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木不服氣的哼唧一聲,到底沒說什麼,這也是個不能招惹的女子呢!抱着胳膊,齜牙咧嘴找雷去。
第二天,一行人收拾行囊,踏上回程的船。也不知晚間的時候爺爺跟端木超然談了些什麼,早間時,竟然二話不說,收拾東西跟着他們走了,馨寧姐妹不禁大大鬆一口氣。
船上,姐妹倆的情緒截然不同,馨寧無精打采,蘭香顯得有些興奮,最後還是被爺爺拘在房間裡,“外面不比島上,由着性子胡鬧,從現在開始,看着寧丫頭行事。要知道,你一言一行都關係着寧丫頭,可不許拖她後腿!”
蘭香癟嘴,卻也不再淘氣。馨寧本靜靜坐着想事情,看蘭香實在無聊,就吩咐人拿出棋來,陪馨寧下棋,爺爺在旁觀看。
直到午飯時候,侍衛送來飯菜才結束,飯後又被蘭香拉着繼續戰鬥,連午睡都省了。
端木超然難耐的撫着胸口,壓下胃裡氣血翻涌得感覺,喝了口酸梅湯,有氣無力的躺下。
破風,陳浪,雷電守在兩側,愁眉苦臉的。緩了片刻,端木超然開口,“去看看,馨,喻姑娘午睡醒了沒?”
幾人沒動,集體望向陳浪,陳浪無奈,只好上前回話,“公子,姑娘並沒有午睡。”
“沒有睡覺?真是難得!那這會兒在做什麼?”端木超然訝然,什麼事情讓她連覺都不睡了?
“自上午開始,一直和蘭姑娘在下棋,午飯後又開始了。”陳浪回話,心裡擔憂,好歹過來請個安啊,都大半天沒露面了。
“她倒是好興致!沒良心的臭丫頭!都出去,爺要睡覺!”病着的主子總是一股孩子氣,這個大夥兒都知道,好在他身體一向很好,這樣的情形也難得一見。馨寧雖然在他們身邊時間不長,但正好有幸看到過,沒想到,轉眼又忘記了。
幾人面面相覷,退至門口,由着他自己躺着。
最後,幾人商量,還是叫馨寧過來一趟,陳浪本想阻止,想了想,又沒有,他是實在看不明白公子的心思,又對人家沒別的想法,可有些做法,又難免讓人往那方面想,搞得他們爲難。
“姑娘。”馨寧正拈着一枚棋子埋頭苦思接下來該放在哪裡,被一個女聲打斷。一擡頭,盯着眼前熟悉的面容愣了幾許才記起來,是曾經跟過她幾天的雨。沒想到,端木超然這次帶上她了。
“是雨啊,有什麼事嗎?”馨寧一貫冷心冷情,跟自己無關的事,從不費心,很多人,覺得以後不會再見,也跟自己沒有關係,轉眼就忘記了。雨,就屬於那一類人。好在時間不長,還能勉強記得起來。
“是,屬下來給姑娘請安。”雨有些拘謹,這次能出來,還是哥哥和其他幾個共同求情的緣故,沒想到是來接這姑娘的,難道還是打算把自己放到她身邊?只希望看在哥哥的面上,她到時候不要太絕情,一口拒絕了。
馨寧瞥了雨一眼,在島上時都沒過來打招呼,這時候纔想起來,騙鬼呢。她不說,馨寧也懶得問,淡淡一笑後,埋頭棋局。
“姑娘,公子有些不舒服,哥哥他們請您過去一趟。”雨看馨寧根本不打算搭理她了,趕緊說明來意。
馨寧撫額,那傢伙該是又在暈船吧?看昨天到達時精神奕奕的,還以爲不暈了呢。
“嗯,我知道了,一會兒過去,你先去吧。”馨寧放下手中的棋子,對雨道。
待人離開,纔對蘭香解釋,“公子暈船,想必這會兒又是難受了,姐姐可有什麼好的辦法?”
蘭香想了想,走至桌案前,提筆寫了方子,“我也不能保證一定有效,實在難受,不妨試試。”
馨寧收起方子,衝馨寧點頭後出門。走至門口,在打盹的爺爺忽然開口,“還要什麼方子?真是暴殄天物!告訴那小子,靜心打坐練功即可。”
“是。”雖然將信將疑,還是記住了這個方法。
端木超然正趴在牀上跟自己嘔氣,這會兒看誰都不爽,進來一個,趕走一個。馨寧瞄了一眼裡面,也沒進去,直接把方子遞給雷,能不能用還是他說了算。雷仔細研究了一會兒,眼前一亮,匆忙跑去廚房。
馨寧又把爺爺的話告訴破風,然後,回自己房間。
端木超然早聽到動靜了,故意把頭扭向裡面,聽到人進來,以爲是馨寧呢,語氣嫌棄的說道,“不是下棋嗎?還有時間來這兒?”
聞言,破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若是公子發現是他,會不會惱羞成怒?若是悄無聲息離開,他會不會以爲是喻姑娘生氣離開了?
半晌沒有動靜,端木超然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扭過頭來,就看到破風一臉糾結的表情,哪裡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破風看着自家公子瞬間要狂風暴雨的臉,搶着說話,“公子,喻姑娘原來是在跟蘭姑娘研究治暈船的藥,剛纔已經送了方子過來,這會兒跟雷去廚房了,她讓我來轉告,前輩說您的功夫可能有效,讓您打坐試試。”一邊說,一邊將手背在身後,對外面的幾個打手勢。陳浪悄無聲息離開。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一碗藥和一份馨寧的自制涼皮同時送進來,端木超然喝完藥,吃完涼皮這才消停下來。
船還是在江南靠的岸,到達時天雖然已經黑了,但還不算太晚。碼頭早已有人迎着,將人帶到江南最大的客棧。旅途勞頓,簡單洗漱後,各自休息。
天亮後,改行陸路,隊伍一分爲二,幾人護送爺爺去京城,剩下的人直奔渝城。馨寧想不通,爲何不讓他們祖孫三個自己去京城,或者說他們從渝城回來後再接他們也行啊!難道渝城,有她不得不去的理由?
雖然疑惑,但端木超然沒有主動說明,她也懶得問。不過,他們每年要去一趟渝城,爲郡主的外公賀壽,這個馨寧倒是知道,她好奇的是,這個外公的身份,竟然有如此大臉面,能讓天朝位高權重的閒王,每年紆尊降貴親自去賀壽。
快馬疾馳幾個時辰後,終於放慢腳步,馨寧有一搭沒一搭的想東想西。
“姑娘,是否要去馬車休息一會兒?”雨又湊過來詢問。
“不用了,我不累。”馨寧笑笑,拒絕。開玩笑,騎馬即使有些累,但也好比馬車的顛簸,這一路,再累,堅決不坐馬車!
一回到陸地,就恢復元氣的端木超然夾着馬閒閒過來,“時間有些趕,這一路恐怕要快馬加鞭,你們兩個,若是不適了,定要提出來。”
兩人點頭,表示知道了。
放緩速度,讓馬匹稍作休息後,再次打馬跑起來,好在晚上沒有趕路,就算錯過宿頭,也原地駐紮休息,否則,馨寧還真會吃不消。不過,堅持沒有乘馬車,沒有暈車,這讓馨寧很滿意。
唯一讓馨寧憂心的是蘭香,一路上,她完全以馨寧馬首是瞻,行事規矩有度,這到沒什麼,等跟端木超然他們熟悉起來了,自然而然會放開的。只是,走着走着,性子越來越安靜,尤其是這兩天,老是有神發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悄悄問過陳浪,他也不知道。這讓馨寧很是擔心。
這天晚上,馨寧睡得迷迷糊糊時,被身側的蘭香推醒,“怎麼了?”馨寧抱着被子坐起來問道。
“前面就是安城,我們會進城嗎?”本以爲會有什麼事告訴她,沒想到只是問行程。這個她還真不知道,她不認識路,也沒在意路線。看蘭香一臉的嚴肅,馨寧嚥下明早打聽的話,直接披衣起來。
“我去問一下值守的侍衛,你在這等着。”看蘭香也伸手拿衣服,馨寧趕緊阻止。
“好,那你不要跑遠了。”
不多會,馨寧回來,不待馨寧躺下,蘭香就迫不及待追問。馨寧疑惑,看她的樣子,估計安城有跟她相關的人或事,只是,她到底是想進城,還是不想進城?
“進城會繞路,這次不進城。”將打聽來的消息告訴她,同時,仔細觀察她的面部表情。
蘭香在聽到不進城的時候,臉上明顯輕鬆了許多,但轉眼,又有些遺憾。
“姐姐若是想進城看看,等從渝城回來時,就可以了。”馨寧抓不準蘭香的意思。
“嗯,早點睡吧!”只輕聲應了聲,就打算睡了,完全沒有要說些什麼的意思。
馨寧也不好追問,再加上她實在困的厲害,也跟着躺下,一夜無話。
過了安城,蘭香的興致又漸漸好起來,時不時,還要跟藍木玩鬧一下。或者,捉弄下陳浪。
而陳浪的表現,也讓他們這一羣任刷新了對他的印象,這一路,在蘭香情緒不好的那幾日,一直默默跟在身邊,每經過一處,說幾個相關的典故故事,轉移人家注意力。待蘭香重新恢復活力後,兩人就開始了鬥智鬥勇。
論武力值,陳浪當然更強,奈何蘭香也不弱,再加上那一手連雷都忌憚的毒術,若真動起手來,誰也絲毫佔不了便宜,好在兩人都有分寸,並沒有動手。
幾天下來,兩人感情明顯升溫,這是馨寧喜聞樂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