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疫情這場註定會載入史冊的戰役,其間過程是一羣逆行者的驚心動魄,無畏生死。
相反,李凡覺得他捐的那一點點錢,真的有些微不足道。
可能也就能夠,給一線的戰士買一餐飯,買一瓶水,僅此而已。
其中多少人的艱辛困苦,多少人的悲歡離合,生來都是一羣平凡的人,可是有些人走上了一條並不平凡的路上。
連續在塘子邊,宅了兩個月,這天上午,甜姐終於走到李凡身邊說道:“解封了。”
正在釣魚的李凡,回過頭來,疑惑道:“什麼?”
抱着李凡,甜姐大喊道:“封城結束了,我們國家抗疫取得了階段性的成功。”
解封,意味着,房車可以再次動起來,去哪裡都暢通無阻。
這場長達兩個月的戰役,終於是告一段落,對於這件事情,李凡不想再去想,再去發表什麼言論。
因爲無論悲喜,都已經挽回那些已經失去的人,只剩下浸過的淚的故事在扣人心絃。
只是一通電話電話過後,李凡的心,再也高興不起來。
電話是小喬打過來的,電話那頭小喬說的是:“她們的父母死了,遺體已經被集中處理。”
“最後只剩下一個骨灰盒了。”
手中的電話,突然拿不穩,掉在地上,李凡的眼眶都溼潤了。
甜姐走過來,撿起地上的手機,她在旁邊已經聽清楚所有的事情,心中難過之餘。
跟李凡一樣,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跟幕小顏姐妹溝通。
但是眼下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前往殯儀館,去接幕小顏姐妹父母的骨灰。
這件事情,可是耽誤不得。
想到這裡,李凡只能是一咬牙,站起來,走向房車。
似有所感的兩姐妹,這時候正好從車裡出來,李凡剛剛還要脫口而出的話,竟然幾乎哽咽在喉。
最後幾乎是用盡渾身所有的力氣,纔對兩姐妹說道:“跟我,去接,你們父母的骨灰吧。”
一聽這話,兩姐妹呆愣了片刻,隨即“哇”的大哭出來。
悲痛欲絕的哭聲,慘絕人寰,兩姐妹差點沒有哭暈過去。
扶着兩姐妹上車,招呼鄭軍開車後,根據導航,房車開往殯儀館。
幕小顏靠在甜姐的肩膀上,眼睛都哭腫了,幕小可則被李凡抱在懷裡,哭的是渾身顫抖。
以前兩姐妹,都想遠遠的逃離家鄉,逃開父母的管制和嘮叨。
可如今,她們再找什麼理由回到家鄉。
這個城市,曾經保存着兩姐妹所有的記憶,可是記憶中那些曾經跟她們傾談的人沒有在年事有壽而盡時離開。
而是在她們芳華初始的萌芽裡,帶着不甘和遺憾去了我們都會去的天堂。
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起濛濛細雨,冰冷的空氣裡是無盡的淒涼。
真可謂是:哀離失怙德何報,哭竹生筍哺未償。
天上人間兩陌路,死生契闊各淒涼。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
這時候說什麼話都是多餘的,等房車開到殯儀館的門口,電話打通後。
沒過一會就有兩個工作人員,防護很嚴密的走出殯儀館,一隻手拿着傘一隻手拿着骨灰盒。
姐妹兩個,早就是哭的沒有力氣了,還是更爲堅強些的幕小顏走上前,雙手顫抖着接過父母的骨灰盒。
然後幕小顏對幕小可吼道:“接父母回家。”
幕小可接過另一個骨灰盒後,兩個人抱着骨灰盒,回到房車上,一句話沒說。
眼淚也都在這些天裡,快要流乾了。
回到幕小顏的家,怎麼安置兩姐妹父母的骨灰,可就成爲問題了。
第一不能按照傳統的喪葬習俗那樣,把親戚什麼的全叫過來幫忙,第二找一個願意挖墓的人都找不到。
一聽說是感染M9病毒去世的,所有人都避之如蛇蠍。
就連那些親戚朋友都沒一個願意來幫忙的,最後李凡一怒之下說道:“這墓,我跟鄭軍就幹了。”
幕小顏一家的祖墳,在郊外的一處農田裡。
房車開過去後,李凡跟鄭軍就忙開了,這真是盜墓小說看多啦,頭一次當土夫子啊。
從網上搜了一下,墓葬的規格,兩兄弟開始挖坑。
一直忙活了兩天,到第三天的時候,才準備把幕小顏的父母下葬。
兩姐妹披麻戴孝,整個下葬的過程,一切簡化。
給墓填土,可比挖要簡單的多,最後是獻上貢品。
兩姐妹就開始跪在墳前哭。
“唉。”
嘆了一口氣,李凡也跪在幕小顏的旁邊,拜了一拜之後,才說道:“伯父伯母,一路走好,我一定會照顧好幕小顏跟幕小可的。”
“請二老放心,以後她們兩姐妹的事情就是我李凡的事情。”
“如果我沒有照顧好她們,二老只管來取我李凡的性命。”
幕小顏聲嘶力竭的哽咽着說道:“有人說夢見過世的人不好,醒來後一定要念道以求下次不再夢見。”
“但是我不信這個,爸媽,我想念你們,哪怕是在夢裡,也讓我再看看你們。”
那天兩姐妹在父母的墳前,哭了很久很久,最後是李凡一個又一個,抱上車的。
凝視了一眼這個讓人傷心的地方,李凡嘆息道:“親人已仙遊,未呈兒孫福。遊魂於千里,如何度思量。”
以兩姐妹現在的這種狀態,如果再去甜姐的家鄉,哪還能有什麼心情。
考慮許久之後,李凡決定,給兩姐妹還有洛一買機票,讓她們先回L市去。
之所以讓洛一也回去,就是讓她負責起來照顧兩姐妹的任務。
送兩姐妹跟洛一上飛機的時候,幕小顏忽然轉過身,跑過來抱着李凡說道:“早點回來,你在我爸媽的墳前說的,要照顧好我的。”
“以後,我們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你要負責的。”
看着面色憔悴的幕小顏,李凡的堅定無比的說道:“放心好了,逆鱗就是我們的家。”
“看好我們的家,我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就一直陪着你們。”
“在我們逆鱗的樂園裡,過上沒羞沒臊的生活。”
“哼”淡淡的輕哼一聲,幕小顏幾乎都笑出淚來,錘了李凡一下說道:“討厭,你真討厭。”
“親我一下我就走。”
輕輕的吻了一下幕小顏,又輕輕的吻了一下有些吃味的洛一。
目送三個人坐上飛機離開,李凡沉重無比的心,纔得到幾分緩解。
房車繼續開往A省的路上,本來以爲是一趟旅行,誰知道中間的過程,竟然如此這般的曲折離奇。
幕小顏姐妹變成孤兒,更有更痛苦的經歷,像是夢魘,困擾在很多人的心中。
李凡的身邊就剩下徐冰,封九兒,還有甜姐。
甜姐在主持逆鱗疫情之後的恢復工作,因爲逆鱗的捐款,在網絡上博得一些美名。
所以恢復生產後,逆鱗的工作量變得非常的大。
見甜姐在忙,徐冰又是一個不怎麼說話的人,李凡只能看向封九兒說道:“到A省後,我們就要分開了,有沒有很傷心。”
“你很快就要失去,跟我這個美男子相處的機會了。”
封九兒冷哼一聲說道:“就你,沒照過鏡子吧,還是你照鏡子的時候,不會以爲醜的是鏡子吧。”
忽然封九兒湊到李凡身邊說道:“問你一件事情可以不。”
“什麼事情?”
對於封九兒的出現,李凡一直都心存疑惑,這個人把跑車都不當回事,說明很有錢。
連徐冰都很忌憚她,說明她的身體素質很強大。
這種人,爲什麼會出現在自己身邊呢,李凡不由得在心裡打了一個問號。
就聽封九兒說道:“你們逆鱗是怎麼做到那麼賺錢的,就憑你當初賣了一套房子,還有貸的那點款。”
“就算三線小地方郊區的土地不值錢,那可是三十萬平方米的土建啊。”
“你上哪搞的那麼多錢,也教教我唄。”
一聽這話,李凡的心裡就是咯噔一聲,對於他的錢,來路會產生質疑的人。
那肯定就是知道,李夢影銀行卡的那羣人。
對於那羣人,李凡是最忌憚的。
他們的存在,比龍哥,比雷哥,比戴馬唐三人組,比妄圖吞併逆鱗的資本家都要恐怖的太多太多。
想到這裡,李凡灑脫一笑道:“這錢嗎?當然是工作室一分一毫賺出來的,甜姐不是在呢嗎?”
“對於數字,問甜姐,可比問我這個啥都不想管的人,要清晰的多。”
瞅了一眼李凡,一旁認真工作的甜姐,接茬道:“逆鱗模式的成功,是無法復刻的。”
“這世界上很多的成功,都是無法復刻的,這種盈利模式,換一個人去構思,完全達不成李凡塑造出來的效果。”
“沒有哪個企業家,是想着塑造出一羣擁有逆鱗的人出來的。”
“通常企業家的盈利模式,是壓榨,是培養機器人的,每一份盈利都浸透着汗水和鮮血。”
“而逆鱗的模式不一樣,他是讓人擁有逆鱗,維護逆鱗的人就會無限的開發出自己的潛能。”
“當那些潛能爆發後,就可以創造出,比任何精美的機器,都要擁有價值的盈利出來。”
“你根本不需要學,也根本學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