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回 回家

馬翠和鄧艾到了聞喜縣,她要住當地最好的酒樓,還要見老闆,弄的鄧艾提心吊膽的,摸了摸身上,一個老錢都沒有!心說一會兒結不了帳再讓人家打一頓。結果等到大掌櫃的來了之後馬翠衝着他作了幾個手式,大掌櫃的反應讓鄧艾眼珠子都瞪圓了,一時如墜五里雲外,不明白兩個人這是打什麼啞迷呢!

結着掌櫃的滿臉狂喜,衝着馬翠又是作揖又是打躬的,還管她叫大小姐。鄧艾心說大小姐?什麼大小姐?哪家的大小姐啊?他現在一腦門子官司。馬翠衝着掌櫃了點了點頭,說掌櫃的,我爹他還好吧?掌櫃的嘆了口氣,說好什麼呀,您這一走主公差點兒沒急瘋了,雖然他表面上不說,但是大夥都明白,他心裡都着了火了,就這幾個月的功夫,我聽他們說主公都老了好幾歲!

馬翠聽完了心裡難過一陣無語。掌櫃的嘆了口氣,說道:“大小姐,恕我放肆,我勸您趕緊回去吧,主公他不容易呀,您就……”他沒說下去,但是他的意思馬翠明白,那意思就是你別再給他找事兒幹了。馬翠輕嘆了一聲,跟掌櫃的說你下去安排吧,我要儘快回家。掌櫃的高興非常,答應一聲出去了。

鄧艾現在好像明白了點兒什麼!心說主公?主公這個詞兒可不是隨便亂叫的,雖然當時都養門客家奴,但是這個隆福老店的老闆那可不是一般人,在聞喜縣是跺跺腳四城亂顫的主兒,他的主公會是誰呢!心裡這麼一想鄧艾就明白了,不用問,這個酒樓肯定是人家布在幷州的暗哨,是誰的暗哨呢?再一聯繫馬翠,鄧艾心裡忽悠一下子,他直直的看着馬翠傻了。

馬翠看了看鄧艾的樣子,苦笑了一聲,說道:“鄧大哥,我想現在你大概猜到些什麼了吧?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你了,家父就是驃騎將軍馬超,我是他的長女,我叫……馬翠。”說到這裡馬翠臉一紅,那年代一般女孩兒的名字不能亂告訴別人,只有自己的父母夫婿才知道。當然了,像蔡琰、趙雨、黃舞蝶她們這種名動天下的大人物就不算了。馬翠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鄧艾,那就表示對他有相當的感覺了。

鄧艾現在沒功夫美,他驚的都傻了。馬超那是什麼人,一方諸侯皇親國戚,手握重兵威鎮天下,那傢伙哈氣成雲吐氣成霧,咳嗽一聲如同九天雷鳴,跺跺腳大漢天下地動山搖的主兒。自己無意之中把他的長女給救了,這還了得嘛!接着鄧艾心裡一番個,心說不對呀!馬超的女兒身嬌肉貴的,沒事兒跑到箕關幹嗎去了?

見鄧艾的樣子,馬翠也沒的再瞞着,就把自己的娘怎麼發動了一場政變,自己怎麼想不開離家出走了,又怎麼遇上的山賊,自己怎麼掉下的山崖全都說了。鄧艾聽了這才明白,心說原來如此啊!聽完了他急忙站起身來衝着馬翠躬身一禮,說道:“原來您是武威公的千金,鄧艾不知,多有得罪,請小姐,恕,罪!”馬翠忙衝他連連擺手,說鄧大哥你千萬別這樣,我這條命都是你救的,有什麼得罪不得罪的。

說着請鄧艾坐下。鄧艾坐下之後侷促不安,馬翠笑了,說你用不着這樣,武威公的女兒又怎麼了,慢說是我,就是我爹不也一樣是人嘛,你有什麼緊張的。鄧艾聽了一想心說對呀,我緊張個什麼勁兒啊,禮下於人才必有所求呢,我又求不着你,我又沒有短處在你手裡,我緊張個什麼勁兒啊!想到這裡鄧艾頓時就又自然了。馬翠看了暗中點頭。

掌櫃的下去把消息飛報銀川,說大小姐找着了,我們馬上把她送回銀川。馬超得報之後一顆心這才放下,他親自帶着人趕到定邊城來迎接。這邊兒掌櫃的重新請大夫給馬翠診治了一下,然後換了身衣服把她送上馬車派人護送着奔了定邊。這回鄧艾也抖起來了,鮮衣怒馬隨車而行。鄧艾沒有自命清高非要穿自己那一身破衣服,他很自然,有好吃的就大吃,有好衣服就全都穿上,給什麼要什麼,這樣一來馬翠反而高看了他一眼,這個人不做作。

她們是以商隊的名義奔的定邊城,因此一路上暢通無阻,等到了馬超的地界,馬光、馬輝兩個人帶着人接出來了。見了馬翠兩個人一個勁兒的埋怨她,說大姐你抽的哪門子瘋啊還離家出走,這回可把老爹急壞了,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覺!等到他們把馬翠從車上扶下來,一看她的樣子當時眉毛就立起來了,說哪個狗賊敢傷我姐姐!馬翠說沒事兒,就是遇上了幾個山賊,我只是受了點兒皮肉傷,這不讓鄧大哥給救了嘛。

馬光、馬輝一聽急忙過來躬身給鄧艾施禮,說恩公在上,多謝您救了家姐,請上受我等大禮參拜!說着敬了一個軍禮。鄧艾急忙把兩個人攔住,說兩位公子、不、不必多禮!我也是碰巧遇上了。馬光、馬輝微一楞,心說這人怎麼是個結巴啊?但是兩個人都沒有表露出來,鄧艾看了心裡暗道:罷了!馬超的兒子果然很有教養。他沒少遇上少爺糕子,一聽他說話全都哈哈大笑,還有人學他,今天馬光、馬輝哥兩個很自然,什麼反應都沒有,這說明人家很有教養。

讓商隊繼續前進,哥兩個把馬翠接出來扶上馬,帶着鄧艾在軍兵的保護之下回定邊城。等到了定邊城外,馬翠一看哭了,就見城門口有一個人倒揹着雙手在那裡來來回回的直轉圈兒,時不時的擡頭看着幷州方向,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馬超!馬翠一看自己的父親自親跑到定邊城來接自己來了,心裡百味陳雜,急忙催馬跑了過去。

馬超在城裡待不住,跑到城外來接來了,先在城頭上看了一陣子沒有,最後到城門口來了。聶隱看了直樂,說主人您這是怎麼了,這麼長時間您都能沉的住氣,怎麼大小姐回來了您到着起急來了。馬超說你小子就說風涼話,如果你兒子跑了看你急不急!聶隱聽了一想起自己的妻兒來,不由心裡一陣溫暖。聶隱的老婆是馬超的妹妹馬文鷺,聶隱住在馬超家裡頭,一來二去跟馬文鷺兩個人對上眼了,最後馬超作主把妹妹許給他了,現在有一個兒子了。

旁邊武員一看遠處塵頭大起,忙對馬超說道:“主人,來了來了!”馬超擡頭一看,就見馬翠飛馬跑來,他搶步迎了上去,馬翠的馬到了進前停下,姑娘在馬上流着淚叫了一聲:“爹,我回來了!”離近了馬翠一看可不是嘛,就這兩個來月沒見,馬超顯的老了好多,眼角的皺紋都出來了。原來馬超保養的很好,他又不留鬍子,看着也就像二十多歲的人,現在鬍子拉碴的,顯的老了十好幾歲。

馬超定睛打量了一下馬翠,突然之間怒發如狂,嘶聲長嚎,其聲猶如老猿泣子,他吼道:“哪個狗賊傷吾愛女!!”說着話眼珠子都紅了,馬超這一發怒,嚇的馬翠坐下馬嘶鳴一聲差一點兒趴地下,馬光、馬輝兩個人和手下的軍兵坐下的戰馬也聲聲嘶鳴,他們急忙控馬退開,後頭鄧艾倒了黴了,他就覺着一股濤天的殺氣從馬超身上迸發出來,坐下這匹馬悲鳴一聲就給馬超磕了一個,鄧艾一頭就從馬上摔下去了,把鼻子差點兒沒嗆平了。

那邊兒聶隱閃身過來拉住了馬翠的馬,說主公息怒,有什麼話咱們到裡再說!馬超聽了強壓怒火過去把馬翠從馬上抱了下來,就這麼抱着她進了城,守城的軍兵一看馬超的模樣全躲的遠遠的,一個個直嘀咕,說將軍這是跟誰啊,你看看氣成那樣,五官都挪移了,咱們還沒見他發過這麼大的火呢!有的說不會是跟他小子吧?沒準兒大小姐揹着他找了個大相公把將軍給氣了!衆軍兵看着鄧艾都一副你小子完了的表情,弄的鄧艾後脖耿子直冒涼氣,差一點兒就轉身逃跑了。

到了定邊守將府衙,馬超把馬翠放到椅子上坐好,他拉把椅子坐在她的身邊,用手輕輕擦了擦馬翠臉上的淚水,柔聲說道:“好了,我兒不哭,是誰欺負你了跟老爹說,我滅了他全家!”馬翠再也忍不住了,撲到馬超的懷裡頭放聲大哭了一頓,馬超拍着她的後背說哭吧,哭出來就舒服了,看着他臉上一副舔犢情深的表情,跟進來的鄧艾、聶隱几個人眼圈兒直髮紅。

哭了一陣子,馬翠擡起頭來,就把自己最近的遭遇跟馬超說了。馬超聽了回頭看了看鄧艾,上一眼下一眼的看了他有七百多眼,那眼光就像是窮鬼見了財寶、惡狗見了屎一樣,看的鄧艾腿肚子直轉筋。馬超聽完了之後站起身來大步走到了鄧艾的跟前,他哈哈大笑,說你就是鄧艾?鄧艾仰頭看着馬超,很平靜的說勞將軍動問,不才正是鄧艾,您認識我嗎?馬超呵呵一笑,說這不就認識了嘛,不說這個,我有件事情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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