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江南城。
撫琴一身粉色長裙,白紗蒙面。雖然長裙比較肥大,但那隆起的小腹還是讓人一眼就看出,她已是身懷六甲。
守城的衛兵見到她,十分和氣問道:“姑娘,這麼熱的天,進城幹什麼?”
撫琴低聲回答道:“這位兵大哥,我是來找江南王大人的——”
“找江南王大人?”,那名士兵聞言重複了一遍撫琴的話,然後有些怪異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遲疑道:“姑娘,你要是找江南王大人的話只怕是不行——”
“爲什麼?”撫琴一直低着頭,所以沒有注意到那名士兵怪異的表情。
那名士兵牽強的笑了笑,說道:“姑娘,王爺有事,已經到了鎮南城去議事了——”
“那,那可如何是好?”撫琴擡起頭有些焦急的看着眼前的士兵。
那名士兵,笑着說道:“姑娘放心,我家王爺說過,只要有人來找他,就要我們派人送他去鎮南城去——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去?”
撫琴笑着說道:“這樣真是太好了!”
那名士兵點頭說道:“那您稍等!——”說着,轉身跑向城內——
過了不一會兒,城中出來一隊騎兵。他們身披金色鎧甲,坐下馬匹健壯。正是天南一方最強大的金劍戰神軍——
十二鐵騎之後,一架精緻的馬車,緩緩行了出來。趕車的是一名白髮老者,身穿一身土黃色布袍,雙眼微米,看不出什麼特別。
剛纔那名士兵小跑上前來,笑着對撫琴說道:“姑娘,請上馬車吧!”
撫琴點點頭,有些好奇的說道:“你們天南還真是厲害,這麼快就準備好了一切——”
聞言,那名士兵的笑容一僵,低下頭,說道:“請!——”
撫琴點點頭緩緩上了馬車。那老者輕揚馬鞭,馬車動了起來,十二鐵騎圍繞着馬車,一路向着東南方向行去——
看着遠去的馬車,那名士兵自言自語道:“這是危險啊!要是讓她聽出了什麼,那王爺交代下來的事情可就辦砸了——”
天南成、江南城和鎮南城合稱天南三城。三城之間相距不過百里,三城互爲犄角,相互守望,形成一個三角形。其中,江南城最靠近洪江,鎮南城最靠南,天南城居中。
馬車的速度雖然不快,但是兩個時辰之後,也已經到了鎮南城的城門口。同繁華的江南城相比,鎮南城要小得多,但是城牆卻比江南城高出許多。猛地看去。一股肅殺之氣籠罩在整座城池之上。城頭上,巡邏的士兵一隊隊從未間斷過;城門口,站崗的士兵也比江南城多上了一倍。馬車緩緩行入城內,卻沒有任何人上前盤問,甚至連多看他們一眼的人都沒有。
鎮南城,不同於普通的城。這座城是武唐唯一一座軍事之城。城中,除了五十萬的軍隊駐紮外;剩下的,全部都是士兵將領的家眷。可以說,在戰時,城中所有人都可以投入到戰爭中。
馬車一路前行,撫琴可以透過車窗,看到外面的街道上,不斷有身着軍裝的士兵將領來來回回。他們都沒有帶兵器,顯然不是巡邏的士兵。看到這一幕,撫琴喃喃自語道:“想不到,傳聞中的事情竟然是真的——鎮南城真的是一個軍事要塞——”
終於到了鎮南王府,駕車的白髮老者一勒繮繩,緩緩停下馬車,一字一句說道:“小姐,已經到了——”
撫琴客氣道:“有勞了——”說着走下馬車。一出來,就看到十二名鐵騎已經站在了四周,看似不經意的站位,卻已經完全將將撫琴的所有退路封死。
撫琴面色一緊,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就在這個時候,聽到那名趕車的老者和氣的說道:“撫琴小姐,我家老爺有請!——”
撫琴大駭,這名老者竟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要逃走,但是所有的路都已經被封死了,更何況面前的這位老者修爲深不見底,自己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機會了。
那名白髮老者看出了撫琴心中所想,淡淡道:“撫琴小姐,你放心吧!以你現在的身份,我應該叫你一聲小少夫人——”
撫琴猶豫了半天,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機會,無聲的點點頭,緩緩說道:“好的——”
那名白髮老者恭敬地一禮,然後引着撫琴向鎮南王府——
一路行來,沒有見到任何丫鬟,這裡除了士兵就是士兵。隨着老者又走了一段路,就再也看不到一個人影了。四周安靜的嚇人——
又走了盞茶的功夫,在老者的帶領下,已經到了一間安靜的屋外。老者恭敬的敲了敲房門:“少爺,人已經帶來了——”
一個剛毅的聲音從屋內傳出:“福伯嗎?有勞了,你讓她進來吧——”
老者恭敬的推開房門,然後轉身衝撫琴道:“撫琴小姐,請進!少爺正在屋裡等你——”
少爺?撫琴有些疑惑,剛纔的聲音絕對不是南若風的。但她還是走了進去——
屋內,只有一名身着淡青色長袍的男子坐在上座。他樣子不過三十來歲,和南若風有七分像,不過多了南若風所沒有的一股威嚴和剛毅。
“坐!——”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讓撫琴沒有任何抵抗的照做了。南定遠,天劍門第九名劍修!當代鎮南王!南若風的親生父親!
撫琴的心真的很亂,她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動向竟然被別人知道了,而且知道這件事的人還是南若風的父親。
南定遠微微一笑,說道:“你就是撫琴吧?”
坐在下面的撫琴點點頭,低聲答道:“是——”
南定遠依然面帶微笑,說道:“把面紗摘下——我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兒才能勾住我家風兒——”
撫琴聞言緩緩的摘下面紗——
南定遠看到了那絕世妖嬈,不由一愣,喃喃道:“好像!——真的好像!——”
撫琴有些疑惑道:“我——我像什麼?”
南定遠回過神來,笑着說道:“沒什麼?果然傾國傾城——”然後無意的掃了一眼撫琴懷中的古琴,淡淡道:“想必就是這張琴吧——知音——果然——”
撫琴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不敢說話。南定遠看着撫琴眼中閃過各種複雜的光芒。過了許久才緩緩說道:“你知道,你來這裡——代表的是什麼嗎?”
撫琴有些疑惑,不知道爲什麼南定遠會有突然有此一問,又因爲那話是在羞於說出口,所以選擇了低下頭,保持沉默。
南定遠看着低下頭的撫琴,溫和的說道:“你的到代表着三種猜測!!!——第一種猜測:天南一方將要和魔宮通過聯姻來聯手——至於結果,不用我說,你也可以聯想到一二——第二種猜測:天劍門和魔宮本就是一體的——結果嘛!只怕比第一種猜測還嚴重——第三種猜測:這是有人故意藉機想要爲難天南一方——”
聽了南定遠的話,撫琴有些發愣了。自己只是想來找南若風,怎麼到了外人看來,就變成了這種猜測?
南定遠淡淡道:“無論是第一種還是第二種都免不了兵戎相見,到時候。受苦受難的就是這天下的百姓萬民——如果是第三種猜測的話:雖然不會向前兩條一樣,但是也絕對免不了衆人前來‘逼宮’!”
撫琴完全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南定遠繼續說道:“無論如何,天南一方將會成爲衆矢之的!——傲家——兩名神級高手!白家——兩名神級高手!莫家——兩名神級高手!然後,再加上‘神武皇’李世龍那邊派來的人——撫琴,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才能讓他們回去——”
沉默,依舊是沉默。撫琴沒有說話,但是南定遠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想要讓他們回去,就必須證明南若風和撫琴沒有一絲的關係。而最好的辦法,就是由南若風親自動手,殺了自己,不過,南若風先天不足,就只有將這件事交給他的父親南定遠了——
以撫琴的聰明,自然是一點就通的。深吸一口氣,撫琴儘量平靜地說道:“能,能不能等我的孩子出世之後,再——”
南定遠嘆了口氣,有些黯然的說道:“你必須明白,這一切的主動權不在我們手上,而是在你那位沒有人性的父親手上——”
聞言,撫琴驚駭的擡頭看向南定遠。看了好半天,知道南定遠不是說謊,有黯然的低下了頭。南定遠安慰道:“如果,他肯給兩個月時間,我們就會處理好一切——”
兩行清淚劃過撫琴的面頰,無聲的地落在胸前的衣襟上——
南定遠聲音低沉的說道:“你對風兒的感情,我看得出來——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南家的媳婦了!——”
聞言,撫琴猛地擡起頭,看着南定遠。南定遠笑着說道:“奇怪嗎?其實,如果不是形勢所迫,我們也不願意這樣的——看見福伯沒?”
撫琴說道:“福伯?——是剛纔那個叫您少爺的——”
南定遠慈愛的笑着說道:“對——就是他。現在,他是我們鎮南王府的管家——不過告訴你,百餘年前——他有一個外號,叫做:血刀魔君!——”
聞言,撫琴驚訝的大聲說道:“什麼!?‘血刀魔君’段天絕!!!???——他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