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原本心情大好,倒是一時忘了身旁還有漠北皇上與李旭的存在,現在李旭這樣陰陽怪氣的一刺,安王一下便起了興致。
“本王自然是不能像李公子一樣,爲大楚鞠躬盡瘁的。李公子就連皇家的皇嗣都惦記着了,本王真是自愧不如呀!”
李旭眼神略一離開安王的目光,隨即緊緊盯住安王道:“安王你不要仗着自己是武皇帝的幼子,誰都要給你幾分臉面。雖說我現在落在了漠北人的手裡,你的王妃又與太子府這樣好的交情,只是大楚皇嗣又豈容你胡說!”
安王好笑的冷哼一聲道:“就是因爲皇嗣關係太大,才一直都沒有人敢質疑。你做過什麼心裡有數,你有二個小妾都已經懷孕了,你暗中聯繫李太妃,買通趙側妃身邊的婢女,這就不說了,畢竟你還沒有下手。只是你與我們皇上的那個貴妃…”
李旭卻是吃了一驚,狠狠的盯住安王道:“你怎麼會知道,你…”
安王輕蔑的別開了李旭的眼神,卻是沒有回答他的意思。李旭見安王如此,苦笑的搖了搖頭道:“我倒是忘了,你的精衛又怎麼會是吃素的?一直都以爲沒有人知道,想來是你在等待最好的時機再說出來吧。”
安王卻是冷哼一聲道:“不管你做什麼,與我無關的我便不想理。只是大楚的江山是武皇帝打下來的,楚晨陽可以坐,明王可以坐,皇家血脈的人都可以,但是其他人卻是不可以!若是李家安心做你們的臣子,你就算在如何,我也不想管,但是妄想謀奪我們大楚的江山卻是不行!”
“我還當安王是如何的了得,卻也是如何迂腐。自古有能者居之,就算是大楚不也是從前朝手中奪得了這錦繡江山麼?這些年,安王這樣的本事,也只能躲在安王府裝病,來躲過你大哥與楚晨陽的迫害。他們根本就是無能,纔會無此的害怕,若是大楚由我們李家說了算,自會重用賢才,人人各司其職,大楚只會越來越好呀。”
安王卻是嘴角冷冷一哼,滿是好笑的看向李旭道:“李家世代出的就是一個個權臣,至於治國麼…”
安王隨即陰冷的地看向李旭道:“你怎麼打算的我不知道,但是若是你想讓你們李家的人,混亂我們大楚皇嗣的血脈,我們安王府別的本事沒有,想殺一個人是輕而易舉的。”
“你…”李旭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罵道:“你這樣又有什麼意思,你以爲楚晨陽會放過你麼?他不放心明王,更不放心你,你這樣爲了他打算,他第一個想殺的卻是你。”
安王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你以爲我會在乎麼?他若是有本事殺我,早就殺了。這世上可以殺我的人還沒有出世呢,你們李家若是想要動手之前,首先要做的是先滅了我的口!”
李旭的臉色已是越來越難看,安王在京都一向以病體示人,只是李家都是聰明人,安王是不是真病還不得知,只是他隱藏的這樣深,又是精衛的主人,不是真的病的要死,就是深藏不露了。
“李公子就不用再想着逃跑了,你在漠北的那些人,是沒有功夫再來救你了。你們李家有多少錢產,我也是心中有數,你自可以與皇上好好的商量,若是給的少了,只怕是對不起你這個李家嫡子的身價了。”
李旭也是氣的嘴巴都歪了,卻也只能指望任由漠北拿自己去交換財物了。
“不是我不願意給,只是李家的根基就在京都,若是想要把錢財送出去,只怕東西還沒到漠北,我們李家就已經被楚晨陽發現了。到時候,不僅我們李家會倒黴,只怕你們安王府,蘇家都是難逃的。”
“李公子就不用擔心了,我們自然是有辦法解決的。”安王幽幽的看向漠北皇上道,“漠北白白撿了這麼大的便宜,真是走運呀。”
二人聊的正開心,現在安王總算是意識到了大帳中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皇上也知道想要拿到那些東西,沒有安王的幫助是不可能的。
“安王放心,我自然知道全靠了安王與安王妃,我們纔可以度過這個難關。那些財物自然由安王而來,自然也由安王所取。”
安王幽幽的看向皇上道:“既然皇上客氣,我也就不客套了。”
皇上忙是點了點頭,不想自己掌權多年,現在面對安王這個年紀的青年,居然是吃不消面對他那冰冷的目光。只希望安王下手不要太狠纔好,今年比起往常來已是異乎尋常的冰冷,等到了雪天,也只有指望李家的財物纔可以安頓百姓了。
不出漠北皇上的所料,一個月之後,漠北已是被一片大雪覆蓋,很多牧民的牛羊都凍死了,好在單于克與宇文靈早早的做了準備,發了過冬的食物與棉衣才讓百姓安然度過。也就是這短時間,太子府的聲望在民間空前的高漲。
原本皇上的親信,只是迫於皇上的指派纔跟隨單于克的不滿,也隨着時間的過去完全的信服了單于克的繼承人身份。
而正是這個時候,宇文靈已是穿上了嫁衣,坐在大帳中期待着阿古的到來。
坐在宇文靈身旁的蘇瑛,卻是好笑的看着有些緊張的宇文靈道:“看看現在的你,真是美極了。”
宇文靈眼中滿是溫馨的笑道:“你還記得那天,我在明王府的那場婚禮麼?那天的我只想着以後,可以擺脫在西陵低人一等的養女身份,可以做一個高高在上的王妃,心中卻是一點都沒有想過,自己會與自己的丈夫會應該怎麼相處。現在卻是不同了…”
宇文靈嬌羞的低下了頭,馬上又是爽朗的擡起頭來道:“我的那些事,你都是知道的,真正是好笑,以前最不喜歡的你,現在卻成了最瞭解我的人了。阿古與明王不同,我們漠北的男子,若是真正的喜歡上了一個女子,就會想着給她最好的東西,阿古就是這樣。”
蘇瑛好笑的捂了捂嘴道:“好啦,知道你一直都惦記着阿古了。阿古已經派人來說,他今天中午就會回來與你舉行婚禮了,到時候你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若不是皇上的身體越來越差了,你與阿古也不用這麼着急了。”
宇文靈搖了搖道:“皇上他能這樣對我們也算是難得了,出了這樣的事,皇上居然沒有動我跟克兒,我原本以爲…”
“你的父親是太子,雖然不幸已逝,卻是皇上與皇后的兒子,是身份尊貴的嫡長子。在太子死後,皇太孫單于克自然是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皇上說是,就是毋庸置疑的,皇上疼你們,你們也要爲他着想。”
宇文靈眼神一動,忙是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說。只是經過了這麼一茬,宇文靈的心中卻是閃過一絲不安,已是沒有心思再與蘇瑛說話了。
正當二人無話,太子妃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看着紅衣銀飾的宇文靈,眼中滿是欣慰。雖說阿古的地位低了點,可是對女兒這樣的寵愛,又是有本事的,想來與自己女兒也是有姻緣的。女兒受了這些年的苦,只要她能開心,也算作自己對她的補償了。
“滿月,你今天真美呀。”太子妃進來,輕輕摸了摸宇文靈的銀飾,卻是說不出慈愛。
漠北崇尚月亮神的潔白,只有真正尊貴的女子纔可以佩戴這樣的銀飾。比起黃金來,宇文靈這一身的銀白,的確是說不出的純潔。
“母親謬讚了,母親爲了女兒準備了嫁衣,又是煞費苦心的準備了這套銀飾。母親爲女兒做了這麼多,女兒卻是沒有盡到幾天孝心,是女兒對不起母親呀。”宇文靈眼中閃着淚水,太子妃心疼的把宇文靈摟在懷裡,宇文靈也乖巧的依偎在太子妃的懷裡道。
“是母親對不起你,要不是以前把你丟了,你也不用受這些苦。你的外公做的那些事,就算拿整個司徒一族都陪葬,只怕都贖不清。還好皇上沒有怪罪我們,不然就算是我死一千次,一萬次,都對不起你們姐弟呀!”
宇文靈搖了搖頭,安慰太子妃道:“母親纔是真正受苦的人,這些年,母親照顧父親,保護弟弟,又要記掛着我,真是辛苦了,父親死了之後,母親纔是最傷心的人。好在我們漠北不像大楚與西陵,我與阿古還可以時時刻刻的在母親與克兒的身邊。”
蘇瑛溫和的在一旁勸說道:“太子妃應該開心纔是,公主嫁了人就是真正的長大成人了,若是作爲母親還這樣打不起精神來,公主與皇太孫又怎麼能放心呢!”
聽蘇瑛這樣說,太子妃拍了拍宇文靈的肩膀,強打起精神道:“安王妃說得對呀,這是大喜的日子呀,我應該高興呀。來讓母親看看,你的頭髮亂了沒?”
宇文靈順從的坐在鏡子前由着太子妃仔細的檢查,卻從鏡中看到單于克一臉驚慌的掀開了大帳的簾子。單于克雖說年紀還小,只是經過了這些日子的調教,已是沉穩了很多,現在這個樣子,難道是出了什麼事麼?
單于克不忍的別過頭去道:“姐,阿古他…我…”
宇文靈也是感到了不詳,卻是存着僥倖說道:“阿古…阿古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