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大人太過謙虛了,本宮也只是略懂一二,具體的,還是要仰仗諸位才行。”蘇惜月微微欠身,氣質高貴中卻是並不見任何的傲慢之色,這一點,倒是讓在場的幾位大人頗爲意外。
“王妃殿下過謙了。還請殿下指教,這水庫,卑職等,皆是頭一次聽說,今日,還要請殿下明示了。”
“衆位大人請坐吧。”
蘇惜月說完,便又命人備了筆墨,然後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與幾位大人說的,倒是專心致志,甚至是連旁邊還有一位王爺的事兒,都給忘了!
“這水庫必須要有的,是大壩、溢洪道、放水建築物。有了這三樣,我們才能可能修建起一個完整的水庫。雨水降落到了地面後,由地面及地下按不同途徑泄入河槽後的水流,稱爲河川徑流。由於河川徑流具有多變性和不重複性,在年與年、季與季以及地區之間來水都不同,且變化很大。大多數灌溉都要求比較固定的用水數量和時間,它們的要求經常不能與天然來水情況完全相適應。我們若是能將這水庫修建好了,自然也就解決了這農戶們灌溉的一大難題。”
“殿下的意思是說,這水庫一旦建成,除了有防洪和泄洪的效果,還有可利用這水庫裡的水來灌溉農田?比如說是在旱季的時候,那這水庫就更爲重要了?”段石問道。
“正是如此。水庫的興利作用就是進行徑流調節,蓄洪補枯,使天然來水能較好地滿足我們用水的要求。另外,在這水庫裡,還可以讓附近的村民們養養魚蝦水產之類的,也可以幫助百姓們過上好日子。”
經過了蘇惜月的解釋,衆人明白了這水庫的重要性,更覺得此事一旦辦成,必將是利國利民之一大功績!
直到天色漸晚,王爺的臉色越來越差,屋內的幾位大人也驚覺這屋子裡怎麼突然就冷了下來時,擡眼一瞧,是個個兒打了個哆嗦!
“叨擾殿下了,如今時日已晚,改日卑職等,再來討教。”段石有些惶恐道。
“段大人客氣了。大家都是大慶的子民,都是爲了大慶好。這一點,本宮心裡頭也是有數的。今日就先到這兒,如今天色了晚了,不如就請幾位大人在此用膳?”
“不必了!不必了!”幾人看到了王爺那黑着臉的樣子,哪一個還敢直接說留下來的話?除非他們是不想活了!
瑞王見幾人走了,這纔有些心疼的拉起了蘇惜月的小手,“怎麼樣?累不累?本王也不知道他們竟然是有這麼多的問題,真是麻煩死了!早知道他們這麼沒個眼力見兒,就不該帶他們來!走吧,咱們先去用晚膳。”
蘇惜月也知道他是真的心疼自己了,微微一笑,這心裡頭,卻是有一咱別樣的感情生騰出來,具體是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這心裡頭暖暖的,滿滿的,總之是很舒服,很愜意的一感覺。
蘇惜月低着頭淺笑着,任由瑞王拉着她的手,緩步走着,眸光留連在了二人相握的手上,一時有些思緒萬千!他們兩個,可以這樣一直走多久?走多遠?會不會跟父親和母親那般,最終也是無法長相廝守?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蘇惜月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極端地不舒服!心裡只覺得是有一種被人揪住了,而且是緊緊地不放手的那種痛!
爲什麼?蘇惜月不明白,現在也沒有那個心思去想這些問題。只是覺得他們之間的問題,似乎是比她一開始設想的,要複雜的多!最起碼,自己在這個時空裡,到底是有什麼存在的價值?難道真如那明悟大師所言,一切皆有定數?是有什麼東西在牽引着自己?可是若果真如此,那麼,暗夜的到來,又該做何解釋呢?
蘇惜月越想越遠,越想越覺得害怕!跟瑞王在一起,種種的不確定性,未來的不可預見,都讓蘇惜月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這一次的江南之行,會一切順利嗎?
“在想什麼?”瑞王的身形猛然收住,自己卻是因爲走神兒而沒有反應過來,竟是一時沒有止住腳步。幸而被瑞王攬住了腰,纔沒有撞到他的身上。
“娘子這是在急着對本王投懷送抱嗎?”說着,眼神還有些炙熱地看了一眼她的雙眸,再一偏頭看了一眼天色,“說起來,這會兒的天色也不早了,要不,用罷晚膳,我們就就寢,如何?”
蘇惜月的臉一紅,看着他炙熱的眼神,再一聽他有些曖昧不明的話,還有什麼是想不明白的?當即便伸手推了他一把,“怎麼就總是沒個正經呢。”
瑞王被她這樣一推,倒是心情極好,再次握住了她的小手,二人一同進了屋子,開始用膳了。
“王爺,此次江南之行,怕是會有一些我們無法估計的困難,王爺可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你放心。本王心中有數。當地的豪紳,也不是說直接殺了就沒事的。總是要顧慮到大慶的安定,更何況這會兒江南水患嚴重,特別是陽和縣。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本王心中有數,不會亂來的。”
“王爺能想到這個,可見王爺的心裡還是以百姓爲先的。”
瑞王面色微憂,“這趟江南之行,迫在眉睫,咱們要做好在江南長住的打算,最起碼,兩三個月,是回不來的。”
這一點,蘇惜月早先也想到了,倒是並不意外,只是此時看了瑞王的臉色,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王爺的意思,可是說年節之時,可能也趕不回來了?”
瑞王點點頭,“此去江南,路途遙遠,若是隻本王一人,也不過數日便可,可是還有你和這些下人們,一來一回,僅僅是在路上,就得耽誤近一個月的功夫,江南,怕是等不起的。”
“我明白。明熙,你放心,不過就是幾個月不回京罷了,我都安排好,這京城裡,不是也有咱們的人嗎?應該也是不會有什麼要緊的。”蘇惜月以爲他是擔心朝局有變,所以纔會如此。
怎料瑞王搖搖頭,“本王擔心的,從來就不是這個!惜惜,你可想過,咱們這一路上,豈會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