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李氏接過銀錢,冷眼道。“啥希望?家裡缺你吃還是缺你穿了?”
小荷花環視了一圈衆人,脆生生的說道。“娘,只要以後你不虐待我娘了,我以後賺的銀錢都給您!”
譁!
小荷花這話一出,周圍的人全都鄙夷的看着陳李氏。感情這個死老婆子,不僅在外面彪悍,在家裡還虐待媳婦兒啊?
更有甚者認出了陳李氏是百花村陳家的,不由得調侃道。“聽說陳家還有個小兒子並一個大孫子沒有娶親,你們的閨女將來說親的時候,可要看好了。”
“那是一定要的!”
陳李氏當即惱羞成怒,擡手就要打。陳柳兒畢竟還保留了一點理智,拉住了陳李氏。
“娘,算了。這麼多人看着呢,咱走吧!”
說罷,在一羣人中,她倆灰溜溜的走了。
陸曼這纔看向小荷花,“方纔那些話,你咋想到的?”
小荷花搖了搖頭,“我是真心的呀!”
陸曼頓時笑了,也是。這麼小的孩子,哪裡會那樣釜底抽薪的辦法。不過,真心的更好,這次夠陳李氏喝一壺了。
心情好,陸曼便道。“想吃什麼?三嫂帶你去吃!”
“還是不了吧!”小荷花搖頭,“鎮上的東西可貴呢!”
懂事的讓人心疼!
“沒關係!”陸曼拉住他,“三嫂請客!”
反正,她也沒有吃過這鎮上的東西。最近每天在家裡喝稀粥,喝的看見水都怕了。
走了幾步,出現了個食肆,陸曼便拉着小荷花進去了。
以後若是她想要弄醬油的話,或許應該也打聽打聽現在的行情。
酒樓裡很是人聲鼎沸,到處都是店小二迎客的聲音。倒是很繁華,和陸曼以前在紀錄片裡看見的大唐盛世很相似。
直接要了個包廂,兩人走進去坐下。
“娘子,吃點什麼?”小二客氣的問道。
“有什麼?”陸曼也很是慵懶的問道。以她的判斷,這裡的銀錢消費力很高,即便是在這大酒樓裡吃一頓,也不過是百來文。
所以,懷揣着一貫錢,她十分的有底氣。
小二見狀,便一一報了菜名。她問了幾樣現代需要加醬油纔好吃的菜,價格竟然需要幾十文一份。
見她驚訝,小二解釋道。“是因爲,這幾樣都加了醬肉,所以比較貴。”
陸曼點了點頭,“那如果有一種醬油,比較優惠,又可以做出同樣甚至更好的味道,你們會要嗎?”
小二頓時笑了,“娘子一定是在開玩笑,咱們這鳳來樓是京城的達官貴人開的分店。有什麼樣的好東西,貴人們沒見過?”
“會有的!”陸曼含糊了一句,點了幾個小炒肉,一個炒青菜。想要點個鯽魚湯,結果小二說他們只有魚膾。
陸曼以爲是魚塊,便點了一個。
等到上菜的時候,才知道是魚膾是生魚片。
想不到,幾千年前的祖先都已經開始吃生魚片了。並且,這個鳳來樓做的魚膾還挺講究的,上面加了橙齏澆汁而成,看起來有點黑暗料理的意思。
據說是南方來的做法,這邊很少見的。陸曼在小二的強烈要求下,夾了一片放進口中。
味道確實不錯,堪比後世的法國菜了。
最後,她和小荷花兩人將東西都吃完了,纔算是過癮了。
吃完了飯,小荷花還意猶未盡。“三嬸,原來賺錢這樣好。”
陸曼瞬間有了一種,她已經帶壞了一位小白花的感覺。只是,怎麼辦?她好像很享受這種感覺呢?個個都逆來順受的,女性的地位什麼時候才能提高啊?
想到這裡,將揹簍裡的荷包拿出來,將今天賺來的一貫並三百五十文錢倒在桌子上。
“這裡的是咱們倆個人的,一人一半,六百七十五文。”
“啥?這不行三嬸,這太多了!”小荷花忙推辭。
“我摘的大部分都在奶那邊了,哪裡有這樣多?三嬸,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是該是我的我就拿,不該是我的我不拿!”
陸曼十分的滿意,但還是將那六百七十五文推給她,“你三嬸我也不是聖母白蓮花,這一次這麼多是你應得的。”
小荷花這才無法推辭,她拿了七十五文出來,剩下的六百文用一個小荷包包好遞給陸曼。“三嬸,這些還麻煩你幫我收好。”
“好!”陸曼說完了,才叫店小二來結賬。
兩人吃了三個菜,加米飯,結賬一共是六十八文。主要是那個魚膾太貴了,其他的都還可以的。
小荷花立刻搶在陸曼前面將銀錢遞給了小二,“三嬸,你就讓我給吧?”
陸曼想了想,終究沒有阻止她。“行吧!”想着等會兒,給她買樣東西就可以了。
出了酒樓之後,陸曼發現了旁邊有個書店。
上次,她還說要教陳子安識字呢。想來,今日他也該回來了,陸曼準備給他一個驚喜。
前唐的讀書人地位還挺高的,所以書店也顯得格外的高雅。突然一個小娘子帶了個女娃進來,便引起了側目。
小荷花忙拉住陸曼的手,“三嬸,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沒關係!”陸曼小聲道。“不管是去哪裡,我們行得正坐得端,沒什麼可怕的。”
她這句話讓旁邊的掌櫃不由得讚了一聲,意識到她也是個讀書人,便笑道。“娘子說得好!”
陸曼學着這裡女子的樣子,回了個禮。
“奴家想要買點筆墨紙硯,用來啓蒙,不知道掌櫃的可有介紹?”
掌櫃點了點頭,指着身前的櫃檯。
“既然是啓蒙,也不需要太好的。這種略黃一點的草紙,即可。三文錢一大張,可裁製成厚厚一本!”
“那這種呢?”陸曼指着一疊很白的紙張說道。那種紙張已經和現代用的白紙媲美了,真的很厲害。
掌櫃的頓時笑了,“那是宣紙,最近纔來的新品,價格昂貴。需要十文一小張,若是啓蒙,大可不必。”
這掌櫃倒是很實誠,陸曼對他生出了一絲好印象。
於是便買了三張草紙,又花了五文買了一支簡單的毛筆,墨水也買了一瓶不太好的。出來的時候,看見了角落裡一本破舊的千字文,問了才知是掌櫃的長子小時候看的書,明年也要下場春闈了。所以,不需要了。
陸曼撿起來翻了翻,卻看見頁面上歪歪扭扭的寫着樑子棟三個字。她一愣,“原來,掌櫃的長子是樑子棟?”
“是啊,娘子識得?”。
備註:橙齏就是橙子搗出汁水,做成果醬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