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緊緊地摟着她的腰,感覺着她略有些舒緩的心跳,“惜惜,有我在,不怕!便是上天入地,我也會想法子,讓你好起來。”
“嗯。”蘇惜月輕輕地應了,長長的睫毛微眨,“我信你!”
雖然只有三個字,卻讓瑞王原本冰涼無波的心,迅速地暖熱了起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對蘇惜月幾乎就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抵抗能力,可是從未像現在這般,讓他體會的如此深切,如此入骨!
“惜惜,謝謝你能信我!”
“傻瓜,你是我的夫君,我不信你,還能信誰?我們要一輩子一起牽手走過,好不好?”
蘇惜月感覺到了瑞王的身子僵了僵,很快又有些輕顫,好一會兒,才聽到了一聲他的回覆,“好!”
蘇惜月也不知道,自己爲何就突然很依賴起了瑞王,只是覺得他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值得自己信賴並交託的人!畢竟,他是她的夫君,按照自己前世的那個神棍師父的說法,他是自己的命定之人,自然就應該是自己最爲倚仗的人。
“明熙,我想聽琴。”軟軟的聲音裡,透着一絲嬌媚,一絲小性子。
“好!”
瑞王二話不說,命人在院中備了軟椅,再備好了琴,他小心仔細地將蘇惜月放在了軟椅之個,再拿了一條薄被爲其蓋上,就在她的對面盤膝而坐,開始撫琴了!
真好!蘇惜月從心底裡喜歡這種感覺!這種安靜美好的感覺!
看着瑞王的手一撥輕挑,琴音如同是山間的清泉一般,叮咚作響,蘇惜月的脣角,微微彎了起來!
婉轉的琴聲徐徐響起,漸漸如潮水般四溢開去,充盈着這館驛的每一處,再緩緩地向外泄去,似乎是要將這裡的安靜美好,傳遞到這蘇州城的每一處!琴聲中彷彿有一個白衣仙子在隨風而舞,舞姿優雅清逸,又好像有一朵朵耀目的牡丹次第開放,飄逸出淡淡的芳香,流溢着那雍容華貴的美!
蘇惜月脣角的弧度緩緩擴大,笑道,“琴聲委婉連綿,有如山泉從那不知名的深谷之中蜿蜒而來,緩緩流淌,此情此景,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一曲畢,蘇惜月笑吟吟地看着他,“李琴師,本王妃還想着再聽一曲,你可還願再獻藝?”
瑞王倒是輕笑了一聲,“想聽什麼?”
蘇惜月歪着頭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呢!就彈明熙最喜歡的曲子給我聽吧!嗯,明熙喜歡的,我也定然是會喜歡的。”
瑞王明顯地就感覺到了自己的手指輕顫了一下!
自己喜歡的,她也會喜歡!
瑞王的眸底,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漲的滿滿地,想要頃泄而出!感動嗎?他不知道!事實上,他也說不上來,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很陌生,可是似乎又讓他很歡喜,很期待,似乎是很久以前就想要的這種感覺!可是爲什麼,他自己又說不上來了。
瑞王並沒有呆怔太久,沒一會兒,便又是一首曲調悠揚婉轉的曲子,自他如玉般修長的手下流泄出來。
這是一曲思念故人的曲子,能讓冷情冷血的瑞王思念的人,怕是不多吧?現在,他應該是在思念他的生母,榮妃吧?蘇惜月微微眯了眸子,細細地看着他臉上那冷硬的線條!
果然,她看到了一抹的憂傷,淺的幾乎就是讓人以爲出現了幻覺!
沒來由的,蘇惜月的心底裡便出現了一絲的心疼!爲了瑞王嗎?應該是吧!這樣一個強勢、冷硬、無情的男人,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畏懼於他,可是真正懂他的,又有幾人?
哪個人一生下來,便是這等的冷麪冷情冷心腸?若不是遭逢了巨大的變故,誰又會能轉變至此呢?不由得便想起了那日在定國公府,她與眼前的男子,一同討論起了所謂的人之性惡之論!
想想那日的海棠,開的極其美豔,那樣的花海之中,一個身着黑色的玉繡華錦的俊美男子,立於那花海之中,周身的冰冷之氣,幾乎就是要將那掉落的花瓣,片片冰凍了!可即便如此,那一幕,如今想來,也是極美的!
不知不覺,一曲再畢。
蘇惜月卻是恍若未覺,仍然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之中。直到感覺到了一抹溫熱撲散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是落入了一個溫暖又堅硬的懷抱之中。
面色微紅,恍若那豔麗的海棠初綻,更似那江南極美的胭脂紅,讓人忍不住會想入非非!
“在想什麼?這麼入神?”瑞王口裡噴灑出的熱氣,讓蘇惜月下意識地就縮了縮脖子,只覺得一陣酥麻之感傳來,甚是害羞!
“沒什麼。只是想到了那日的海棠開的豔麗無比,你一個恍若是魔王的人,突然就現身在了那裡,當真是大煞風景了!”蘇惜月笑着打趣他道。
瑞王輕挑了下眉,看到蘇惜月已經是有了精神調侃於他,也知道她現在的身體定然是無恙了。當下也就放心了,緊了緊摟着她的手臂。
“想看海棠花了?”
“嗯。不過,這會兒的海棠,怕已經是不成了!現在,這江南的臘梅應該也是開的不錯了。”
“那好,我帶你去賞花。”
蘇惜月一愣,“去何處賞花?”
“還能是何處?自然是剛剛被抄了個差不多的高家了!”
“你下令讓人將高家抄了?那高家豈不是成了一具空殼了?”
“你想的太簡單了!下令抄的,不過纔是高家的一個主宅,和一個別莊罷了!另外一處,已經是被燒了個乾淨。高家這些年,怎麼可能就只有這些底子?”
“你這算不算是中飽私囊?”蘇惜月偏頭看他,明亮的眼睛微眨,似乎是透着幾分狡黠的光茫。
“你說呢?”
蘇惜月笑笑,“我說應該算!你將高家的二十萬石糧食,都給私吞了!再加上不是說從高家也搜出了不少的儲備糧食?你這分明就是想着斷了人家高家的後路了!”
“怎麼會?高家雖然是不至於變成一個空殼,可是也再不復往日的風光了。唯有如此,才能真的保住高家,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