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遠縣城內,靖王與朱天降等人坐在縣衙的後院廳中。給成武皇的奏摺已經發出,衆人都在等待着成武皇的回旨。此時天色已寒,廳內燃起了幾盆炭火。
看着外面陰沉的天,靖王嘆息一聲說道,“天降啊,如果沒有發生劫殺之事,我還真不願意讓你回京。天下之大哪裡容不下你朱天降,何必回京以身犯險。以你小子的人力財力,只要遠離京城,完全可以快活逍遙的過一輩子。不過,現在卻不行了。爲了大豐江山,我必須把你小子帶回京城。不然軍心臣心一散,這江山可就難坐了。”
靖王說完,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管是誰劫殺的朱天降,這盆髒水必須要由成武皇來承擔。穩定人心的關鍵之處就在朱天降身上,所以不管有沒有危險靖王都得把他帶回京城。
朱天降喝着濃郁的花茶,輕聲問道,“靖王爺,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與成武皇開戰,您是幫自己的女婿,還是幫自己的兄長?”
靖王一聽,氣的指着朱天降對林風等人說道,“聽到沒有?大逆不道,簡直就是大逆不道。憑這句話,午門外斬首三回都不夠贖罪的。”
朱一等人只當是沒聽見,一個個看着屋外,彷彿那陰沉沉的天無比的美好。
林風呵呵笑道,“靖王,這裡也沒外人,你怕什麼。”
靖王聽着都想啐他兩口,成武皇與他是親哥倆,也不知到底誰纔是外人。不過,靖王還真擔心有那麼一天。
“天降,希望這一天永遠不要到來。只要是本王活着一天,總歸會阻止這樣事情的發生。”
朱天降搖了搖頭,“有些事情,不是您靖王能阻止的。您要是有這能力,這次就沒必要關外換將了。有時候做臣子真的很難,功高不能震主,才智不能壓君。除非碌碌無爲活一輩子,否則總有一天會遭到猜忌。王爺,有些事情也不能迴避,假如真有那麼一天,希望王爺不要怪罪天降。當然,我可以保證,只要不把我逼急了,天降絕對不會對大豐不利。”朱天降說的聲音不大,但卻透着一股威嚴。
靖王吃驚的看着朱天降,他發現朱天降自天青回來之後人也變了,變的非常深沉還帶着殺氣。
“天降,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本王只有兩件心願。第一,照顧好我家玉兒。第二,不管你將來怎麼樣,請給李家留條活路。本王也答應你,如果你戰敗,本王只要還活着,就一定保你不死。”靖王說的語速不快,卻非常認真。
朱天降呵呵一下,“王爺,只是開個玩笑,我還沒這麼大野心。天降只求過的安逸舒心就好,大不了我帶着幾個老婆雲遊四海去。”
朱天降不想把氣氛弄的這麼沉悶,世事難料,既然沒有發生的事情,現在去想他只能說平添心事。朱天降現在所要做的只能是隱忍,他明白自己借這次劫殺可以與成武皇談條件,但絕不能把成武皇逼急眼。他跟靖王不一樣,靖王想的是過好下半輩子就行,成武皇卻要考慮大豐朝的未來江山。當朱天降的條件超過了成武皇的底線,他會不顧一切的抹去這個禍患。
朱天降命人擺下晚宴,反正閒着沒事,準備與靖王好好拼拼酒量。把這老王爺伺候好了,回頭也能在玉兒面前美言幾句。朱天本打算秘密把佔靈帶進京城,找個合適機會告訴郭穎和玉兒。現在看來只能公開帶着佔靈進京了,靖王絕對不會對玉兒有所隱瞞。更重要的是,還有郭老夫人這一關。
縣衙之內張燈結綵,城內百姓也因爲靖王的到來每戶都得到了封賞。就在這喜慶的氣氛中,一道黑影悄悄接近了城東一側的鑄造基地。
鬼醫卓行站在高枝上觀察了一番,他發現這一片鑄鐵和鑄劍爐與衆不同,更讓他吃驚的是,這片區域戒備森嚴,防守密度不亞於王侯府郟鑄造基地守衛們都沒有穿官兵的服飾,看似三五成羣隨意溜達,卻是把每個死角都消除在外觀察之中。朱四在這裡佈置的都是精銳人馬,可以說這個基地就是他們以後保命的飯碗,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
鬼醫卓行足足看了半個更次,這才躍下枝頭,隱藏在圍牆周圍等待着時機。
不大一會兒,六名巡視守衛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出現尿急,脫離了隊伍在牆角下撒尿。
鬼醫卓行悄悄掩藏了過去,左手一捂,右手一把毒刺扎進了這名巡守的後心。還沒等這名巡守軟下去,卓行迅速把他拖進了樹後的陰影當中。卓行小心打着火鐮看了一眼,馬上熄滅火鐮從懷中摸出一個水晶瓶。卓行簡單塗抹了一下,黑暗中外形到酷似這名死去的巡守。卓行快速換上巡守的衣服,低着頭走了出去。
前面幾名兄弟回頭看了一眼,到沒在意這位兄弟怎麼撒個尿也耽擱這麼長時間。這一隊巡守在外圍饒了一圈,開始走進圍牆之內。另外一隊巡守與他們擦肩而過,彼此點了點頭都沒說話。
卓行一進入基地頭低的更很,他發現這院子裡到也有單獨行動的人員,趁着前面的人不注意,卓行一閃身躲在了一座鑄劍爐之後。
停了幾息,卓行轉身向另外一個方向看似閒庭信步的走了過去。鑄劍爐西側是一排連體的瓦房,卓行發現那邊巡守的人員更多,看樣子應該是比較重要的位置。
陰暗的夜色給卓行的行動帶來了方便,在一處火把的暗影後,卓行縱身躍上了房檐之下。藉助雕刻鏤空窗櫺,卓行小心的向裡面望去。
寬大的房間裡點燃四盞封底式燈籠,六名大漢手持長刀站在房屋周圍。左邊堆放着幾支大木箱,在右邊一側,卻排放兩輛奇怪的車,車頂上兩個跟粗大樹幹似的圓柱子。
卓行看到這兩輛怪車,馬上猜測出這東西可能就是所謂的天雷利器。根據周延天從天青得到的消息,據說這天雷殺傷力極大。雖然卓行沒見過天雷炮車,但從這東西氣勢滂沱的樣子可以看出來,確實挺震撼人的。
卓行心中不禁有點吃驚,他不明白朱天降是怎麼造出來的這東西。不說別的,光是那兩根柱子一樣的精鐵,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得到。就算有路子弄到,在財力方面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
卓行這才明白,原來這些高大的鑄劍爐是用來鑄造天雷利器。看樣子,就算自己把京城隱藏的人手全部帶來,恐怕都無法把這東西盜竊出去。這麼大的龐然之物,想不被人發現根本是不可能。況且,這裡戒備森嚴,就算把所有隱藏人馬全部帶來,也無法拿下這裡。
就在這時,一隊工匠走了進來。領頭之人打開左側其中一個木箱,拿着提秤正在秤量一些黑色粉末。卓行一看,這東西他可認識,是製作煙花用的火藥。不過,這些火藥與一般的也不一樣,硫磺味道特別刺鼻。
卓行眼睛一亮,既然盜不走天雷利器,何不趁機一把火把這些東西引燃,直接把天雷給毀掉。
想到這,卓行看了看四周,縱身躍了下去。在一座鑄劍爐旁邊卓行趁着沒人注意,伸手摘下一支火把。卓行把火把熄滅順手撿起一塊帶棱角的石塊,做完這一切,卓行隱藏着行跡再次來到剛纔的位置。
卓行伸手抓住壁頂透風的雕櫺,暗中一運力,雕櫺‘喀吧’一聲被卓行扭斷。壁頂微小的聲音並沒有引起房內守衛的注意,卓行稍微緩了一下呼吸,拿出火鐮咔嚓點燃火把。
就在幾名守衛擡頭觀看之際,卓行一運力把手中大石狠狠的砸了下去。
哐的一聲,一支木箱蓋子被石塊砸出一個洞。卓行一抖手,手中火把準確無誤的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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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行的動作一氣呵成,還沒等房內守衛反應過來,卓行縱身倒飛了出去。
“不好……快救火……!”
房內一聲大喊,還沒等話音落地,就聽着‘轟’的一聲,半面牆壁被氣浪推塌。
朱天降等人正在縣衙後院裡飲酒暢聊,忽然間,遠處傳來一陣巨響,桌上的酒盅菜碟都在顫動。
靖王喝的老眼昏花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朱天降等人,臉色頓時白了!
震撼聲從城東傳來,那位置有多麼重要,在場中人出了靖王誰都清楚。
還沒等朱天降發話,就看到嗖嗖嗖……三道身影率先衝了出去。林風朱一與夏青三人二話沒說,直接從院牆飛身而過。朱四趕緊招呼兵馬,匆匆前去救火。這麼大的響聲,傻子也直到肯定是發生了爆炸。
酒桌之中只有佔靈沒有表現出多大的異常,她的心中只有朱天降,其他的事情佔靈可不稀罕去管。
靖王糊里糊塗,心中充滿了疑惑,這麼大的動靜,到底發生了什麼。
“天降,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東西弄出這麼大動靜?”靖王醉眼迷離的問道。
朱天降臉色有點蒼白,這會兒他可顧不上靖王了,“靈兒,你在這裡保護王爺,我去看看什麼情況。”
佔靈小嘴一嘟,“不行,我要跟着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