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所以,這幅畫一直擱置着,他也沒有想過要繼續,只是沒想到會被擺在這裡。
直覺有些不對,這麼刻意………
不過,當他發現許初見的一身裝着時,突然又覺得這個刻意深得他心。
“喔!以前不畫是無人可畫,現在………”
他早就知道許初見的身材火辣,雖然已年過四十,可因爲沒有嫁人也沒有生孩子,所以,還保持得如少女一般。大多數男人都喜歡一個‘嫩’,可在夏波清眼裡,成熟有成熟的韻味,風韻猶存的感覺又豈是那些小姑娘能比得了的?
如果小姑娘們是的一朵朵嬌嫩的花,那麼,他眼中的許初見就是成熟多汁的水蜜桃,那種只看一眼就口舌生津的感覺,實在是勾人得很,勾着他的眼,也勾着他的心。
腦子裡全是之前自己腦補的一切,許初見完全沒注意到夏波清是什麼眼神,還很兇悍地道:“現在怎麼了?”
“現在有人可畫,可人不讓我畫。”
“你想畫誰?畫誰?”因爲自動腦補的那個人不是自己,許初見銀牙咬碎,眼圈都急紅了:“夏波清,我還告你了,從現在開始,除了我你誰也不許畫。”
“那你又不讓我畫別人,你又不肯讓我畫。”
“我什麼時候不讓你畫了?”
成功地將人帶進了坑裡,夏波清點點頭,又一本正經地問她:“那你是肯了?”
“畫,現在就畫。”
要的就是這句話,夏波清的狼目又幽幽地落在她的身上,直截了當地開口:“喔!那脫衣服吧!”
第二次聽到夏波清提這種要求,而且都是這麼直接,許見一愣,終於想起自己還穿着泳衣,雖然是連體的,可還是不自覺地把浴巾緊了又緊:“畫畫跟脫衣服有什麼關係?”
“知道我爲才能不經常畫人物麼?因爲我畫得好的人物畫只有一類,人體油畫。”
“………”
咣噹!
許初見隱隱有自己自己掉坑裡的感覺,可是,明明是自己來找他的啊!怎麼會這樣?
“全果的那種。”
“………”
咣噹!
許初見這回徹底不敢吱聲了,怎麼在聶傾城那裡就有衣服,到了她這裡就全果了,特麼的,這個老白臉分明就是想佔自己便宜,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簡直不能再邪惡
!
“我知道這很爲難,你要是怕就算了,我還是找別人畫吧!”
她就是受不了他這樣刺激她,一說找別人,她腦子裡所有理智的神經就全都不起作用了。許初見一把攔在他面前,惡狠狠地道:“誰說我爲難了?誰說我怕了?”
“喔!那你的意思是,全果也讓我畫?”
“………”
全,全果啊!!!
許初見嚥了下口水,又慫了!
“唉!還是算了吧!我也不想勉強你。”
夏波清一幅爲她着想的樣子,那‘體貼’的神情刺得許初見額頭一突一突地跳着。一時衝動,她什麼也顧不上了,也不說話,只狠狠地咬着牙,直接將包在身體外的浴巾一扯,隨手扔到了地上………
“果就果,誰怕誰!”
喔噢!
居然這麼簡單,他怎麼就笨到錯過了整整三年?
ps:知道什麼是神助功咩?你們和想想小寶貝比起來,簡直是弱爆了啊!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