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沉默了片刻,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隨你吧。”
蘇惜月衝他眨眨眼,突然就笑道,“你告訴我,當初的那位王碩姑娘的事,你可有插手?”
瑞王搖了搖頭,“事實上,我的確是想着往他的身邊兒送上一位美人兒,可是又想到如果日後被你知道了,定然是恨毒了我。所以,便作罷。至於王碩的事,我承認只是讓人在程夫人那裡推波助瀾了,其它的,我真的是什麼也沒有做。”
“你倒是實在。”蘇惜月說完這句,便闔了眼,再不說話了。
瑞王抿了抿脣,一時也拿不準,她到底是不是生氣了?當下也不敢再問,生怕再惹惱了她,只能是自己在這裡看着她靜美的容顏,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
對於王碩和程子風的事情上,他的確是做的不夠光彩,不夠光明正大!不過,倒也算不上是什麼心中有愧,畢竟,自己最多也就是敲敲邊鼓什麼的,大主意,可不是他給拿的!而程子風的決定,也是他自己下的,他可是真沒有派人去做什麼。
一路安靜無言,蘇惜月也沒有真的睡着,最多就算是打了個盹兒。
在肖牧的指引下,一行人終於是到了城內西側的一處別院,據瑞王所說,這裡,原是自己震守邊關時所住的地方,早先,沒有這般的奢華氣派,是後來才慢慢擴建成這般的。
蘇惜月注意到,這裡的守衛很是森嚴,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這裡平時也是這般的守衛森嚴?”
“不會!平時,也就只是有一些守衛罷了。現在,也是因爲我們過來了,肖牧聽說我們路上曾遇刺,這會兒,自然是更加地謹慎小心了。”聽到蘇惜月主動開口跟他說話了,瑞王的心裡鬆了一口氣。
“那咱們住在這兒,是不是有些不妥?這豈不是在告訴那些注意着你的人,咱們到了這安州城了?”蘇惜月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既然是曾經瑞王住過的地方,怎麼可能會輕易地允許一羣商人住進來?這不是明擺着在告訴人家,他們就是瑞王府的人嗎?
“該知道的,一早就知道了。不想知道的,你便是派人去告訴他,他也是不會在意的。”
蘇惜月想想倒也是!若是關注着你的人,自然是會想方設法地來打聽你的行蹤的,既然是能在半路上刺殺他們,那麼他們這一路後來不曾遮掩的行蹤,自然也就是落入了他們的眼中了。
不過,瑞王和蘇惜月有一點倒是想到一處去了!那就是,就是因爲瑞王這樣不再藏着掖着的行爲,纔會讓那些人,一時無法下手了!
因爲遇刺的次日,瑞王就給京城的皇上去了信,說是瑞王妃身體不適,帶她去求醫問藥了,聞得安州城有靈藥可助王妃早日恢復健康,故而已經是在前往安州城的路上了。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知道瑞王帶着瑞王妃去了安州城,卻是沒有細說是什麼時候去的,走的哪條路?什麼時候回來?王妃又是得的什麼病等等。再加上京城有秦王的人再稍一活動,這原本應該是秘密的事兒,也就不是秘密了。
而同樣的,沒幾日,瑞王和瑞王妃遇刺的事情,也就傳回了京中,一時間,京城裡可是熱鬧極了!胡亂猜疑的,義憤填膺的,還有幸災樂禍的等等,不論人們是什麼反應,總之瑞王的目的是達到了!
瑞王的行蹤已經透露,什麼人還敢如此大膽,行刺親王?而且還是大慶赫赫有名的戰神瑞王?再加上他前往江南治理水患有功,這會兒若是行刺瑞王,不是擺明了在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瑞王將蘇惜月身上的大麾緊了緊,“這裡的風雪較大,看這天色,怕是明日就會有雪了。咱們還是明天看清楚再說,若是不能走,就得再住上幾日了。”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可能會如此了?”蘇惜月只覺得那冷的像是刀子一樣的風,刮在了自己的臉上,生疼生疼的,眼睛也是有些睜不開。
“冬天的安州城就是如此。待進入赫赫後,穿過一座城池後,就好了。”
蘇惜月點點頭,也沒有什麼心思再說話了,因爲一張嘴,就覺得有着那種冰涼冰涼的空氣鑽入了自己的喉嚨,再順着咽喉往下,一直是慣穿了自己的腸胃肺腑,難受的很!
還好走了沒多久,便進了一處小跨院兒,肖牧等人自然是不會跟來的,而瑞王則是直接就將蘇惜月打橫抱起,進了寢室。
約莫一刻鐘後,瑞王還在爲蘇惜月搓着手,“好多了,這會兒,總算是有了些熱乎氣兒了。來,再喝一杯茶暖暖身。”
蘇惜月搖搖頭,“這裡的雪會下得很大?那如果一旦下雪,我們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走不了了?”
“還好,若是下雪,只要不是連着下個三五天的,應該就沒有多大的問題。”
“良辰,你去看看暗夜那邊兒如何了?若是缺什麼東西,記得幫襯一下。”
“是,王妃。”
“放心吧,柳如逸以前也在這兒待過,他不會讓暗夜受了委屈的。”
看着瑞王有些不太好的臉色,蘇惜月輕笑了一聲,“原本我是沒有打算見程世子的,不過,若是真的被困在這裡,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倒不如與故人一起敘敘舊,你說呢?”
瑞王黑了一張臉,自然是知道蘇惜月這是故意在氣他呢,接過她遞過來的空杯子,然後往牀上一坐,蘇惜月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緊接着就是一陣驚呼!
瑞王已經是躺在了牀上,一臉悠閒地看着她,而她自己,則是正趴在了瑞王的胸前。
臉色一紅,蘇惜月掙扎着便要下來,瑞王哪裡肯依,自然是雙臂將她環的緊緊的,“去哪兒?趕了好幾天的路,惜惜不累?”
“累!呃,那個我不累,就是有點兒餓了!你快鬆開,我去吃些東西。”
“正好,爲夫也餓了!”
話落,不待蘇惜月反應過來,便猛地一個翻身,兩人的位置,便掉了個個兒!蘇惜月躺在了牀上,而瑞王則是正居高臨下般地看着她,那眸底的顏色越來越暗,讓人一眼,便深深地陷了進去,再也拔不出來,只能是任由着他,肆意而爲了!
帷幄落下,一室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