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城內城的城牆足有幾十米高,巍峨如山嶽,但在葉信的八極炫光面前,卻顯得象豆腐一般軟弱,揮灑出如狂濤駭浪般刀幕的葉信,從遠方掠來,只是瞬間便破開了雄偉的城牆,衝入到內城之中。
不過,這時的葉信突然頓住了,好像有些不對勁!
至少有六、七股強大的元力波動,正在向這邊掠來,雖然他無法單從元力波動上準確判斷出對方的戰力,但那些肯定是小乘境高階、乃至巔峰甚至是大乘境的修士!
怎麼可能?一個小小的兄弟會,怎麼聚集了這麼多修士?
有那麼一瞬間,葉信心中隱隱萌生出退意,隨後他的心志又重新變得堅定了,修行就是要逢山開路、遇水填橋、勇往直前、有進無退,他要領教領教,兄弟會到底能給他什麼樣的震驚。
片刻間,那幾股強大的元力波動已然逼近,葉信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又一個修士,他最注意的,是一個滿頭銀髮的大漢,雖然那大漢的穿着布衣、臉色蒼白,神色疲憊,好似生有重病,但帶給他一種極爲危險的感覺。
這是神唸的能力,儘管他沒辦法說出具體的邏輯和理由,可他就是知道,那大漢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對手。
那銀髮大漢身側緊隨着兩個老者,一個穿黑色長衫,一個穿白色長衫,氣度從容。
他們三個人是一個組合,在他們左側,還有兩個老者,看起來年紀不小,但袒胸露懷,顯得很是粗野,而在右側還是兩個老者,他們的相貌神態各不相同,好像還分屬三個組合,不過有一點是一樣的,都在用噴火的目光死死盯着葉信。
“我好像闖到賊窩裡來了……”葉信露出淡淡的笑意。
“你就是葉信?來得好!”右側兩個老者雙眼都已變得血紅:“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好好好!”
“你怎麼知道我是葉信?”葉信問道。
“呵呵……這池西之地,象般囂張跋扈的瘋子,除了你還能是誰?!”其中一個老者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憑着這柄長刀,毀了我天瑞院的基業,現在又想來天帝城撒野麼?!”
葉信的刀勢太過霸道,或者說,他的法門特徵是非常明顯的,假冒不來,所以看到遠方那座破損的城牆,再看到葉信手中青色長刀,並不難猜出葉信的身份。
“天瑞院啊……”葉信終於明白了:“你是陽子都?”
這時,另一個老者身形晃了晃,臉孔陡然變得血紅,他剛想開口說話,剛纔一直與葉信對話的老者扶住了他的胳膊,緩緩說道:“院主,莫要動怒,這瘋子今天已經自投羅網了,必要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院主無需爲他動了肝火,如果再攪動內脈,殊爲不值。”
那臉色突然變得血紅的老者就是陽子都,上次看到天瑞院變得滿目蒼夷,他當場暈厥過去,元脈受了重創,現在剛剛恢復,所以,他的同伴很擔心他再次動了肝火。
陽子都點點頭,隨後慢慢閉上了眼睛,他不想再看到葉信了,否則很難保證會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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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一直與葉信對話的老者這才放心,隨後轉頭看向葉信:“老夫天瑞院風院首座文錦明,你應該聽過老夫的名號。”
“沒聽過。”葉信搖頭道。
“聽沒聽過都不要緊。”文錦明露出獰笑:“今日事了,就算你變成了鬼,以後聽到老夫的名號也要打個寒顫!“
葉信感到有些好笑,對這種自信心爆棚的人,沒什麼好說的,刀下見真章就是,就在此刻,閉着眼睛的陽子都突然說道:“葉信,我天瑞院只是與你結有小怨,凡事都能好好商量,你憑什麼闖上我天瑞山,毀我基業、屠我門徒?!”
“這是要和我講道理?看樣子你們雖然人多,但也沒什麼信心呢。”葉信淡淡說道:“天瑞山不止殺了我的人,還搶了我的尋寶貂,好好商量?如果我找上你們,讓你們交出兇手,然後把尋寶貂還給我,你們會答應麼?”
陽子都不說話了,他還是閉着眼睛,不想看到葉信。
“既然你們要講道理,那我們就辯一個是非黑白。”葉信說道:“說吧,我的要求肯定是合理的,你們會不會答應?”
陽子都還是不說話,在他們看來,現在葉信已是困獸猶鬥,沒必要用說謊還佔據口舌上的優勢,何況還有其他宗門的修士,大家都清楚是怎麼一回事,說謊只會落了自己的顏面。
“既然你們不會應允,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葉信說道:“那麼做只會讓你們把尋寶貂藏在我絕對找不到的地方,而且提高警惕,我要把尋寶貂奪回來也將變得很難很難,如此……不如先下手爲強,打你們一個措手不及。”
陽子都的臉頰在劇烈抽動着,其實如果換成他,他也會象葉信一樣去做,只不過因爲災難落在自己頭上,所以感到憤怒罷了。
“葉信,我們兄弟會與你無冤無仇吧?”左側兩個袒胸露懷的老者忍不住了:“今天你闖入我們天帝城,又是什麼意思?!”
“你們兄弟會的散修傷了我的弟子,所以我來討個公道。”葉信說道:“本來我只想除掉那兩個兄弟,然後走路,可你們兄弟會的什麼二當家就是不讓我走,我警告過他,他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會決定兄弟會的興衰存亡,可他不聽,我就沒辦法了。”
“老二?”兩個兄弟會的老者都露出驚駭之色,隨後急聲喝道:“你把老二怎麼了?”
“死了。”葉信微笑着說道:“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混賬!”兩個兄弟會的老者發出怒吼聲,他們所散發出的元力波動也陡然暴漲,不過,他們並沒有衝向葉信。
道理很明顯,葉信能殺死兄弟會的二當家,自然也能殺掉他們,在這種生死關頭,絕不能衝動。
“有意思。”那個銀髮大漢突然緩緩說道:“你毀了天瑞山,是因爲天瑞院的修士殺了你的人,奪了你的尋寶貂;你打入天帝城,是因爲兄弟會的散修傷了你的弟子;我很奇怪,爲什麼他們不惹別人,專門要惹你呢?”
“這你不應該問我,而是問問他們自己。”葉信笑道:“不過我自己也想來很久,倒是想出了兩個原因。”
“哦?願聞其詳?”那個銀髮大漢說道。
“首先,是因爲他們往日裡囂張慣了,以天下萬千生靈爲芻狗,生殺予奪,不止是我,他們以前欺凌過的人太多太多了,不過其他修士無力與他們對抗,只能暗自忍耐罷了。”葉信說道:“可他們惹上我……那就惹錯人了,我向來是有底線的,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人要殺我,我就毀其家、滅其宗門。”
兄弟會和天瑞山的老者都已氣得怒髮衝冠,而那銀髮大漢還是顯得很鎮定,他點點頭:“第二個原因呢?”
“命數。”葉信的神色變得很認真:“他們的命數已盡,天意欲其滅亡,不過是假我之手罷了。”
“命數?”那銀髮大漢笑了:“你這小兒也敢妄談命數?”
“聞道有先後,不過與齒齡無關,乳臭未乾的童子亦可入道,而耄耋老者卻有可能虛度了一生。”葉信淡淡回道:“我已經想好了,如果以後我在池西之地豎起一面大旗,上面肯定要寫四個字,那就是替天行道。”
“想得倒是不錯。”那銀髮大漢一邊嘆氣一邊搖頭:“可惜你已經沒機會了。”
“不知尊駕又是哪一位?”葉信問道。
“銀漢府,漢中明。”那銀髮大漢一字一句的說道。
“真夠巧的……”葉信輕輕籲出一口氣,心中暗歎,確實太巧了,漢中明與陽子都來到天帝城,肯定是要和兄弟會談判,或者是要組成一個新的聯盟,當然,要由銀漢府牽頭,以穩定池西之地的混亂局面,而他葉信偏偏在這個時候來到天帝城,其實來了也沒什麼,又偏偏遇到傷了月的兄弟會散修,鬧到現在這種局面。
這般巧合,只能說是天意了。
“是夠巧的。”那銀髮大漢露出笑意,他心中是很欣喜的,擁有證道飛舟的葉信已成了池西之地最大的隱患,不能除掉葉信,池西之地就沒辦法真正安定下來,現在葉信主動送上門,讓他長鬆了一口氣。
“府主也要和我講講道理麼?”葉信說道。
“我從不講道理。”那銀髮大漢再次搖了搖頭:“我想讓誰死,誰就得死。”
“極好。”葉信嘴角微微上翹:“我喜歡爽快人,如果換一個時間地點,我或許會想辦法與府主結交一下,但在此情此景,應該是再無可能了。”
“就憑你?也想與漢府主結交……”陽子都再無法忍耐,突然發出咆哮聲。
那銀髮大漢掃了陽子都一眼,陽子都雖然閉着眼,但銀髮大漢的視線猶如實質,讓陽子都有一種刺痛,下面的話也再說不出來了。
“我第一次聽說你,倒是很想把你招進銀漢府,但……確實沒有可能了。”那銀髮大漢有一絲惋惜之色。
“真巧……”葉信擡頭看向天空,吐出了兩個字,他剛纔說真巧,衆人能知道他的意思,現在又說出這兩個字,就讓人感到莫名其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