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搖着扇子,步步緊逼的上前兩步,衣袍相觸面面相覷,他戲謔的笑道:“怎麼樣,易兄?不如你再來一首?”
易少天吸了口冷氣,這謝青氣勢咄咄逼人也太莫名其妙,想起外界傳言,頓感有些窘迫,不禁的後退兩步,正想找口藉口離去,腳下突然一空,向後跌落。
“哎呀,易兄小心。”謝青黯然失色,伸手抓出,誰知被易少天失重力一帶,一同落入湖水之中。
“撲咚!”水花四濺,兩人就如落湯雞一般。
謝青不會游泳,臉色驟變,不斷的在水裡掙扎。
“易兄,救我。”說完又沉了下去猛喝了一口湖水,如此浮沉了幾次,便掙扎着沉了下去。
易少天從小在玉州長大,水性極好,開始他還不以爲然,見他臉色變化,身子沉入水中才感覺不妙,便撲騰了過去,一把將他從水底抄起。
接着他微施輕功,一個縱身便躍上湖面,兩人衣服溼透,露出各自修長體形,只見他雙手抱着謝青,而謝青死死的摟住他。
待易少天將他平放在地,便見謝青臉色發青,已然暈迷了過去,頓時大量的書院師生圍了上來。
“哎呀,你這是想謀財害命呀,還不救人?”
“就是,就是,還看着幹什麼,人工呼吸呀?”
“不如讓我來吧!”頓時涌來好些學弟學妹,紛紛自告奮勇。
祝東來擠進人羣,抹了一把口水,說道:“還是讓我來吧,爲了易兄,在下只能犧牲一把了。”
他剛要蹲下,便被幾名各院才女擠了開來。
有人高呼:“我來,我來!”衆人你拉我扯,頓時亂作一團。
易少天見謝青氣息微弱大感不妙,也顧不得男女有別,便用力在的他腹部擠壓了幾下,只得替他進行人工呼吸,如此幾下,便見謝青悶哼了一聲接着噴出大量湖水,這才幽幽醒轉。
待他醒來之時,見到眼前情景,茫然失措,他那俊俏的臉兒已然憔悴不堪,沒有了那股書生灑脫之氣。
他緊緊的抓住易少天的手臂搖搖晃晃的站起,嘴中不斷的咳着苦水。
謝青吐盡滿腹苦水,總算已無大礙,但身子依然虛弱,易少天便暗中運氣注入真氣,略替他進行調理,令他精神略爲一振。
祝東來瞪目結舌的道:“謝兄,你要幹什麼?”
易少天嘿嘿了一聲,便從他身上扒下外抱披在謝青的身上,說道:“是易某的過錯了,還請謝兄回去好好休息。”
謝青長髮披肩,雖有些狼狽不堪,但依舊俊宇不凡,他抓着易少天的手臂,細聲道:“多謝易兄,小生……不習水性,你現在見識到了吧?”
易少天不便多言,圍觀的人多了起來,他扶着謝青匆匆向樓閣走去。
“我……我住在天香樓,有勞易兄了。”
易少天轉身隱入梅林,扶着謝青向着天香樓方向行去。
不少學子紛紛追來,在後方指責:“易少天,要是謝師哥有什麼事,我們與你沒完。”
祝東來及一干東臨書院的學子連忙堵住了他們,兩幫人拉成了長龍,互不謙讓。
待易少天他們離去,在各書院長輩的斥責下,蜂擁人羣終於散去,畢竟衆人更關心的是這次比試的結果。
周成海的草書,蒼勁有力,字字如鬼斧神工,謝青的字跡如游龍戲鳳,狂草中帶着秀氣。
文有道與祝東來的字也非同一般,字字如蛟龍出海,飛天勾月。
至於楚天香的字,嬌而不媚,狂草中夾着幾分英姿。
再來觀易少天的字,一些學子跟本看不清那紙上寫的是什麼,道行較深的學子,只見這字瀟灑不羈,散發着深山空靈的氣息,又如御劍飛行追星逐月之勢。有人觀之感受到一股陰森的恐懼,字字勾魂奪魄,嚇得臉色跌青。也有人觀之如沐春風,面露驚喜,還有人觀之如受重擊,頭痛欲裂,甚至有人口吐泡沫。
考官們個個暗驚好一股道勢,字中有道,道法自然,這是一種意境。
易少天送謝青回至他下榻廂房,繼續替他調理了一翻,見他氣色如常也就放下心來。
不一會,謝文及許多師生趕來看望,見謝青煥然一新神采奕奕,便亦未有多言,此事只是虛驚一場,何況也不能全怪易少天。
易少天抱了抱拳便匆匆離去,正巧祝東來迎面而來,便被三人拉去飲茶論道,高談闊論。
文有道笑道:“不知易兄的九真圖進展的如何?五年之約可是很快的喲。”
徐逍遙道:“這麼長時間,也沒見易兄有何動靜,這個賭怕是易兄要輸了。”
文有道嘆道:“四處流言,說易兄與那才子謝青不清不楚啊,這豈不是令仰慕易兄的女子大失所望麼?不知此事是真是假啊?”
祝東來訕然一笑道:“明知故問,你們別再揭他傷疤了,易兄好像有一個快要成了,不過貌似周成海是不會輕易放棄的,易兄可要小心呀。”
易少天苦笑道:“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咯吱聲響,雅間的門被人推開,小二說了聲有請便先行離去。
芳香撲鼻而來,一道白影輕盈的移步進來,嫋嫋婷婷如夢似幻。
“少天。”白衣女子端着一壺香茗,溫文而雅儀態萬千。
易少天喜道:“容兒。”
慕嫣容輕動睫毛,深情款款的道:“聽說你跌進水裡,容兒甚是擔心。”
見慕嫣容如此關心自己,易少天心花怒放的接過茶壺,拉着她的纖纖玉手,含笑春風的道:“謝謝容兒,少天已無大礙,讓你擔憂了。”
文有道等人見狀含笑不語。
慕嫣容眉頭輕動,溫文有禮的道:“你們這次比試如何?”
祝東來打趣的道:“嫂子,有易兄在,咱們東臨書院必勝。”
“無恥之徒,還不快放了嫣容小姐。”一個聲音突然暴喝,周成海從外闖了進來。
易少天極爲不悅的,冷笑道:“我牽未婚妻的手,與周公子有何干系啊?”
周成海大笑道:“你的未婚妻?嫣容小姐早已允我,如若周某能高中狀元,便風光大嫁,易兄你不如回家做春秋大夢去吧。”
易少天呆若木雞,失聲道:“容兒,這是爲什麼?”
慕嫣容無奈的道:“易哥哥,周公子救了爹孃,所以爹……爹逼迫我答應,如若他考取狀元,才……”
易少天頓時色變,氣急敗壞的道:“他救了你爹孃?我明白了,你分明是敷衍我,你竟同時答應別的男人?”易少天暗思明明是自已救了慕伯父一家,怎麼功勞還讓他搶去了?這奸詐之徒使壞的本領真是獨一無二。
慕嫣容花容失色,楚楚可憐的道:“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易哥哥你要相信我。”
周成海道:“容妹,你何須與這無恥之徒解釋,咱們走。”
祝東來憤憤不平道:“周成海,慕小姐與易兄青梅竹馬,感情深厚,誰纔是真正厚顏無恥之徒?”
慕嫣容急的淚水在眼框裡打轉,不知該做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