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炳坤一愣,不知道朱天降說的出事,能出什麼事情。
“你小子別打岔,馬丁天的案子你準備怎麼判罰?”王炳坤堅持的問道。
朱大官人嘆息了一聲,“唉……是錯了,我不該那樣判罰。”
王炳坤一聽,微微點了點頭,“知道錯了就好,天降啊,老夫一直很看好你,你可不能讓老夫失望埃”
“嘿嘿,一定一定!”朱天降說着,給申百工遞了個眼色。
申百工一敲面前的驚堂木……“升堂……!”
在衙役們喊完威武之後,申百工接着說道,“帶罪臣馬丁天……!”
前任刑部尚書馬丁天再次被押上大堂,看了看堂下諸位老臣,馬丁天嘲笑的把目光看向了朱天降。堂堂刑部尚書,昨日居然敢那樣判罰,難道這小子就不怕成武皇一生氣砍了他。
“朱大人,開始吧。”王炳坤提醒着說道。
朱天降看了看衆人,慢慢的站了起來,“馬丁天,昨日本官一時糊塗,判罰有點不公。所以,今日本官要重新斷定。”
“哼!要殺就殺,本官不怪你,因爲你根本就做不了主。”馬丁天不肖的說道。
朱天降舔了舔嘴脣,看了看傍邊的大牛,一拍驚堂木,“本官宣佈,馬丁天一案略有失誤。既然馬丁天無罪,那戶部和吏部收繳的府邸和田產就應該還給人家。大牛聽令,本大人命你陪同馬丁天,前去戶部吏部索要馬家府宅。誰敢不給的話,就給本官抽他!”
大牛鐵棍往地上一杵,“大牛得令!”
朱天降說的極快,直到大牛要上前帶人,王炳坤與一干老臣,還一個個嘴巴張的恨不能塞進去仨雞蛋。
王炳坤老半天才反應過來,“我抽死你……!”
好傢伙,大堂之上,副主審對着主審大打出手,堂下更是罵聲一片。申百工急的滿頭大汗,一羣衙役拉這個勸那個。一羣老臣捶胸頓地,跟死了親爹似的,有兩個老傢伙一伸腿直接就抽了過去。
朱大官人閃轉騰挪,把王炳坤累的氣喘吁吁。朱天降也不還手,等王炳坤累的走不動了,這才一拍驚堂木,接着升堂。在咒罵和追打之中,朱天降居然一天之內審問了四家。不但全部無罪放人,還命人還宅子還地。一天下來,十幾個老臣只有三個還能站着離開刑部。
朱大官人還真佩服起王炳坤的身體素質,這老頭居然沒氣趴下。只是最後被人攙扶着離開了刑部,連竹竿都拿不住了。
當日下午刑部一收堂,皇宮門外頓時熱鬧的跟趕集一樣。這一次不但是這些老臣,連戶部尚書馮敬及吏部尚書攀子剛都帶着一羣鼻青臉腫的下官,準備到朝堂上告御狀。
皇宮之內,不管外面吵的多厲害,成武皇乾脆閉門不出,把所有的事都推給了靖王。
次日一早,成武皇連早朝都宣佈暫停,弄的文武百官無奈之下,重新組成了一支討伐大軍。這一天,王炳坤居然帶着三十幾位老臣及學正來到朝堂。
朱天降不管三七二十一,照樣按照他的判罰來。幾十人頓時在刑部大堂之上大打出手,朱大官人大發神威,根本不用衙役幫忙,一個人對付一羣老頭。一天下來,又是十幾人臥牀不起。
第三天成武皇依然停朝,王炳坤也看出門道來了,成武皇根本就是在放任朱天降。這一次,王炳坤帶足了人手,準備給朱天降一點顏色瞧瞧。既然成武皇不管,耿直的王炳坤與一干老臣就準備跟朱天降拼了。即便是死,也要保住大豐的律法正義。
看到這陣勢,靖王也擔心起來,趕緊命令太醫院派人去刑部坐堂。百姓們更是樂瘋了,活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這樣斷案的。堂上達官重臣打成一片,衙役們居然跟看熱鬧似的兩不相幫。
朱大官人的作法在百姓當中也引起了轟動,京城百姓們分成了兩派。一派說朱大官人做得對,應該把人放掉。另外一派說朱天降簡直是逆天行事,其罪當誅!
“快走啊……去晚了就沒地方了……!”
京城百姓奔走相告,開店鋪的也不開了,做買賣的也不做了。連西街青樓都組織了隊伍,前去刑部爲朱大官人助威。
大豐朝有史以來,最混亂的大審判一場接着一常百姓們可不管這一套,反正有熱鬧看,對他們來說等於是增加了無比的快樂。文武百官們,漸漸形成一股潮流,那就是聯合起來,堅決打倒朱天降這種禍害律法的行爲。
從一開始這些老臣發自肺腑的替大豐朝着想,發展到現在已經變成了朱天降跟他們個人之間的恩怨。特別是以老太傅王炳坤爲首的一羣老臣,他們覺得朱天降簡直比皇后馮宛秋更加可惡。不管朱天降是不是挽救了大豐朝,王炳坤等人發了狠心要把這個暴徒清除出朝堂。成武皇避而不見,但王炳坤知道早晚會過問這件事情。事情鬧的越大,成武皇到時候就更不能袒護朱天降。
朝中衆臣也不都是跟着批鬥朱大官人,兵部尚書李洪及京郊大營主帥楚雲等一批武官倒是沒有參與進來。這些人冷眼旁觀,很快現了問題的奧妙之處。朱天降已經傷了三四十位大豐老臣,自己也被抓的臉上橫七豎八。按說成武皇再不發話,恐怕真難以收場了。但是皇宮一直沒有動靜,甚至連個太監也不派出來觀審。李洪楚雲等人湊在一起一琢磨,不難猜透成武皇的想法。看樣子成武皇故意讓朱天降引起衆怒,這樣做間接的消弱了朱天降的影響力。只是他們不明白,這麼明顯的陷阱,爲什麼朱天降會主動往裡跳。
再者說,朱天降放了那些罪臣,對他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是他親自領兵打進了城內,把那些罪臣的美夢擊碎。現在事後當好人,惹的衆臣和成武皇都不高興不說,那些罪臣也不會感激他朱天降。
皇宮之內,成武皇手捧古籍默默的看着,魏正海一臉擔心的站在臺階下,不明白皇上怎麼還有心思讀書。
“主子,太醫院說……已經有四十多位老臣臥牀不起。這樣下去,恐怕主子臨朝的時候,得有一半上不了朝的。”魏正海小心的提醒道。
成武皇放下手裡的書,“哼!臥牀不起?只要朕這邊一開朝,保證那些老臣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都快。天降這小子心裡有數,什麼人可以打,什麼人不可以碰,他比誰心裡都清楚。”
“主子,朱天降把罪臣都放了,難道您就不過問一下?”魏正海心說老子被皇后折騰的半死,放了那些罪臣他心裡也很不滿。
成武皇微微一笑,“這小子是在成就朕的仁德,還替朕背了罵名,朕感激他還來不及,怎麼會過問。不過,朕到要看看,他敢不敢把人都放掉。”成武皇說到最後一句,臉色變的冰冷下來。
魏正海知道成武皇指的是誰,到了今天,那些罪臣該放的基本上都放完了,馬上就輪到馮鄂兩族的大審。按照當初馮宛秋與郭老夫人和靖王朱天降的協議,這兩族只能得到最輕的流放,並不能誅殺。但是按照朱天降這幾天的斷案理論,恐怕連這兩族都不能追究責任,否則前面的案子都的推翻從來。
刑部大堂之外已經山人人海,申百工專門帶領刑部司衙的差人整頓着秩序。大堂門外分成兩撥,支持的和反對的各站一邊。
經過這兩天的審案,申百工的腦子一直處於極度興奮之中。從一開始對朱大官人的崇拜,現在更是變得不能自拔。申百工已經把朱大官人列爲和成武皇一樣的高度上,只要朱大官人一開口,申百工必帶領一干衙役高聲喊好。刑部官員上下一心團結一致,讓其他衙門的人不禁覺得,這些人都他媽瘋了。大豐朝的律法最高職能部門,居然被一羣瘋子把持着。
朱大官人一聲‘升堂’,新的對決馬上進入了程序。王炳坤今天是有備而來,衣袖裡藏着一方鐵力木。他知道拿着竹竿根本追不上朱天降,王炳坤發了狠要砸朱天降一下解解恨。
“朱天降,到了現在你還執迷不悟嗎?”王炳坤瞪着枯瘦有神的雙眼問道。
“呵呵,老大人,本官覺得這樣斷案,纔是附和正義和公平。不過,我還真佩服您的忍耐力,居然能堅持到現在。”朱天降一副氣不死人不償命的表情看着王炳坤。
“哼!老臣經過的風風雨雨,比你吃的鹽都多。想擊垮老臣的意志,休想!”
“看您說的,學生怎麼會針對您呢。老大人,我只不過是秉公辦理而已。還有兩家就到了最重要的馮鄂兩族,趁着天早,今天就一併完成吧。”朱天降輕鬆的說道。
王炳坤氣的直喘粗氣,按照正常的程序,沒有一個月的時間別想審理完這麼多罪臣。這小子倒好,三天的時間就想結案。今天要是當庭放了馮鄂兩族,那他們這些大豐官員,可真成了天下笑料。弄了半天那些罪臣根本就無罪,反倒是他們這些當初被打入大牢的人,成了抗旨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