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了屏風,便見到一身着流彩暗花雲錦的姑娘正在擺弄着桌上的茶具,見到二人見過,起身見了禮。秦王這纔是看清楚了她的樣貌。
一張再標準不過的瓜子臉,看上去彷彿只比他的巴掌略大一點,就象從最標準的仕女圖上走下來的美人兒一樣;比起一般美女的大眼睛不同,她的眼睛大而有神,似乎眸子裡有水波盪漾,又像是被藏進了點點星光,將她的眸子映得分外的出彩!
與她的眼睛一對上,便彷彿感覺到她在默默傾訴着什麼;挺直如玉的鼻樑,略顯俏美,略薄柔軟的櫻脣,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寶石紅,隨時細潤的彷彿看一眼就能讓人沉醉似的!便是見多了美人兒的秦王,初見到這樣嬌柔萬千的溫筱月,也是有些驚豔之色!
再看她一頭水一樣柔美的烏亮長髮,頭頂上挽了一個簡單的烏髻,而下面散着的頭髮,則是如流瀑般傾斜下來,恰倒好處的披散在微削的香肩之上。
“久聞溫小姐國色天香,溫雅大方,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秦王微怔過後,笑讚道。
“王爺過譽了。”溫筱月再次盈盈一拜,動作優雅好看,不見一絲的卑微之態,反倒是讓人看出了一抹似有若無的清高之意。
“難怪國公大人一直是將其雪藏,不肯讓其出外露面,原來如此!得女如此嬌美,的確是當視若珍寶。”秦王心底暗歎國公府的小姐果然是非常人可比,便是宮裡頭的公主,也不過如此了!
“王爺見笑了!”溫康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二人落座後,溫筱月纔再度回到原位坐了,開始烹茶。秦王看其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好看嫺熟,顯然是經常擺弄這些了。
“不瞞王爺。皇上早在這筱筱十二歲的時候,便已下了一道密旨,言明,她的婚事,已被皇室給定下了。老臣也是謹遵聖命而爲呀!”如今聖旨已下,溫康自然也就不再避諱,對秦王直言了。顯然,這也是在暗示了自己的立場了。
秦王點點頭,心中暗自思量,這溫筱月溫婉大方,氣質出塵,只是可惜了,年紀上與那天命貴女並不相符,如果自己沒有記錯,這個溫筱月,今年已經是十七了,比蘇惜月還要年長一歲!難不成,那會兒,父皇就已經是打定了主意,要將其許配給自己?
不知爲何,竟然就是會不自覺地拿眼前之人,與已成爲了瑞王妃,他的嫂嫂的蘇惜月相比較了起來!眼前的溫筱月,單從容貌上來說,並不輸於蘇惜月,且身形高挑,怕是比蘇惜月還要高上幾分。可是二人的氣質,卻是大不相同!
溫筱月給人的感覺是溫雅大方,雍容華貴!而蘇惜月給人的感覺,則是清華雅緻,風華無雙!蘇惜月那樣的女子,即便是身着布衣,一樣能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換言之,便是讓蘇惜月身着布衣立於百姓之中,怕也是給人一種鶴立雞羣的感覺!就是與衆不同!
不知不覺,自己便走了神,秦王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拉回了心神。而在護國公溫康看來,還以爲是他醉心於自己女兒的茶藝和姿容,正是心中偷着樂呢!
溫筱月自然是不敢與秦王對視地,雖然是感覺到了王爺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不過,似乎,又有了一種飄渺之感,說不清楚!
江南,蘇州。
“王爺,七皇子這些日子,一直是與皇后處的極爲融洽。武慧妃,便是似乎安分了一些。”
瑞王冷笑一聲,“皇后的心思,本王已經明白了,不過就是想着將李明孝過繼到她的名下罷了!由着她去吧。”
柳如逸聽了,有些不太贊同,“這七皇子,可是向來最得皇上疼愛的!若是一旦成爲了嫡子?”
“不必緊張!”一道清麗溫婉的女聲突然傳入,幾人一擡眼,便看到蘇惜月進來了。
“怎麼起來了?不是說要你多休息嗎?過幾日就要啓程了,別再累着你了。”瑞王體貼道。
“不會!我沒有你想的那般嬌弱。”蘇惜月說完,便看向了柳如逸,“他們二人,定然是會走到一處去的。這一點,不必着急,也不必太當回事兒了!皇后不過就是想着利用一把七皇子罷了。她的心思,王爺猜的透,你就猜不明白嗎?”
柳如逸愣了一下,仔細地又想了想,遂明白了過來,“屬下明白了。原來王爺對此,早已料到了!”
“不錯!王爺的確是早就想到了會有這一幕的出現。畢竟,一個庶出的皇子,如果真的能得到皇后的眷顧,那麼,他一旦是成爲了皇后名下的皇子,就意味着,他將成爲嫡皇子。只是,這樣一來,他可是就在不知不覺當中,得罪了不少人了。”
蘇惜月說完,淺笑了一下,“如今,最爲讓人畏懼的瑞王不在京中,秦王又要忙着大婚了,自然是無暇顧及一些個瑣碎的小事!而皇上,貴爲天子,又怎麼可能總是會盯着那後宮和子嗣們呢。”
柳如逸點點頭,恍然大悟,“王妃果然是高見!您的意思是?”
“本宮沒有什麼意思,王爺也沒有什麼要吩咐的,一切,讓他們自己去爭,自己去鬥就是了。至少,頭一個不安分的,就該是慧妃了。本宮可沒忘記,當初她是如何地想要陷害我的!這個仇,本宮可是一直都沒報呢。”
瑞王伸手輕環住了她的腰,“不急!眼下還是你的身子最爲重要。等你養好了身體,本王自會替你收拾了她們!”
“那不成!讓你收拾,除了殺了她們,你還有什麼法子?別忘了,從名分上來說,她可是你的庶母呢。”
“那又如何?爲了能替你出氣,本王便是背上一弒嫡母的罪名都不怕,又何懼一個小小的慧妃?”
“那也不成!”聽到瑞王說出這樣讓人感動的話,蘇惜月怎麼可能會一點兒感覺也沒有?微微有些動容地看了他一眼,“別亂說話,還有柳公子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