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宇文定一臉的笑意,就連眼角的笑紋都與宇文豪記憶中的父皇一模一樣。宇文豪只覺得自己又要相信他了,難道自己剛纔都是在做夢麼?只是後背的疼痛卻在提醒他,自己不是在做夢,剛纔的確有人假扮成了自己的父皇,而自己卻是一次次的被他們玩弄於鼓掌中。
“這些天辛苦你了,把藥喝了好好養幾天吧。”宇文定說着已經走到了宇文豪的身旁,一臉慈愛的樣子,宇文豪卻是一副冰冷的樣子。
宇文豪幽幽的看着宇文定說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這樣一次次的戲弄我,你們覺得很有意思麼?”
宇文豪的聲音太輕了,宇文定一下沒有聽清,低下頭問道:“豪兒,你說什麼?”
就在宇文定低頭那一瞬間,宇文豪直接拔出腰間的彎刀,向着宇文定的頭顱揮去。只覺一道冰冷的弧線,宇文定往後一仰,躲了過去,手中的藥碗卻是直接摔在了地上。
早年的宇文定也是馬背上的英雄,現在雖說年歲大了,也是經常練武的,雖然比不上年輕時的本事,反應還是極爲靈敏的。沒想到宇文豪會向自己動手,宇文定冷冷的看着宇文豪,心中卻是止不住的憤怒。
宇文定往後退了二步,滿臉憤怒的罵道::“宇文豪,你是不是瘋了?枉費我這樣的器重你,你居然敢刺殺我?”
宇文豪一把甩開被子,雖然後背的傷口還在滲出血來,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畢竟常年征戰沙場又是年輕,這點傷對他來說也是可以忍受的。
宇文豪直接站了起來,冷冷的說道:“你們到底是誰,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我,你們真當我是笨蛋麼?居然連說的話都一樣,以爲我還會乖乖的任由你們擺佈麼?”
聽宇文豪如此說,宇文定卻是怒道:“你是病糊塗了麼?我是你的父皇呀!你若是現在罷手還來得及,若是讓外面的人知道你拿着刀對我出手,你可知道會有什麼用的結果?這麼多兒子當中,你最像朕了,你不能就這麼自己毀了自己呀!”
宇文豪有了一絲的猶豫,難道自己真的搞錯了麼,這真的是自己的父皇麼?宇文豪的心動搖起來,眼中的恨意也有些模糊起來。
“豪兒,你是受了什麼刺激吧。父皇不會怪你的,來把刀放下。”宇文定眼睛一直盯着宇文豪,腳卻往行軍帳外移動了一步,這一下卻是徹底的激怒了宇文豪。不管對面的人是不是宇文定,他都不能讓他出去了。
宇文豪揮着彎刀,快步向宇文定砍去,宇文定卻是一把抓住了宇文豪的手臂,閃着精光的眼睛卻是狠狠的盯着宇文豪。宇文豪用足了全力向宇文定壓去,眼見冰冷的刀鋒離自己越來越近,宇文定眼中的冰冷也是越來越深。
“宇文豪,你真的鐵了心要殺我麼?外面站着的都是士兵,只要我叫一聲,他們就會衝進來。你就算再勇猛也抵不過這麼多人。我不想你自己毀了自己,你難道一定要弒父麼?”
宇文豪依舊沒有放手的意思,惡狠狠的看着宇文定道:“你演的倒是很像,可惜我不會再上當了。別說是你這樣的假冒的…”
宇文定到底年紀大了,想要使勁推開,手臂卻是被宇文豪死死的壓住,刀鋒已經近在眼前,宇文豪的臉漸漸靠了過去,二人的臉也隨之慢慢靠近。
宇文豪惡狠狠的繼續說道:“就算你真的是宇文定,我也不能讓你出去了。總有一天,西陵是我的,你們精衛誓死保護的安王妃也會是我的。”
宇文定一下就被激怒了,大叫着用盡了全力甩開了宇文豪,宇文豪一下往後退了好幾步。正當宇文豪還想上前時,聽到宇文定大叫聲衝進來的士兵卻是一下圍住了宇文豪。
宇文豪手裡握着彎刀,陰狠的看着圍過來的士兵,冷笑一聲道:“被你們算計了三次,也算是夠了。要不是你們玩陰的,真刀真槍的比起來,看看你們能不能傷到我?”
已經被衝進來的士兵隔開,退在身後的宇文定有些痛心的說道:“五皇子身染重病,千萬不要傷了他,先抓住關起來吧。”
宇文定說完便有些不忍再看了,有些頹廢的往自己的大帳走去。宇文定的心中有着說不出的可惜,這個最喜歡的兒子只怕是要毀了,哎…
宇文豪卻是完全沒有感受到自己父皇的傷感,正奮力的打鬥着。慢慢的宇文豪也是發覺了不對,圍過來的士兵都是標準的西陵的招式,與剛纔的那夥人的詭異功夫是不一樣的,難道剛纔的真的是自己的父皇麼?
宇文豪暗叫不好,雖然圍過來的士兵都得了西陵皇上的命令,不敢對宇文豪下死手,但是宇文豪人依舊有些恍惚,心中只覺得自己完了,也不想戀戰,很快就被抓了起來。
宇文豪有些茫然的任由身旁的士兵,拿着繩子在自己身上招呼着。在被抓住捆起來的那一瞬間,宇文豪反倒有種解脫的感覺,不見有一絲的反抗。
“五皇子現在的樣子若是被太子看到了,太子一定會很開心的。”在捆綁吳宇豪的一個士兵,輕輕的在宇文豪耳後說了一句,宇文豪卻是徹底的呆住了,除了大楚,真正受益的還有太子呀!
剛纔那些人的身手如此的詭異,對方絲毫沒有隱藏的意思,一定是精衛無異。安王遠在南越,能操控精衛的就只有蘇瑛一人了。
蘇瑛的目的不是想殺了自己,而是想讓自己在遇到真的宇文定的時候,讓混亂的自己親自對他下手。一旦自己這樣做了,父皇就一定不會再信任自己,也會對自己的勢力產生防範,到了那時候,宇文定也只有依靠太子的力量來牽制自己了。
這些年宇文豪憑着自己的戰功得到了宇文定的重視,一步步的打壓太子,就差一步,自己就可以登上西陵太子的寶座,卻在今天功虧一簣,宇文豪卻是嘆了口氣,蘇瑛這個女人真是好心機呀,既可以解邊草原的圍困,又可以使得西陵大亂,大楚在西邊的危機也可以徹底的解除了。
一直覺得蘇瑛不簡單,居然這樣算計了自己,宇文豪卻是恨得牙癢癢。這樣的女人若是跟着自己,遠勝過千軍萬馬,現在卻是白白便宜了安王那個病王,宇文豪握緊了拳頭,總有一天,他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也一定要得到蘇瑛!
而被宇文豪恨得牙癢癢的蘇瑛,卻是一臉平靜的將宇文豪的事情說完,彷彿在講一件與她無關的事情一般。書房中的人都是聽得肅然起敬,安王聽着蘇瑛說完,心中卻是有種說不清的感情在蔓延。
在以前一件件事的相處之後,覺得蘇瑛的確是有些本事,但也始終覺得女子也是需要男子守護的。安王一開始那麼着急的想要接蘇瑛進門,一是自己對蘇瑛的依賴,二則是想着以後的自己,雖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卻還是有自信可以給蘇瑛一個安穩的未來。
自從蘇瑛被七郎劫持之後,安王卻覺得自己錯了。蘇瑛這樣的女子的確是值得人去拼死的守護,而她如此的努力不僅是爲了自保,更是爲了守護她關心的人。蘇瑛的與衆不同不僅讓守在閨閣的女子慚愧,也讓他們這些男子汗顏。
以前的安王,自傲的以爲一定要出類拔萃的女子,才能與他匹配,現在的他,卻是慶幸自己可以娶到蘇瑛爲妻。想到這裡,安王剛想去拉蘇瑛的手,卻看到坐在下面的七郎也是熱切的看着蘇瑛,安王卻是氣不順了。
清王,林潤,沈管傢俱是一臉的尊敬,爲什麼偏偏這個七郎就是如此的不知道分寸呢,自己的王妃又怎能讓別人逾越?安王現在卻是有些後悔把七郎放在蘇瑛身邊了,自己倒也不是不相信蘇瑛,只是以安王的傲氣又怎麼能容忍,自己妻子的身旁始終有一雙眼睛盯着呢?
安王幽幽的說道:“這麼說起來西陵全靠了七郎的出力,能在西陵宮中自由出入,又能假扮宇文定不讓宇文豪懷疑。”
七郎卻是淡淡一笑道:“這還多虧了宇文靈幫忙,她隨身就帶了令人精神渙散的香料,宇文豪一與她親近自然就有些糊塗了,再加上又是在西陵大軍附近,自然就沒有提防,之後的第二次,第三次就容易多了。”
安王淡淡的說道:“有七郎相助自然是好,只是蘇瑛在皇宮中連個保護的人也沒有。既然七郎如此的優秀,乾脆就去精衛幫忙吧。小金小銀在蘇瑛身邊也還是可以,我再另外挑好的放在你身旁。”
安王說完便有些心虛的望了眼蘇瑛,蘇瑛見安王這幅樣子,也知道安王心裡打什麼主意,蘇瑛也不說破。
蘇瑛淡淡的說道:“七郎畢竟是男子,跟在我身邊的確是不像小金小銀那般方便。只是現在還有不少的事情需要七郎的幫助,蘇瑛知道七郎一心想要遨遊天下,我保證等母親從南越回來,就讓七郎去暢遊天下。”
蘇瑛並不傻也看得出七郎對自己的情義,只是自己欠七郎已經許多了,即使七郎在蘇瑛身邊是一個很大的幫助,蘇瑛卻不想一直拖累着他了。七郎唯一欠安王府的就是天火門人員的安置,而他爲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足以還清。
安王嘴角不由輕輕的上揚,心中正偷偷的樂呢,面上卻是一如平常,冷靜的說道:“既然王妃開口了,我也就答應了,等事情了了,七郎自可以離去,我們安王府絕不阻攔。”
見安王如此說,七郎神色複雜的望了眼蘇瑛,冰冷的說道:“天火門的人還請安王多多照顧,等事情一了,我自會離去的。只是現在,我必須留在安王妃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