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到了程子蘭回‘門’兒的日子,這日一早,蘇蓮也過來了,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她對安定候府這邊兒的態度,是明顯的不一樣了,人也看上去更‘精’神了。
“嫂嫂今日要回‘門’了,這是祖母命人備下的禮單。東西已經都裝上馬車了。哥哥什麼時候走,知會一聲就是了。”蘇惜月道。
“多謝妹妹了!什麼事都要麻煩你。”蘇摯有些不好意思道。
程子蘭也是紅了臉,“月兒,謝謝你了。”險些又叫成了月姐姐,幸虧是她改口改的快,不然的話,定然是會讓人笑話了!
“嫂嫂太客氣了。我已經與祖母商議過了。等你回‘門’回來,我便開始將手頭上的一些帳目‘交’給你打理。以後,這府裡頭的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就要麻煩嫂嫂了。”
程子蘭一聽,就有些感動了!其實,在她出嫁前一晚,母親還專‘門’找到她,要她無論如何,都要儘快想法子將府中的中饋‘弄’到手上。若不然,自己在這候府裡,就定然是會越來越沒地位的。自己雖然是有些反感母親說的話,可是大家出身的她,又如何會不知道這掌家權的重要?
程子蘭沒想到纔剛剛成親三日,這蘇惜月就將手中的權利‘交’了出來,而且還言明瞭,已是與祖母商議過了。她竟然是將所有的阻礙都幫自己給解決了,自己如何能不‘激’動?
比起只知道教自己如何搶過這掌家權,如何拿捏小姑子來,她自己更覺得蘇惜月的做法讓她覺得貼心!
“好了,哥哥,嫂嫂,一起去水華閣吧,大姐和三妹也都在那兒呢。”
一起說了會兒話,蘇摯便陪程子蘭一起迴文昌候府了。因爲程子風不在府上,而程謹也並無庶子,只有幾個庶‘女’,這府裡頭,自然就是清淨一些。而蘇摯也無需擔心自己會被大舅哥給灌醉了!
文昌候府就將宴席擺在了‘花’廳,中間隔了一道屏風。一邊兒是‘女’眷,一邊兒是男賓。
蘇摯這一桌上,除了程謹,便是子蘭的幾位叔叔堂兄堂弟。人不算多,也還算是熱鬧。
宴後,程夫人便將程子蘭拉到了自己的院子裡說話,聽到程子蘭說蘇惜月竟然是將那管家權如此輕易地就‘交’出來後,程夫人倒是怔了一下!
“母親,‘女’兒早就跟您說過,蘇惜月不是您想像中的那種貪戀什麼權勢之人,可是您偏不聽。‘女’兒這次也是跟阿摯成親後才知道,原來瑞王早就對她起了心思,只是她一直念着哥哥,不肯應他!聽那話裡頭的意思,他纏着月兒,可不是一日兩日了!可是她始終就不肯答應。要不是這一次,哥哥讓她寒了心,她也不會這麼容易就接受了瑞王爺了。”
聽完‘女’兒的話,程夫人整個人就呆住了!瑞王竟是早就看中了那個丫頭?而蘇惜月竟然是一直爲了自己的兒子,而拒絕瑞王!這樣的‘女’子,世間怕是不多吧?先不說瑞王的身分地位,就是單憑着那一份的勇猛果敢,在戰場上立下的赫赫威名,也是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對他‘春’心萌動!可是蘇惜月竟然是屢次拒絕!
程夫人的神‘色’有些懊惱,有些尷尬,這樣的一個‘女’子,纔是真‘性’情的人!纔是這貴族小姐中,真正難得的!可是自己都做了什麼?想想自己曾經對蘇惜月做的事,這心裡頭便是如同被人打了一拳,卻是哼不出痛來的感覺!
“母親,‘女’兒在蘇家過的很好,母親不必總是記掛,以後‘女’兒得空了,自然是會常回來看望父親母親的。”
程夫人這纔回過神來,“好好好!有你這句話就好,母親也沒有白疼你一場!”
“母親,‘女’兒已經出嫁了,再不能隨‘侍’母親左右,母親一切都要多爲自己着想!至於哥哥,母親也不必太過擔心,‘女’兒聽阿摯說,他在邊關過的很好,聽說是剛剛打了一場小勝仗呢。”
“好!母親明白。”程夫人終於還是溼了眼眶,自己的一雙兒‘女’,總算是有一個,有了好的歸宿!至於兒子,以後再說吧。
敘完了親情,程夫人還是惦記上了秦王和孃家一脈,試探着問道,“子蘭呀,母親看你與姑爺相處的好,也就放心了。你外祖父與外祖母,可是一直惦記着你呢。前幾日還來信詢問你的夫婿究竟是什麼樣兒的人,也是怕你受委屈呢。”
“那,‘女’兒寫封信給外祖母如何?說起來,也是有幾年不見他們了,心裡頭也是怪想他們的。”程子蘭到底是年歲還小一些,沒有聽說母親話裡頭的意思。
程夫人笑道,“那敢情好。到底是你的外祖家,平日裡多來往,你也不會吃虧的!以後在婆家的底氣也更硬一些,不是嗎?”
程子蘭這才聽出了母親話裡頭的意思,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迴應了,只能是唯唯諾諾地應了,畢竟是回‘門’兒,總不能又惹她痛哭一場吧。
書房裡,蘇摯則是正在與自己的岳父大人對弈。
“賢婿的棋藝不錯,頗有當年爾父之風呀!”程謹捋了捋鬍子讚道。
“多謝岳父誇獎了!小婿的棋藝比起妹妹來,可是差的遠了。”
“哦?”程謹一聽,來了興趣,“令妹的棋藝還在你之上?”
“回岳父,正是!妹妹的棋藝‘精’湛,非常人可比!就連小婿,也是常常得她指點呢。”蘇摯眼中帶笑道。
“令妹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才‘女’!當年的一幅《松鶴延年》,可是不知道傾倒了多少青年才俊!只是可惜了,後來,再未曾見到一幅她的手跡!”
蘇摯的眼睛眨了眨,自然也是聽出了岳父這話中的試探之意,笑道,“妹妹當時年幼,不想一幅畫竟然是給她引來了不少麻煩,故而,自那以後,也只是在自己的院子裡作畫,能見得她手跡的,估計也不過就是我與父親幾人了。如果岳父果真是喜歡的話,等回府後,我問妹妹要上一幅便是。”
“若能如此,那便先謝過蘇小姐了。”
“都是一家人,何需如此客氣!您是我的岳父,她是我的妹妹,自然也就是您的晚輩了!將來小婿若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還要請岳父多多指教呢。”
這就已經是表明了態度了!程謹對於這一說法,自然是滿意的。笑道,“改日若是有機會,定然是要到府上與令妹手談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