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着跪着的二人,看這狼狽樣,即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也知道蘇瑛依然還活着。
太后看二人垂頭喪氣的樣子,卻是怒道:“你們二個廢物,還有臉回來?”
“請太后贖罪,安王妃身邊的精衛,實在厲害!”年長些的沙鷹低着頭繼續說着,“本是想以死謝罪的,只是掛念着太后,所以才…”
太后還想說着什麼,想到以後還要依靠二人,卻還是忍住了怒火道:“沙鷹,沙虎,我問你們,蘇瑛說的,吃了催產出來的胎盤,是不是會對身體造成影響?”
“太后自可放心,雖說催產出來的胎盤不如正常生產的滋補,卻也是上品,經過我們二人的處理,除了一開始有些氣味外,絕對不會對身體造成過多的不適的。”沙虎卻是幽幽的說着,想起那天的情形仍然是不寒而慄。
在二人吃了藥丸之後,便被帶到了房中。裡面除了沙鷹,沙虎,就只有蘇瑛,清王,七郎三人。原本沙鷹向沙虎使了個眼色,想要劫持了蘇瑛,逼迫他們交出解藥。卻不想看似柔弱的安王妃,在三人中顯得最是無害,心思卻是如此的捉摸不透的。
蘇瑛只是平靜的坐着,還沒等沙鷹碰到衣角,蘇瑛卻是直接將手裡的一杯水,潑向了沙鷹。那滾燙的水讓沙鷹一陣吃痛,直接捂住了還在冒煙的手掌。沙虎也是被七郎直接一腳就老實了。還沒有動手,二人就已是老老實實的坐在了地上。
蘇瑛看二人爬在了地上,卻是笑道:“二位又何必行這麼大的禮呢?本妃聽聞薩滿教擅長療育能力,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維持健康,增進健全。不知道我把一個人的手,腳,都割下來,還能長出來麼?”
沙鷹看着蘇瑛的笑臉,卻是感到不寒而慄的叫道:“你以爲我們成仙了麼?人是由靈魂跟肉體組成的,我們可以修復卻是不能重生的呀。要是砍掉了,就是沒有了,又怎麼長的出來呀。”
蘇瑛卻是笑道:“我對你們南越的薩滿,很是崇敬呢,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親自看看。現在不如試試看吧,說不定割了之後還能長出新的來呢。”
蘇瑛說着卻是拿了一把小匕首,有些惋惜的繼續說道:“可惜我只有這把小刀,不能像大刀一下就砍下來。只好委屈你們了。”
蘇瑛說着便拿着小匕首在二人面前晃了晃,那閃着冷光的匕首,讓沙鷹不由往後躲了躲,卻被七郎往後摁住了雙手。
七郎常年練習火殺掌,臂力非凡,沙鷹用盡全力掙扎了二下,卻是不能掙脫。蘇瑛向清王看了眼,清王會意,直接卸下了沙鷹的下巴。
沙鷹只覺得冷光一閃,左邊袖子卻是劃開了一條口子。沙鷹只覺得自己的心跳漏跳了二下,這樣鋒利的匕首,只怕用在自己身上就要血肉分離了。
蘇瑛卻是一點也不着急,用匕首在沙鷹的手臂上找好了位置,開始來回的滑動着。沙鷹只覺得陣陣的專心的刺痛,看着鮮血不停的往外冒着,卻是喊不出聲來,只是眼睜睜的看着。蘇瑛看起來卻是極其認真,劃一下,縮一下的來回滑動着,彷彿在玩玩具一般。
“這麼鋒利的刀鋒,可惜我力氣不行,還要一會才能到骨頭呢。”蘇瑛有些可惜的說着。
沙鷹滿臉的冷汗,卻是拼命的搖頭,眼裡已滿是恐懼。
一旁的沙虎卻是直愣愣的看着,這樣淡雅的女子,不想卻有這樣的讓人恐怖。即使一旁站着的七郎與清王,看着此時的蘇瑛也不由有了幾絲膽寒。清王更是擔心,自己爲了母妃的事情,也算是得罪了蘇瑛呢,她以後會不會這樣對自己呢?
一開始還想着安王娶對了老婆的清王,現在卻是恨死了安王。大楚這麼多名門閨秀不娶,偏就看上了蘇瑛這個女子。安王這樣自顧自的離開了,只怕以後要被蘇瑛好好的教訓了。清王往深了想,以後安王會不會被蘇瑛打死呀!
“看來,你是不想試了。這可是明王的府上,可不能打擾了他的美夢,把你下巴再接上,你可不許叫哦。”蘇瑛依舊平靜的說着,看着沙鷹滿是恐懼的眼睛。
蘇瑛向七郎點了點頭,七郎便放開了沙鷹,上前一用力便把沙鷹的下巴接了回去。
沙鷹只覺得一陣的虛脫,直接撲到在地,大口的喘息着。自己真的是災了,碰到這樣的一個女人!原想着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女子,即使有精衛保護,也厲害不到哪去,卻不想比起男子,更是陰毒呀。
“你想知道什麼?我鬥不過你,會老實說的。還有你給我們吃的那個藥丸…”沙鷹冷漠的說着,擡頭望向蘇瑛,支撐着繼續跪好道。
蘇瑛看着沙鷹如此老實的跪好,卻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人都是有奴性的。可能好好說,好好勸都不會聽,反倒是讓他知道了厲害,承認了是他的主人反倒是聽話的很。
“你放心吧,不會隨便就讓你死的。那只是個慢性毒藥,每個月吃一顆解藥就會沒事。但是要是沒有吃到解藥,渾身就會像有無數的螞蟻,在你身上咬一般,讓你癢的,慢慢的自己抓死自己。不過你放心,只要你們乖乖的,每個月都會有解藥的。”
沙鷹,沙虎看着如此平靜的蘇瑛,嘴裡說的話如此的輕柔,卻讓他們渾身打起顫來,猛地點了點頭。
蘇瑛見二人點頭,確是滿意的微笑着。只是如此溫和的微笑卻讓沙鷹與沙虎,一點一點的渾身冰涼起來。他們知道自己完了,落入了這樣的女子手裡,也只能好好的聽話了。
經過了那樣的一夜,再面對太后時,他們只覺得太后和藹可親多了,面對太后的質問,即使沒有說真話,表情也是不見絲毫的改變。
太后聽二人說沒事,想蘇瑛也只是危言聳聽罷了,也放心下來,卻還是不甘心的說道:“只可惜,這樣狡猾的女人,今天沒有除掉,只怕明日有變呀。”
“太后又何必擔心呢?雖說沒有確實的證據說明太妃是死於哮喘,只要不檢查,別人都會這麼以爲的。蘇瑛身上又帶有那個香囊,她就算再能說,也沒辦法洗脫她的嫌疑了。”沙鷹只顧低着頭說道,左肩傳來的疼痛,還是讓自己倒吸一口冷氣。
太后卻是怒道:“你去之前也是信心滿滿的說,會讓蘇瑛死的妥妥當當的,還不是一樣讓她逃過了這一劫。”
沙鷹卻是不由苦笑,何止是讓她逃過了這劫,連自己的命都險些搭上了。
沙虎看沙鷹不語,卻是開口道:“太后請息怒,那些精衛着實厲害,要不是跑得快,只怕就要就要落在他們手裡了。”
太后卻是冷哼一聲,想起那個坦然處之的女子,看她那樣的冷靜,始終是覺得不放心。
“太后,天都快亮了,先去休息一下吧。養足了精神纔可以應付的過來呀。”芸嬤嬤有些憂心的勸着。
太后點了點頭,便由芸嬤嬤扶着,去牀上躺着休息了。只可惜,太后明明是很累了,卻是怎麼也睡不着,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自己算漏了。
這些年雖說爬到太后這個位置不容易,卻也是一步步的在往上走,卻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一陣陣的無力。
想起往事,太后卻是有些怒意的睜開了眼睛。沒有孩子是太后最大的缺憾,原本自己身爲嫡女,卻因爲被發現體質過於陰寒,不易受孕,要被家族嫌棄,成爲棄子。只是自己又怎肯平庸一生,憑着自己的努力贏得了父兄的認可,把機會留給了自己。
不能生育又如何,自己是李家的嫡女,只要有手段,依然可以坐上皇后的位置。先帝不放心自己,提防着自己,甚至幾個月,幾個月的不進自己的房門,這都傷了那少的可憐的夫妻情分。原本助他登上皇位的時候,是深愛自己的智慧,現在也因爲自己的智慧換來了他的猜忌。
爲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不得已抱養了楚晨陽,心裡卻是厭惡至極。若不是自己不能生育,又何必要抱養低賤的侍妾生的孩子。自己心裡清楚,先皇心裡想必也是有數的。
原本因爲是自己養子,備受先皇冷眼的楚晨陽,卻因爲楚晨陽對李家的排斥,決心要立他爲繼承人。這一切都讓自己狠下了心腸。
太后卻是嘆了口氣,坐了起來。自己又何嘗不知道明王比起楚晨陽來,的確是還嫩的很,對自己也不見得是真心的親近。只是他是李家女人生的孩子,雖然那是庶女所生,卻依舊留着李家的血。這就夠了,反正都是白眼狼,何不選一個對家族有利的呢。
只有讓明王登上了那個位置,自己纔可以嚥下這口氣,這些年自己受的煎熬纔算沒有白受,也真正的可以讓先皇死也死的不踏實。
先帝呀先帝,只因爲自己是李家的女兒,你娶了我,也因爲自己是李家的女兒,你厭棄了自己。你以爲你的精心安排可以搞垮李家,卻忘記了你身上也留着李家的血。等你發現你的子孫都在我手裡苦苦掙扎的時候,不知你作何感想呀。
太后卻是慢慢平順了心緒,又一次靜靜的躺下。只要想到死後可以看到先皇痛苦的樣子,太后卻是舒服了不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