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還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整天風吹日曬的,真是苦了這姑娘。剛纔在路上我們李師爺還說這事呢,這不,還給你們戲班子裡的女孩子帶了幾盒胭脂。”說着,朱天降給大牛使了個眼色,大牛這才把手裡的包打開。
玄珠一愣,怪不得剛纔神神秘秘的,原來是買的胭脂。看到朱天降把這好事讓到了他的頭上,玄珠感激的點了點頭。
洪柏超一怔,趕緊說道,“這怎麼好意思,我們已經欠了很多了……!”
“洪班主別客氣,就當是這兩天堂會的獎賞吧。”玄珠微笑着說道。
洪柏超又是一陣感恩戴德千恩萬謝,朱天降拿出最好的一盒,遞給了洪小青,“洪姑娘,這盒是給你的。”
洪小青臉色一紅,“謝謝恩人。”
“別介,這可不是我買的,是李公子的心意。”朱天降嘿嘿笑道。
洪小青看了玄珠一眼,發現玄珠的眼睛正火辣辣的看着她,趕緊低下頭小聲說道,“謝謝李公子。”
洪柏超心中一動,他可是老江湖了,一眼就看出門道。看着玄珠一表人才,雖然臉胖了一點,不過到顯得富態。如果女兒真能嫁給這麼好的人家,到了卻他的一份心事。最起碼,這幾個人在洪柏超眼裡都是心地善良的人,讓他放心。
戲班子裡的一羣大大小小的女孩子,看到這麼好的胭脂,嘰嘰喳喳的樂的嘴都合不上。
洪柏超正要把衆人讓到戲臺下的桌前就坐,就看到銀樓的一名夥計跑了過來。
“掌櫃的,不好了,趙家帶了十幾個家奴在櫃檯,說是要提高抽成的份子。那些人都帶着傢伙,四仔問您是不是開打。”
夥計說完,朱天降等人還沒怎麼樣,洪柏超臉色一變,覺得是他給餘掌櫃帶來的麻煩。
洪柏超剛要說話,朱天降一擡手製止了他,“洪班主,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這不關你的事。”
說完,對餘守昌說道,“帶上大牛,給他們點眼色看看。只有打了狗,才能把主人引出來!”
“少爺,放心吧,朱記銀樓從今以後,沒人敢來惹事!”
餘守昌咬牙說完,帶上大牛奔向前院。
朱天降舔了舔嘴脣,心說打了這些傢伙,估計吳大印也該出馬了!
朱記銀樓的櫃檯前,六七個傢伙拿着棍棒罵罵咧咧敲打着桌面,門口還有幾個傢伙轟趕着過路的人。幾名帳房嚇的臉色煞白,他們都是餘守昌聘請過來的帳房先生,並不是朱三訓練出來的人。
四五個夥計站在櫃檯邊,手握雙拳憤怒的看着這些趙家惡奴。如果不是餘守昌有命令不許動手,他們早把這些雜碎給廢了。
朱記銀樓掌櫃餘守昌從後門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大牛及六名四皇子的侍衛。銀樓外面,七八個男子看似不經意的站在四周,卻把銀樓裡外趙家爪牙的退路全部封死。
趙家爪牙還不知道黴運已經降臨,一個個囂張的砸着東西。領頭的是趙府二管家,外號趙扒皮的趙四。
趙四一看餘守昌走了出來,晃着腦袋走了過來,“餘掌櫃,我們家三爺說了,您這地界買賣紅火,向您這樣的貴人都是掙大錢的主。爲了保護這裡的安全,我們可是出了不少的力氣。所以呢,三爺說您得多賞一點。按着三爺的吩咐,您這裡的份子得多加一成。”
餘守昌冷笑了一聲,他來到這裡總共才兩個多月,趙家的行爲都快把他肺氣炸了。現在朱記的總掌櫃朱大官人發了話,餘守昌可算能出口惡氣了。
“趙四,回去告訴老三趙有壽,我這裡不需要你們保護。從今以後,朱記不會再拿出一文錢。”餘守昌冷冷的說道。
餘守昌所說的趙有壽就是趙家老三,趙家家主趙成光的五個兒子,分別按照福祿壽喜財取的名。老大趙有福是彭城最大的鹽商,包攬了這裡的私鹽生意。老二趙有祿是城內民教團練,說白了就是給青樓看場子的地痞老大。老三趙有壽自幼體弱多病,不過卻是一個變。態的財迷,逼迫城內所有的客商都得給他繳納一份月供。老四趙有喜就是彭城捕衙的大捕頭,老五有財負責趙家細戶的收租。趙家這五個兄弟,彭城百姓不知道有多憤恨,但爲了活命,誰也不敢招惹趙家。
趙四吃驚的看着餘守昌,心說這小子不會是喝大了吧,怎麼敢說這樣的話。
“餘掌櫃,你剛纔說什麼,我沒聽清楚。”趙四瞪着三角眼看着餘守昌。
大牛一步跨了過來,“老餘,他說的三爺是誰?”
“哼,趙家老三,就是專門靠敲詐發家的趙有壽。”餘守昌冷哼一聲說道。
“放肆,你小子不想活了是吧!”趙四翹着地包天的下巴,心說這小子看樣是不想把銀樓開下去了。周圍幾個趙家爪牙紛紛拎着棍棒,威脅的圍了上來。
大牛嘿嘿一笑,“嘿嘿,還他媽三爺,在老子眼裡他就是個王八三孫子。”
大牛說着,一把抓住了趙四的頭髮,往櫃檯的棱角上猛然磕了上去。
啪……的一下,趙四整個牙都嵌在了櫃檯上,鮮血順着嘴角嘩嘩的往下流。大牛還嫌不過癮,抓過旁邊一塊硯臺,對這腦袋狠狠的砸了下去。
大牛是什麼人,連大皇子他都敢砍,別說這樣的小角色。幾硯臺下去,趙四雙腿一瞪……死了。
趙家的爪牙多少年沒碰到這種事了,一個個傻愣在哪裡,直到趙四腦瓜子被敲開,他們才反應過來。不過,還沒等出手,大牛身後及外面的護衛呼啦一下衝了過來。
這些地痞無賴哪是這些侍衛的對手,轉眼間就被打的鬼哭狼嚎。
大牛命人把他的賓鐵棍拿過來,對着一羣爪牙喊道,“都他媽給老子跪倒門外磕頭,誰不把頭磕出血,老子就砸碎他的腦袋。”
一羣地痞無賴哭爹喊孃的被扔了出去,圍觀的百姓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但看到打的是趙家的爪牙,心裡忍不住喝彩。大牛看到一個小子要跑,鐵棍一輪,‘啪’的一下跟砸碎了西瓜似的,腦袋四分五裂。
剩下的傢伙一看這位爺殺人跟玩似的,一個個拼了命的磕頭,生怕自己磕的輕。
看着一個個血流滿面,大牛冷哼一聲,“帶上那倆死人,都他媽滾……!”
一羣爪牙如獲大赦,爬起來擡着趙四和那爪牙的屍首撒腿就跑。對他們來說只要是能活命,趙家回頭就能把這些人都弄死。周圍看熱鬧的百姓頭一次見到趙家爪牙被打的這麼慘,擔心之餘,紛紛爲朱記銀樓叫好。不少人還上來勸說餘掌櫃趕緊逃命,趁着趙家沒來還有機會。
餘守昌拱手告訴這些好心的鄰里,說趙家以後絕對不敢再來招惹。話雖是這麼說,但圍觀的人沒一個相信的。
後院之中,朱大官人和玄珠卻是穩坐在八仙桌旁,欣賞着臺上的排練。洪柏超惶惶不安坐在旁邊,他擔心這兩位年輕的貴人缺少江湖經驗,正可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即便你們在京城再有勢力,這裡還是人家趙家的地盤。
“兩位公子,趙家可不是一般的地頭蛇,他們家有身在衙門的人,我看你們還是小心爲好。”洪柏超小心的提醒道。
玄珠笑着搖了搖頭,“洪老伯,你儘管放心,趙家還沒這麼大本事。”
朱天降也跟着說道,“洪班主,知道剛纔出去的傻大個是幹什麼的嗎?那小子是京城四皇子的侍衛。這家銀樓就是四皇子開的,你說趙家有本事跟皇室的人鬥嗎?”
洪柏超一驚,傻傻的愣在當常既然那‘傻大個’是皇子的侍衛,那眼前這兩個人又是什麼身份?大牛一口一個‘少爺’的叫着,難道眼前這人就是當今的四殿下?
朱天降看出了洪柏超的疑惑,趕緊說道,“你別瞎猜,我可不是四皇子。不過,我們藥行跟四皇子關係不錯,所以他的侍衛跟着我們車隊到這裡調查點事情。”朱天降解釋了一番。
洪柏超一聽,長長出了口氣。不過洪柏超想想也不可能,真要是皇子出京,怎麼也得鳴鑼開道,官府衙門也會事先貼出安民告示。
“既然兩位公子有把握對付趙家,那小老兒也就放心了。”得知了這麼重要的消息,洪柏超也把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在他眼裡,誰也不敢跟皇室的人鬥。
高臺上,洪小青正唱着一齣戲,朱天降聽了半天也沒聽懂。不過四皇子玄珠,卻是敲打着桌面,搖頭晃腦嘴裡跟着哼哼。舞臺上的洪小青非常賣力,但總感覺那位李公子看她的眼光有點異樣,弄的洪小青心裡怦怦直跳,一不小心唱錯了好幾句。
洪柏超拍打着桌面,“青兒,你這是唱的什麼,重來!你們都給我聽着,咱們這是唱堂會,不是在街頭唱戲。全都給我打起精神,重新來一遍。”
玄珠搖着摺扇笑道,“洪老伯,我覺得挺好,小青妹妹唱的很出色,就是在京城裡的大戲班,也能成爲名角。”
洪柏超看出這位‘李公子’是別有意圖,抿嘴笑了笑到沒說什麼。畢竟從認識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位李公子的家世,也不知道人家娶沒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