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眉頭一皺的停下身形,儒生等人則隨後落在了他身邊。
見李川一副氣定神閒根本不似重傷的模樣,全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尤其以儒生爲甚,他可是知道符老那個七傷蝕骨咒的厲害的,可此時從李川身上卻根本看不出來一絲一毫的不妥。
李川見狀輕笑道:“怎麼了諸位?你們不是費盡心思要往這裡進嗎?爲此連親近之人的性命都可以不顧,可如今在下已將禁制打開,放你們進來,卻怎麼又止步不前了?莫非還有什麼顧忌?”
中年男子哼了一聲,卻沒有立馬答話。
儒生則臉一沉的道:“道友如果有這般好心又怎會等到現在纔將禁制打開?”
李川嘆了口氣道:“原因很簡單,因爲在下想出去,而出去的路只有一條,你說在下該怎麼辦?”
儒生沉默片刻,似在判斷他這話的真僞,隨後道:“有個問題在下一直不解,還希望道友能如實相告
。”
李川道:“請講!”
儒生道:“當時道友找到在下時,是否已經計劃好了一切?換句話說,道友是否完全在利用我等?”
李川道:“道友此話豈非明知故問?在下利用了你們,你們又何嘗不是在利用在下?若一開始道友五人發誓時,不故意留下一些破綻,而是對在下以誠相待,你我之間又何至到如此地步?”
儒生嘆道:“這麼說。道友當時還真打算誠心與在下合作?”
李川道:“曾經有那麼一瞬是那樣想的。”
二人說話的工夫,銘刻法陣的那位元中道:“族長,我剛剛查過了。這裡應該沒有佈置什麼禁制。”
中年男子聞言神情先是一鬆,隨後想到李川一向詭計多端,再次皺起眉頭,肅容道:“你可確定?”
元中修士遲疑了下,點頭道:“確定!”
中年男子問儒生道:“道友的意下如何?”
儒生略一思索道:“藏寶室就在那裡,橫豎也得過去,不必再等。說不定這小子只因見到破禁法陣完成。知道再也守不住,乾脆自己打開。如此一番故弄玄虛後,反而會讓咱們有所顧忌。”
中年男子聞言點了點頭道:“道友的想法與在下不謀而合,既然如此,也不必客氣。一同出手吧。”
話音落下,五人隨後祭出了各自的法寶以及防禦之物,遁光一閃,直奔對面的李川二人而去。
李川見狀,神情凝重起來,將手往旁一伸,與洛羽妃隨後遞過來略有些冰涼的手握在一起。他沉聲道:“師姐,決定你我命運的時刻到了,不要再有任何保留。是成是敗就看此一擊了。出手!”
話畢,他幾乎與洛羽妃同時祭出飛劍。
一個火紅,一個霜白。正是剛剛得到並煉化了的冰火雙絕劍!
二人單手捏訣的同時又各自噴出了一口精血,霎時,兩道耀眼的光芒在空中亮起。片刻之間,將附近所有的冰火靈氣吸收一空,並分別聚集在兩柄飛劍周圍,形成一隻火鳳和一條冰龍的模樣。
兩者屬性截然不同。卻能和諧共存,也不知當年煉製這兩柄劍的人是如何做到的。雙雙拿手一指。空中頓時響起一陣龍吟鳳鳴之聲,隨即猛地往前激射而去,嬉戲般相互糾纏交替前行。
中年男子見狀,心下微驚,“怎麼又是靈器?而且還是兩個
。”隨後感受到那股幾乎無堅不摧的氣勢,臉色霎時大變,根本來不及提醒他人,連忙一口精血噴在了前方的飛劍上。同時祭起防禦法器並再次噴出一口精血。這樣感覺還不保險,又將身上的各種護身靈符全部啓動。
餘人不用他提醒,也立馬感受到了這股幾乎不遜於出竅初期修士全力一擊的恐怖靈壓,頓時一陣駭然,都毫無保留的激發了自身潛能,有人甚至使用了激發潛力的秘術,以期躲過這一劫。
只可惜,倉促間他們只能各自爲戰,無法形成合力,不然以五人的神通,說不定還真有一拼之力。
冰火雙絕劍速度奇快,幾乎眨眼間便來到了近處,只見那一龍一鳳身軀竟驀然一繞,隨後緊緊糾纏在了一起,彷彿一把冰火之鑽,打着旋地撞進了衆修士的各種飛劍和法寶羣中。剎那間,便聽到一陣怒喝伴隨着兵器相撞的聲音傳來,其中還夾雜着靈氣相撞時所產生的巨大悶雷般的響聲。遠遠看去,五光十色,煞是驚豔,但身處其中的五人,顯然沒有欣賞的心情。
片刻過後,一切都恢復了平靜,放眼望去,滿地的兵刃碎片,殘肢斷體,形狀之慘烈讓人不忍目睹。而且看那情形,身死之人竟然連元嬰都沒有機會跑出來。當然,中年男子並不在其內。
此刻的他臉色蒼白,嘴角溢血,身上的長衫更是破碎不堪,僅可蔽體。但卻仍舊筆直的站在那裡,血紅的雙眼茫然的望着前方。他的頭頂,一柄閃爍着黯淡青光的飛劍緩緩地來回盤旋。
李川二人此刻臉色也並不好看,尤其洛羽妃,按照李川的話,這一擊她當真毫無保留,已經將自身冰系真氣完全耗盡。蒼白色的俏臉上不可抑制升起了一絲疲憊,嬌軀顫抖,纖手冰涼,要不是李川那溫暖有力的大手不斷傳來一股溫熱,此刻怕是早已支持不住癱坐在地上了。
中年男子忽然發出了一陣難聽的乾笑,隨後用略微沙啞的聲音道:“閣下似乎只有這一擊的實力吧?”
李川嘿嘿一笑,“難道一擊的力量還不足夠嗎?”
中年男子哼了一聲,“在下雖受傷頗重,閣下卻也好不到哪去,沒了靈器之助,你如何還能與在下對抗?”
李川道:“你可以試試。”說着,取出一個玉瓶,倒出數粒丹藥,扔進嘴裡,隨後遞給了的洛羽妃。
中年男子注視了他片刻,終於認命般的嘆了口氣道:“在下承認確實已經無法再與人動手,不過,卻也不想就此落得個身死道消的結局。”說着,手掌一翻,掌心驀然現出一枚玉簡,露出頗爲可惜的神色。“這枚玉簡,記錄了關於煉器宗的一個天大秘密,卻不知道友可有興趣?”
李川道:“你的條件就是讓在下放你一條生路?”
中年男子點點頭,“不錯!不過道友得事先立下心魔血誓,承諾事後絕不再爲難在下,這樣在下才可放心的將這枚玉簡交出來。否則,在下寧肯將它毀去,也絕不可能白白便宜了道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