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摯與程子蘭的婚事,越來越近,相對於安寧候府的喜氣洋洋,文昌候府裡頭,卻是喜氣之下,愁雲一片!
程夫人是做夢也沒有想到,在自己給了蘇惜月那樣的難堪之後,皇上竟然是會下旨將自己的女兒嫁入蘇家。這簡直就是要她的命!
程夫人想的,自然就是擔心女兒嫁過去以後會吃虧,會被老夫人和蘇惜月兩個人聯手整治,完全就忘記了自己女兒與蘇惜月情同姐妹一事!或者說,在她的認知裡,什麼情同姐妹都是虛的!蘇惜月定然是會將一腔的怒意撒在自己的女兒身上的。
程謹想的,就與程夫人是完全不同了!他給程子風去了信,將這裡的情形一五一十地都與程子風說了。他知道,皇上的本意,應該就是要讓文昌候府,向安定候府靠攏,從而,向瑞王府靠攏。
程謹想的更多的,則是自己夫人那頭兒!夫人與秦王的母妃是堂姐妹,都是出自江南高家。文昌候府原本也是同安定候府一樣,與幾位皇子哪一位都走的不近。可是現在卻是被皇上這一道聖旨,便徹底地打亂了他的計劃。
在程謹看來,先前的太子根本就是一個障眼法!所以,他纔會有膽子並不與太子親近,現在太子被廢,連一個王爺的封號都沒有,果然就是如他先前所猜測的那般,太子註定就是皇上給某位皇子準備的一個踏腳石。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是瑞王?
衆位皇子中,瑞王應該說是最沒有可能繼承大位的!首先,其孃家這邊兒無人支撐,這可是少了強大的助力!再者,瑞王雖然是有戰神之稱,可是在民間,他性殘暴戾的形象,也是同樣的深入人心,這樣的一位皇子將來繼承大統,皇上就擔心民心所向嗎?
現在自己的妻子與秦王之母是堂姐妹,自己的女兒馬上就要成爲將來瑞王妃的大嫂!這是要將自己置於火上烤呀!皇上的心意,他還是有些拿捏不準的,畢竟,自己與江南高家可是二十多年的牽絆,豈是說斷就能斷的?皇上難道就不擔心?還是說,這根本就是皇上給文昌候府,也是給自己的一個機會?
程謹一時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這婚該如何成?這嫁妝,該是如何備?若是表現的太興奮了,太激動了,會不會引起秦王和高家的不滿?若是表現地太過平淡了,是不是又會有了不滿聖意之嫌?輕嘆一聲,若是這會兒子風在,興許自己就不會如此地麻煩了!
從子蘭那裡,程謹知道,瑞王是知道子風和蘇惜月的事的,若是瑞王因此而遷怒於子風,那可就是更加地不妙了!
瑞王究竟是什麼時候對蘇惜月動了心思?傳聞他不近女色,難道一直以來都是假的?對蘇惜月,他又是抱了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去接近的?是爲了安定候府,還是真的就是看上了這個蘇惜月呢?
緊緊地擰着眉,不知爲什麼,程謹總覺得他們三個人之間,似乎是有些複雜,而且,憑着自己多年的爲官經驗,似乎是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老爺,夫人又病了,您看?”
“夫人病了就去請府醫,府醫治不了就去拿了我的名貼去請御醫!這還要本候教嗎?”
“是,老爺。”憑白無故捱了罵,管家也不敢再說什麼,悄聲退了出去。
程謹如何不知道夫人的病是怎麼回事?不就是因爲皇上的一旨賜婚嗎?可是聖旨已下,而且還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自己難不成要抗旨?
夫人是真心心疼的子蘭?哼!怎麼可能?她是擔心自己會因爲女兒的原因,與瑞王府靠攏吧?這個婦人!還真是沒有見識,真以爲自己就不明白她的那點兒花花腸子?
當初她之所以會同意子風與蘇惜月的事,不也就是存了要拉攏安定候府的心思?是想着幫着秦王?
瑞王的勢力眼見越來越大,且不說他手中握有大慶最爲精銳的雄兵,單是現在他在京中的勢力,就已是不容小覷!而秦王,除了有江南高家的支持,還有不少朝中重臣鼎力相助,最重要的是,秦王的名聲,可是比瑞王要好上太多了!至少,沒有像瑞王一樣,落下一個殘暴不仁之名。
程謹在這裡糾結着,程夫人則是一人在後院兒裡傷心難過着!這會兒,她的腸子都悔青了!當初如果不是自己被豬油蒙了心,又怎麼會上了那個王碩的當?安定候府好好兒的親事,竟然是說沒就沒了!
要說沒了也就沒了,可是偏偏那蘇惜月還要嫁入瑞王府,而且還是正妃!眼下瑞王在皇上的眼中可是日漸受寵,反觀秦王,仍是如以前一般,不溫不火的,這怎麼能不讓她着急?如今自己的女兒要嫁入安定候府了,那自己的夫君,以後還會和自己的孃家靠攏嗎?如果候爺爲了女兒,而向安定候府示好,豈不是就代表了,候爺會偏幫瑞王?那自己的堂侄兒,秦王又該如何?
高家雖然勢大,可是遠在江南,並不在京中,於朝政上,對於秦王的幫助並不大!可是高家最厲害的,便是財勢!高家不僅僅是百年名門旺族,而且代代都會有一支專司商路。如今,不說是富可敵國,那也是江南首富!這皇子們爭權奪利,離了銀子,又怎麼可能會好辦事?拉攏朝臣,可是不僅僅只是空口許諾就成,還得有亮閃閃的金銀才作數!
程夫人思前想後,卻是始終拿不定主意!聖旨,她是萬萬沒膽子敢去違抗的!所以說,程子蘭還是得嫁入安定候府,可是秦王那裡,自己顯然是也不能就此放棄的!想到了孃家每年都送過來的大把的銀子,程夫人的眼睛就又亮了起來!自己已經錯失了一次拉攏安定候府的機會,這一次,定然是不能再錯過了!
猛然想明白了什麼,程夫人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眉眼間也不再是愁眉不展了,反倒是換上了一幅笑逐顏開的模樣!自己的女兒嫁入安定候府,也不一定,就是文昌候府,向安定候府靠攏呀!關鍵還是得看自己女兒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