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人看着像小孩子一樣耍着脾氣的老人,都瞪大了眼珠。他們見到的都是那個古怪的老頭,除了鄭重其事地看着報紙,就是西裝革履地接見來客。
天使般的女孩身上似乎帶着柔和的光暈,彎着腰似乎哄着沒有糖吃的小孩,目光裡似乎帶着讓人平靜下來的魔力。
這樣的畫面太有視覺衝擊力,衆人都只覺得不可思議。
艾兮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只知道這樣的溫先生,是以前她在學習過程中性格的老師,內心泛起陣陣熟悉的感覺。
調皮地勾起嘴角,壓低了聲音像似喃喃自語,但又故意讓老人聽見,“唉!那就可惜了,沐奶奶早就退出了沐氏集團,連一點股份都沒有。她現在每天身體機能都在罕見衰竭,這樣下去,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突發症狀。”
忽然,老人目光帶着欣喜的色彩看着艾兮,“老太太沒有沐氏集團的股份了?”他像似見到一道亮光,立刻抓着不讓它離開。
艾兮撇撇嘴,“現在的沐氏集團總裁是她的孫子。不過如果一定算起來的話,她算沐家的人,沐氏集團算不算沐家的,這我就不清楚了……”
老人眼中泛起光芒,這次的疑難雜症對他的吸引力太大,搖搖頭,“我只說我不治療沐氏集團的人,又沒有說不治療沐家的人。所以,定時間吧,什麼時候方便,我過去看看。”
原本老人內心又十分猶豫,要不要打破自己之前的話,反正這又沒有什麼損失,可是如果錯過這次的病症,恐怕他這輩子都沒有再次相遇的可能了。
“可是老太太是沐家的人呀,沐氏集團不是掛斷沐家的名號麼?”艾兮歪着頭,故意打趣着老人。她就知道老人根本就耐不住性子,這樣的疑難雜症,如果溫先生能放棄,那隻能說,溫先生不再是以前那個溫先生了。
艾兮眯着眼,故意這樣挑逗老人。老人白了眼女子,揚着頭,臉上掛着壞壞的微笑,“現在是新世紀,生活在
這樣的時代,艾兮小朋友,你的思想怎麼還停留在那個株連九族的時代呢?簡直比我這個老頭子還古板。”說着,還嫌棄地看看艾兮。
艾兮頓時忍俊不禁,“其實吧,上次那件事情,是沐氏手下幾個還很年輕的孩子做的,你那麼跟他較真做什麼,人家打電話給你,你接都不接,怎麼也看在我的面子上,給他點面子嘛?”說着,艾兮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和蘋果,慢條斯理地削起皮來。
老人無奈地看着眼前這個語氣老成的女孩,“還‘年輕的孩子’,兮兮,你以爲你自己多大啊?對了,現在還沒有結婚?”老人看着坐在桌邊的艾兮,蹭過去目光灼灼地看着艾兮手裡的蘋果。
女子動作熟練而精準,長長的蘋果皮隨着手指的轉動而拉長,薄薄的一層卻堅固地根本就斷不了。修長的手指拿着小巧的蘋果,動作看着格外賞心悅目。
當年每次艾兮削蘋果的時候,老人都會站在旁邊看着,可是怎麼也學不會。那雙拿着手術刀靈巧的雙手,卻怎麼也奈何不了一個小小的蘋果,不是皮斷了就是厚了,甚至偶爾還會劃傷自己的手指。
“還沒有,不着急。”艾兮頭也不擡,目光看着蘋果的時候格外小心翼翼。
她開始學醫的時候,拿着手術刀的手總會不由自主地發抖。爲了克服這個,她乾脆強迫自己削蘋果皮的時候,不能斷而且厚度要一致,而後又開始強調動作的流暢。
老人吹了下他花白的鬍子,語氣帶着壞壞的笑意,“還沒有?那你和沐氏集團那個總裁到底是不是普通朋友?我看你語氣裡都充滿了對他的維護。快點老實交代。”
聽到又有疑難雜症的消息,老人活脫脫一個老頑童的樣子,纏着艾兮趕緊和沐落聯繫約見會面時間。
艾兮白了眼壞笑着的老人,無奈,“又亂想什麼呢,十年之前就開始打趣我和誰誰誰,現在又是揪住一個不放了是不是?我可沒那種想法,人家比我都小。”
當年的留學時光,也有不少人對艾兮告白,有的大膽直接,有的含蓄委婉。艾兮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當初老人那麼忙碌的千里迢迢各種尋找疑難雜症,又看書看報做手術,哪裡來那麼多時間關注自己的生活。
沒多久,沐落的短信到了艾兮的手機上。“兮兮,請你代表我想溫先生表示鄭重的感謝,同時,這邊願意用一切配合溫先生的治療,包括時間和藥材。一切以溫先生爲準。”
資料上顯示,溫先生不僅是心外科的專家,更是各種疑難雜症的專業研究人員,不然,光一個心外科醫生的身份,實在不是國家重視他的緣由。
收到艾兮的詢問短信,他當機立斷,用一切配合治療。從艾兮鄭重的話中,沐落可以知道,奶奶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如果不盡早就醫,恐怕一切都晚了。
艾兮微笑着將短信拿給老人看,“看看人家這覺悟,你還對人家那麼不客氣。”艾兮撅着嘴,爲沐落抱不平。
老人哈哈一笑,“這小子,對我胃口。時間就下週五吧,這幾天我得先研究研究,你把你做的檢查資料下次帶給我。”
心情大好,老人開懷的笑聲讓得衆人都不由自主地開心起來。溫先生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大笑了,那個女子,真的能帶來好運氣呢!
艾兮看了眼老人,眸子裡滿是得意,將削皮好的蘋果分成兩半,其中一半遞給老人。老人怔怔地接了過來,這樣的動作如此熟悉,一如當年。
咬着蘋果,艾兮語氣中帶着笑意,“也不看看我是誰。”而後,她微笑着起身,走到另一側的沙發邊,打開手包,從裡面拿出一疊摺疊得整整齊齊的資料,而後將它們放在老人面前。
資料正是老太太的各類檢查報告,先前出門的時候,艾兮想了想,還是帶了過來,沒想到真的派上用場了。
老人無奈地搖搖頭,“你這丫頭,原來早在這裡算計着我呢。”目光裡帶着寵溺,也帶着久別重逢的欣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