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兒子面‘色’不佳,趙文軒也終於按捺不住笑着接了口:“夏董啊!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家奕辰和小雪其實是有一段過往的,兩個孩子心裡也都沒有放下過彼此。以前因爲很多俗事纔會錯過,但現在不一樣了,小雪是你的‘女’兒,所以我覺得,有些事情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你說呢?”
話到這裡,夏‘波’清真的很想吐糟一句: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他素來就知道趙文軒爲人毫無底限,可沒想到,這樣顛倒黑白的話他也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輕聲一笑,他也沒再拐彎抹角:“文軒兄啊!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奕辰想和小雪再續前緣。”
聞聲,趙文軒眸光一亮,眼底已含了笑:“夏董果然是個明白人,一點就透。”
“可這種事,我也做不得主的啊!”
“怎麼會?那可是你的‘女’兒,親生的。”
夏‘波’清仍舊是那幅儒雅的笑意,面上的表情也難得一見的‘真誠’:“文軒兄啊!這裡我可得說個大實話,第一,小雪是不是我親生你們這些東西我就算看了也不能信,還得再驗驗。第二,就算驗出的結果和我手頭上這份一般無二,我也不能肯定小雪一定肯認我。第三,就算是認了,我虧欠她這麼多年,順着她都來不及,又豈敢‘插’手她的婚姻大事?”
“爲什麼不認?你可是她的親生父親,難道還比不得那個姓慕的下等人?”
下等人?
臉上的笑意瞬間斂去,夏‘波’清看向趙文軒的眼神裡已多了幾分明顯的不滿。夏‘波’清沒有見過慕海,也不知道慕海的爲人如何,但就憑他養大了慕千雪這一點,他就不允許別人這麼說他的‘恩人’。
“生恩大,養恩更大,慕海畢竟養了小雪十八年,那份感情,不是這一份鑑定結果就可以比得上的。”說着,夏‘波’清微微一頓,又道:“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們給我送來這份結果,那麼時間也不早了,我還有個會要開,就不招呼兩位了。”
接着就是起身要送客,趙文軒徹底寒了臉,忽而笑問:“夏董,難道你早就知道了?”
“…………”
對些,夏‘波’清不置可否,只是繼續溫文爾雅地笑。
那態度,那立場。
趙文軒點了點頭,也算是瞭解了:“所以,夏董的意思是不支持奕辰和小雪的事情?”
“其實,我知不知道不重要,如果奕辰真的喜歡小雪,大可以去追嘛!我做不得她的主,她自己是可以做自己的主的,不是嗎?”
這話說的模棱兩可,反倒給了趙奕辰一絲希望,不等父親開口,他立即表明態度:“夏叔叔,我一定會努力的。”
聞聲,夏‘波’清也不說話,仍舊只是笑。
但他這樣的態度,又讓趙文軒有些意外,還以爲自己是誤會了夏‘波’清,趕緊又笑道:“夏董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父‘女’天‘性’,就算現在小雪想不通,以後總會想通的。”
“無所謂,還不知道她是不是呢!就算是,她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而我也會有新的家庭。”說到這裡,夏‘波’清回味一笑,那表情看在趙文軒眼裡卻讓他生出一絲不妙之感。
穩了穩心神,他又試探道:“喔!夏董這是喜事將近了麼?”
“是啊!所以連煙都戒了。”
一聽這話,趙文軒心頭突然咯噔一響:“戒菸?難道夏董……”
“文軒兄,我也還年輕,你說是不是?”
“…………”
還年輕?戒菸?
這是,要生兒子的意思?
趙文軒一直不太喜歡慕千雪,無關人品,只是因爲覺得她的身份太敏感不適合做趙家的大少‘奶’‘奶’,要不是被‘逼’到這種境地,就算是趙奕辰苦苦哀求,他也絕不會點頭應允。
慕千雪是聶傾城和夏‘波’清的‘女’兒,那麼也就是CG集團唯一的法定繼承人,再加上一個夏氏,只要兒子能重新追回她,那麼趙家搭上的就是夏聶兩條大船。
這麼一來,就算是孟老看他不順眼,吳首長有意打壓他,他也是有撐下去的底氣的。
可是,夏‘波’清現在的意思居然是要自己生兒子麼?
那麼,等他有了兒子後,慕千雪這個‘女’兒,又能得到多少好處?
趙文軒原本淡定的神情終於不再,再看向夏‘波’清時,已多了幾分謹慎!
如果沒有利用價值,又是慕海的養‘女’,這個慕千雪,真的還值得他們冒險嗎?
他也猶豫了。
從夏‘波’清的會議室裡出來,趙氏父子灰頭土臉。
尤其是趙文軒,一張臉已臭得好像是下水溝,忍了很久,直到上了車他才哼了一聲:“奕辰,你怎麼看?”
“爸,您又想打退堂鼓了嗎?”
知父莫如子,事情到了今天這一步,趙奕辰很清楚父親會答應自己過來的理由。現在夏‘波’清的態度不明,父親有其它的想法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他心意已決,誰也阻止不了他。
“你也看到了,夏‘波’清根本就不在乎有沒有親生‘女’兒。”
“那是因爲他還不確定。”趙奕辰不相信夏‘波’清,也不相信他所表現出來的態度。
以前不知道慕千雪是‘女’兒都已經那般維護了,現在知道是親生的了,還能不維護,不可能。但夏‘波’清的立場似乎也很堅定,不會和趙家站在同一條線上,這纔是最麻煩的地方。
雖然夏‘波’清說了不管慕千雪的事,只要自己能追到手就好,可是,這個人稱笑面虎的男人,真的會這麼好說話麼?
他很‘迷’‘惑’,卻想不到理由。
“奕辰,你也是男人,男人你還不懂嗎?現在夏‘波’清只要能把許家的四小姐娶回家,聶夏許三家就能抱成一團,如果許初見再給他生個兒子,你覺得慕千雪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聞聲,趙奕辰聲線一寒:“我從來沒想過利用她。”
“沒想過利用她?你以爲你的老婆是你可以自己挑選的?現有幾家豪‘門’聯姻是因爲感情?那都是利益結合,如果慕千雪不能姓夏,那麼,我不同意。”
這話也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從以前的惶然到現在的麻木,趙奕辰覺得自己也累了,很累很累:“爸,以前你就這麼‘逼’過我一次,現在還要這樣嗎?”
“怎麼?翅膀硬了?想反抗了?”
“小雪是個好‘女’孩兒。”而且,我愛她。
這麼多年了,他的心意從不曾改變過,無論自己多麼努力,始終還是擺脫不了舊時的記憶。那是存放在他內心深處的拳拳愛意,不是他想抹殺就可以真的抹殺的。
他不是沒有放棄過,可放棄的結果讓他後悔了這麼多年。他不想再違心地這樣活下去了,他喜歡慕千雪,所以就算對手強大他也要爭取,就算,她已經生了別的男人的兒子,他也不介意。
只要,還能和她在一起,沒所謂的,什麼也沒所謂了!
兒子的態度如此堅決,趙文軒也黑了面,喝斥道:“愛是什麼玩異兒?多少錢一克?”
“總之,無論她是什麼身份,我都要去找她。”
“那就把你總裁的位置讓給奕開,趁我還沒有死,我還能教他幾年。”趙文軒是真的生氣了,面對懂事又沉穩的大兒子,頭一回發了這麼大的脾氣。
那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刺得趙奕辰心口一陣一陣的痛!
總裁的位置,又拿這個來威脅他,就不能有點新意麼?
趙奕辰其實很想怒吼一聲,他不在乎那些,就算所有人都認爲他是那種人,可他很清楚,他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大學的時候,父親讓他主修工商管理,可他選的是法律。
他曾是個正義感很強的人,一心一意想要做一個伸張正義的檢察官,果然,他做到了,而且還非常有成績。可就因爲他是趙家的長子,他的責任他甩不掉所以只能放棄了自己最喜歡的事業,改學經商。
他是個很有天賦的人,就算是轉行轉得這樣徹底,他也遊刃有餘。
但是,內心深處他仍舊堅守着自己的最愛與理想。
經營趙氏的這幾年,他‘精’明瞭,市儈了,腹黑了,會玩手段了,可這樣的生活同樣也讓他感到厭倦。
權力在握的感覺很好,他也不是沒有過被衝暈頭腦的時候,只是,每天夜深人靜。每當他想起自己曾經有多麼自在,他總在後悔。
有人說,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可他知道,不是這樣的,他是真的愛過那個‘女’孩兒。只是,一念之差讓他們變成了今天的模樣。
所以,他想挽回,就算付出一切他也再所不惜!
“怎麼?捨不得?”
“既然爸非要如此,那明天我就不去公司了。”
原本是‘胸’有成竹,可聽到這裡,趙文軒臉‘色’大變:“你說什麼?”
“我不會放手的,除非小雪親口拒絕我。”
說罷,趙奕辰突然熄了車子的火,長‘腿’一邁,直接下了車。
看着兒子頭也不回地離去,趙文軒大怒:“逆子,你給我回來…………”
視頻事件繼續發酵,整個京市被攪得一團烏煙障氣。
餘家的航空公司卻在此時突然又爆出了航空隱患,原本就缺乏信任度的民衆爲了自身的安全,本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全都改乘了凌雲航空的班機。
但餘家畢竟是業界龍頭,怎麼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會打垮。
他們迅速做出了一系列的公關計劃,又是降價,又是打折,終於在最頹廢的時刻,利用孟老的關係網,拉到了一筆外‘交’公幹的航空訂單。
可人算不如天算,那班機飛到某洋上空之時,突然失聯了。
全機兩百餘名高幹‘精’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徹底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裡。
面對這覆滅‘性’的災難,餘家終於黔驢技窮,又因這班機上的人物個個身份特殊,孟老也被牽涉了進來。網上一時間充斥着各種有關於孟老利用手中權責,收受賄賂,替‘女’婿攬財公關的貼子。
民心所失,孟老亦在一時之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他的身份畢竟太特殊,很多消息都被強壓了下來,網上幾乎才尋不到一絲的痕跡。
但深遠的影響還在,孟老受挫,他座下的幾員*臣亦同時折損。而敵對的一派覺得時機正好,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直接將吳洪明手下兩位大坐實了雙G的事實。
那兩人一出事,吳洪明也被請進去喝了茶,雖然後來又好好地出來了,但誰都知道,吳家的氣數已盡。新的天下將會是許家那位年輕有力的青年將軍。
這個時候最得意的莫過於許初見了,侄子步步高昇,她自然樂見其成。
只是,有關於那場空難也是衆說紛雲,傳得最神乎其神的,也就是宋夏兩家聯手,把餘家的飛機送進了深海的傳聞。
她自然是不信的,可偏偏侄子對此有所懷疑,又擔心這件事會影響許家的聲譽,所以託人傳了話過來,讓她暫時離夏‘波’清這人遠一點。
兩人天天睡一起,要怎麼遠?
許初見很發愁,可又無法說服家人,直到有一天,她在聶家的‘花’圃裡突然發現了啞伯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