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大家還沒反應過來時,急衝衝的跑過來一個婦人,是一把拉回了自己的孩子,瞪了安王他們幾眼就要走。陳伯凡卻是用手攔了一下,客氣的作了個揖。
“這位大嫂,我們沒有惡意,我們是做藥材的商人。”陳伯凡說着就是打開的一個盒子,裡面的確是滿滿的藥材,“我們路過這裡,卻是家家關門,眼看就要露宿街頭了,只是拉着孩子想幾句,還請大嫂不要怪罪。”
那婦人望了安王他們一眼,見一個個穿着也像是富貴人家,一身紅衣的陳伯凡那雙桃花眼,也真是好看,婦人也把心放了下來。
“看幾位也是有身份的人,我在這待了幾十年了,我丈夫姓白在這裡開了個客棧,大家都叫我白大嫂。原本我們這可不這樣,比起越城,昌都比不上,也是有吃有喝的地方,經常有商人路過,在我們這歇歇腳,我們也好做點小生意。卻偏偏出了一個妖怪,一到晚上就在我們村外轉悠,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也是沒有辦法呀,原本那些來我們這投宿的商人也不來了。”
白大嫂卻是不由嘆起氣,陳伯凡卻是安慰了幾句,還往白大嫂手裡賽了些銀子,讓白大嫂不由喜上眉梢,心裡倒有些過意不去了。
“幾位一看就知道是貴人,看我剛纔還對幾位這樣的態度,真是該死,該死呀。”白大嫂滿臉笑意的說道,“幾位不是沒地方歇腳麼,去我家吧,我們家原本就是個小客棧。雖然比不上大城市,熱飯熱水卻是管夠。”
安王點了點頭,說了聲“打擾了”便跟着白大嫂去了他的家。白掌櫃見白大嫂去找小兒子,這麼久沒回來,還在着急呢。見她帶着小兒子回來了,還帶回來了客人,等她把銀子放在懷裡一塞,白掌櫃卻是想滿臉的笑意,忙着收拾去了,還叫了大兒子白山去給馬匹去喂草料去了。
白山點了點頭便去走向了馬房,回頭幽幽的望了一眼,正好與安王冰冷的目光撞在一起。白山忙低下頭走了,安王卻是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
“真是怠慢了,我們這二樓三樓都是空的,三樓條件好些,二樓房間裡雖說只有大牀鋪了,卻也寬敞,這麼多人也是住得下的。我這就去做飯,大家是想去房間就吃,還是在下面吃呀。”白掌櫃點頭哈腰的招呼着,就算比起京都來,這態度也是極好的了,想是這段日子過的不如意吧。
“不用麻煩了,就在下面吃吧。”見陳伯凡如此說,白掌櫃忙着去張羅晚飯了。
這地方若說簡單了些,倒也乾淨整潔,比起露宿野外,也算是舒服了。安排好榮貴妃與李霞上了三樓,安王與陳伯凡李青,悅雅公主四人一桌剛坐下,其餘的人擠了擠做了三桌,白大嫂倒是很勤快的泡了壺茶端了過來。
“鄉下地方沒什麼好東西,這是家裡自己曬的茶葉,還往大家不要嫌棄。”
李青端起了茶杯聞了一下,卻是笑着喝了一口,笑着說道:“白大嫂謙虛了,這茶很香呢。”
見李青如此,大家也都放心的喝了一口。雖說比不上京都裡的茗茶,卻獨有一股清香在裡面。白大嫂見大家喝了茶沒有反感,也放下心來,笑着準備下去忙了,卻是陳伯凡叫住了。
“白大嫂也辛苦了,過來喝杯茶休息一下吧。我們剛纔聽小泉這孩子說,晚上有吃人腦子的妖怪,我們都好奇的很呢,你給我們講講吧。”陳伯凡說着卻是主動給白大嫂倒了杯茶,一臉笑意的說道。
陳伯凡這樣的相貌在京都也是數一數二的,又會說話,對人也客氣,白大嫂也願意跟他多說上幾句。見陳伯凡叫住自己,白大嫂也不客氣,端着陳伯凡給她泡的茶,坐在了一旁的火盆旁,邊烤火邊喝茶倒也舒服。
“看你們幾位的氣度,只怕是做大生意的吧。別說你們這些見過大世面的不相信,就是我這個小老百姓也都糊塗了,這好好的村子怎麼就出了妖怪了呢?我還記得那天,我一大早就出了門,還想說去隔壁村的張屠戶那裡去挑點好肉,誰知道走到村口的小溪旁,就看到有個人趴到在那不動了。”
“也不怕你們笑話,我們村有不少的酒鬼,我還想說是誰昨晚上喝多了酒,在那睡着了呢。結果我剛過去想要把人叫醒,卻是把我嚇的直接摔在了地上呀。就算是現在,我想起來還渾身發抖呢。你們猜怎麼着?”白大嫂卻是喝了口茶,壓了壓驚,即使是在火盆旁,依舊是看得出人是在發抖的。
陳伯凡卻是笑着道:“白大嫂你還賣起關子來了,還能怎麼着,人死了吧?”
站在悅雅公主身後的阿羅,卻是接口道:“不是死了,難道是毀容了麼?白大嫂你倒是說呀。”
“你們說的都對,等我翻開那人一看,那人已經全身都乾癟了,就好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吸乾了一樣,而且腦子還…”白大嫂嚥了咽口水繼續說道,“那可真是太嚇人了。我這大聲一叫呀,把我們村的人都給叫來了。原來是我們村的曹漁夫,說是這幾天買魚的人多,想去晚上抓些魚,誰知道,哎…”
安王略一沉思,冷冷的說道:“你是說他血都吸乾了,腦子也被劈開了吧?”
白大嫂點了點頭,害怕的說道:“我只是看了一眼,之後嚇得再也沒有看了。聽我們村裡人說,腦袋被劈開了不算,連裡面的…都沒了。出了這樣的事,官府過來看了一下就走了,估計是這樣的事,他們不敢管吧。請了薩滿太太過來跳了一天,說是什麼神靈作祟。我們跟着薩滿太太求了一天,結果那天天色有些晚了,薩滿太太還是堅持回去。結果村口的幾戶人家,說是聽見了叫喊的聲音,都沒人敢出去,等天亮了,我們出去的時候,那老太太的血都被吸乾了。”
陳伯凡一雙桃花眼卻是突然放出冷光,幽幽的問道:“你的意思是那個漁夫是被吸乾了血,劈開了腦袋,那個薩滿老太太只是被吸乾了血是吧?”
“我也是害怕,聽他們是這麼說的。連續出了這樣二件事,又沒人管。一到晚上卻是沒人出門了,有些商家寧可多趕些路也不願意住我們村了。”白大嫂嘆了口氣說道,眼裡滿是無奈還有深深的恐懼。
陳伯凡繼續問道:“你們這樣的小心,晚上也不出門了,按說以後就沒出事了吧?”
“說來也奇怪,我們村家家戶戶天一擦黑就關緊門了,可是每次過個幾天就會出這樣的事。我估摸了一下,基本是七天一次就要死個人了。有時候是我們村的人,有時候是路過的人。除了那個薩滿太太,每次都會像那個漁夫一樣吸乾了血,劈開腦子死的。離上一次,今天就是第七天了。對了,大家別嫌我囉嗦,今天你們幾位無論如何,可千萬別出門哈,真是太邪乎了。”
幾人正說着,卻是走進來一個穿着舊衣服,打着幾塊補丁的男子,見這麼多人在就想出去,卻是被白大嫂看見了,直接被拉了進來。
“白大嫂,這些日子都虧了你照顧。你這難得有生意來,我不能給你搗亂呀。”那補丁男子說着就想出去,白大嫂卻是依舊拉着不放手。
白大嫂見補丁男子這樣,卻是怒道:“這大晚上的,你說你能去哪呀,不要命了呀你?你們老曹家就剩你曹志這麼個獨苗了,也是你父親老讓你讀書,到了現在是什麼都不會。你再把這命丟了,你們老曹家就算真的完了。”
“難得我店裡忙,你就來幫幫忙麼,等忙完了給你算工錢,看你這身衣服都不知道穿多久了,再不好好整理整理就真的娶不上媳婦了。等會忙完了,跟我那二小子擠一擠算了。”白大嫂說着卻是拉着那曹志走了下去。曹志也聽話,往廚房走去幫忙了。
一旁的阿羅見那個曹志的補丁好玩,卻是笑道:“白大嫂倒是心善呀,對這小夥子這樣好。”
白大嫂卻是嘆了口氣說道:“這孩子就是那個曹大哥的兒子,從小就喜歡讀書,現在曹大哥走了,他的母親一下受不了刺激也是去了。他也沒個手藝,一個人待在家裡也是害怕,反正我們這房間多,經常是住在這裡打打下手什麼。也是可憐的很呀。”
正說着,曹志與白掌櫃卻是用盤子端着四大碗的肉放在了位置上。
白大嫂見菜上來了,忙起身把菜從盤子上端到桌子上來,嘴上還告罪道:“幾位怠慢了,家裡一時也沒有準備,就一點肉還有一些後院的菜什麼的,都自家種的不名貴可是新鮮呀,等下我就去給幾位貴客炒了端上來。”
白大嫂把菜端好了之後,剛好轉身離開,一般的李青卻是冷冷的說道:“我看白大嫂也是個爽快能幹的人,不想店裡居然也有害人的事?”
白大嫂聽李青氣不善,卻是轉身道:“這位小哥,我看你一向和善的很,怎麼說出這樣冤枉人的話。我在這個村裡待了這些年,做生意也有十幾年了,向來都是本本分分的。”
李青卻是冷笑道:“是麼,那你看看這是什麼?”
李青說着卻是從袖子裡取出了一根銀針,往肉裡一插,拔出來時,卻是隱隱的發了黑,在場的人也都變了臉色,看的白大嫂眼睛都是直了。
“這…怎麼會這樣?我們是老老實實的生意人呀,這…”白大嫂卻是驚的臉色鉅變,卻又想不出什麼來給自己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