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她們衝進來時,的確正是如此。那青紅,也的確是被她一腳踢飛的,兒臣身上的傷,也的確是青紅所爲。”七皇子話落,卻又有些怯怯地看向了一旁的瑞王妃,“可是不知皇嫂究竟何故突然就衝向了兒臣。”
七皇子說着,眼底還有一些害怕,“皇嫂竟然是緊緊地掐住了兒臣的脖子。兒臣與皇嫂起了推搡,後來青紅就從兒臣的牀前拿出了這把匕首,兒臣想着,她應該也是爲了保護兒臣,所以纔會有此一舉。”
青紅的屍身此時已被宮人擡出,更是有宮人進來開始打掃了血跡。
“豈有此理!本宮就是因爲相信瑞王妃,這才急急地去看了靜嬪,怎知竟是?”
皇后這番話無外乎就是在向皇上和瑞王傳遞一個訊息,那就是她將七皇子託給她暫時照看,因爲靜嬪的胎氣不穩,纔會走開。這裡的情形究竟是如何的,她這個皇后也是不知道的。不過言語間,卻是對瑞王妃極爲不滿,這一點,皇上倒是表示理解,畢竟,這七皇子如今是養在了她的名下。
“皇兒的傷口還痛不痛?都是母后不好!如果母后不去靜嬪那裡,興許也就沒事了。”
皇上沉了臉,看向仍然是有些木木的瑞王妃,大掌一拍,嚇得良辰等人個個兒是一個哆嗦,唯獨蘇惜月仍然是那番的呆愣樣子,皇上當即心中起疑,自己這一掌也的確是三分惱怒,七分試探。只是沒想到,這個丫頭,竟然是?
“皇上息怒,奴婢有下情稟報。”說話的,是青姑姑。
“快說。”
“回皇上,前些日子,王妃在城外的別院休養時,也曾出現過這等的症狀,不過並未傷人,只是突然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魘着了一般,誰叫也不理,似乎是看誰都不認識。當時奴婢斗膽拿針紮了,都是不頂事兒。約莫過了一刻鐘的模樣兒,這王妃突然就又好了。當時奴婢等也是覺得奇怪,便將這個稟報了王妃。王妃只說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就像是昏厥過去了一般。後來,擔心王爺忙於朝政,不想他再擔心自己,所以王妃便下令不許奴婢等再提及此事。”
“此事當真?大概是什麼時候的事?”
“回王爺,的確當真,就在三日前。”
皇上的眸底一片暗沉,這是怎麼回事?這蘇惜月的樣子,的確是不像裝的。
“皇上,還是先讓她們先下去梳整一番吧,這個樣子,恐會污了您的聖目。”瑞王一臉擔憂。
皇上擺了擺手,瑞王爺便將蘇惜月扶了,後頭的幾人也跟上,去了隔壁的偏殿梳整。
不多時,人便再次到了大殿,此時,上下也都是已經乾淨整齊了!
同時,太醫院的太醫們也到了,正在爲七皇子診治。
“給瑞王妃也瞧瞧,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皇上。”
皇后看了一眼蘇惜月的模樣,心裡隱約覺得有些不妙,只是偏又說不上來何處不妙!再想着這蘇惜月莫不是在裝瘋賣傻?想到剛纔那個奴婢說到的什麼魘着了?哼!以爲這樣就能矇混過去不成?
“回皇上,王妃的脈象上,並無不妥。不過,雙目呆滯,關節僵硬,倒不像是病,更像是一種被東西魘着了的症狀。”
“魘着了?”皇上的語氣裡,不難聽出一些懷疑。
瑞王的心裡頭陡然一緊,正在此時,便聽到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啓稟皇上,六公主突然發狂,竟然是將華妃娘娘也給弄傷了。這會兒雖已被制住,只是其目光呆滯,手腳冰涼,還請皇上過去瞧瞧。”
“什麼?六公主也發了狂?還傷了華妃?”皇上這下子坐不住了,聽着剛纔那宮人所說,豈不是與這蘇惜月的症狀一模一樣?當即便讓人將六公主和華妃都帶到了這裡,由太醫看診。
一番診脈後,得出的答案,果然是與蘇惜月的症狀一模一樣。
看着臉色蒼白的華妃,再看到她的手腕上的一道明顯的紅印子,在本就是白晳的肌膚上,竟是看上去格外的礙眼!
“華妃,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皇上是既心疼,又着急。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都出了這等事?
而這會兒,皇后和七皇子相視一眼後,都垂了頭。皇后擔心七皇子到底是個孩子,不能讓他的心思外露,便以他身體本就未愈之由,先讓嬤嬤將七皇子扶到了內殿休息,自己則是琢磨着,這一切都與自己剛開始的計劃不同!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是蘇惜月的手段,還是華妃的陰謀?可是現在瞧着這一個兩個的,這傷也好,眼神也罷,哪個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皇后越想越沒底,華妃的稟報,她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到是最後,聽到華妃說了一句,突然就發起了狂,並且也說是三日前,突然就有那麼一會兒的功夫,不言不語,不哭不笑,不動不鬧!當時還以爲是自己的女兒跟她鬧着玩兒呢,事後還訓斥了她幾句,現在想來,怕是當時,就是有些不對勁了。
“都是臣妾的疏忽。當時,清芳的樣子,的確是一幅什麼也不知道的表情,可是當時臣妾竟是以爲,嗚嗚,皇上,這可怎麼辦?您一定要救救清芳呀!”
華妃說着,便在大殿上跪了,哭的萬般無奈,自然也就是勾起了皇上這個父親心中的一點父愛了!
“父皇,既然太醫院束手無策,那就請父皇下令搜宮吧。兒臣的王妃傷了七弟,六皇妹又傷了華妃娘娘,這無論是怎麼想,都是有些不對勁!還請父皇明鑑。”
皇后聽了突然就是心頭一跳!難不成,這一次對方這是在將計就計?這是要算計何人?皇后左思右想,都覺得有些不對!自己的坤寧宮斷然是不會有問題的!而且,似這等的拙劣手段,也不可能真的就會危及自己的後位,那這一切?
皇后下意識地就往華妃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其臉色蒼白,除了不停地哭泣,倒也不再見其有什麼旁的舉動。難不成,是自己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