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蘇惜月先行出了府,身邊兒帶了良辰美景還有小綠。
蘇蓮和蘇玉則是由曹氏帶着,去了她們的姨母府上,赴詩會了!
其實老夫人不願意讓蘇惜月去,一來是擔心她出府會有危險,二來則是因爲這曹氏一家的出身,實在是有些低!也就只有曹氏的兄長現在算是一個從四品的副將,她那妹妹,則是嫁給了一個商戶!雖說不缺銀錢,可是商戶,這身分到底是低賤了一些!不過,好在幾年前,捐了些銀子賑災,得了朝廷的嘉獎,又在蘇覺的活動下,得了一個六品的閒差,說起來,也算是朝廷命官了!
曹氏坐在馬車裡,不服氣道:“哼!我就知道那老巫婆看不上我們孃家!不就是覺得自己是候門夫人嗎?那又如何?我們曹家如今有哥哥在,只要哥哥這次能立下戰功,定然也是會封個爵位的!到時候,我看誰在不把我們曹家放在眼裡!”
蘇蓮的眼光微閃,也是深有同感,“母親說的不錯!那個蘇惜月都是一個沒孃的孩子了,可是爲什麼能得到那麼多人的關注?不就是因爲她有一個有權有勢的舅舅嗎?若不是有她舅舅舅母給她撐腰,那些嫁妝,還不是都得捏在母親手裡?”
“就是!那個小賤人擺明了就是藉着威遠將軍府的勢!等哪天咱們舅舅凱旋歸來了,封個更威武氣勢的,看不把那個小賤人給氣死!”蘇玉咬着牙道。
曹氏得意地一笑,“不知道今天那個小賤人出門,殺手會不會盯着她?”
蘇玉一聽,臉上立刻就揚起了一抹陰狠的笑容,“這還用說嗎?那殺手拿了別人的錢,總不能不辦事兒吧?一次不成,就殺兩次!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總是得把這個小賤人殺了,才能跟那金主交待呀!”
曹氏點點頭,“上次聽老爺說的意思,那個殺手還真是厲害!只是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順利地殺了她?”
沒人注意到,蘇蓮眼中閃過的一抹得意,同時,還有一抹深深的不甘!她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不知道是因爲得意,還是因爲害怕!那如同是蝶影一般的睫毛,微微上翹,將她的眼睛映襯地更加明亮有神!若是有人細看,便會發現,她的眸底,竟是閃過了一抹畏懼!
日上三竿,蘇惜月和舅母一起在三井寺的後山品着茶,遠遠望去,像是母女一般,溫馨和氣,讓人羨慕。
“小姐,您料的果然沒錯,咱們的馬車,被人盯上了,走出去沒多遠,便遭到了一名殺手的截殺!”
“人都死了?”蘇惜月皺了一下眉,她不喜歡太過血腥的場面,更不喜歡有人爲她而死!
“回小姐,那殺手似乎是目的很明確,就是直接衝着小姐來的,發現馬車是空的後,便直接走了。咱們的人,有兩名受了傷,其它的都平安。”
聽着良辰的稟報,蘇惜月這才輕舒了一口氣。“那人發現馬車是空的,定然是會再折回寺中。看來,不殺了我,他似乎是不肯罷休呢!”
良辰咬了咬脣,“小姐,這裡太危險了。您和舅夫人,還是趕緊離開吧!”
蘇惜月搖了搖頭,“良辰,你先送舅母回去吧!”
良辰和李夫人同時出聲道,“不成!”
不想,蘇惜月卻是淺笑道:“放心吧,舅母。只有您離開了。後面的事情纔好辦一些!您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良辰,你忘了我身邊兒還有父親給的一隊暗衛呢!”
良辰這纔想起,老爺派了一除暗衛到她身邊,遂點了點頭,扶了李夫人,下山了。
美景有些不解,“小姐,您爲何不肯離開呢?萬一咱們的暗衛,也不是那人的對手呢?”
“你說的對!或許,還真的不是呢!”蘇惜月轉過身,看着無比空曠的山谷,輕悠悠地說道。
美景聽了卻是暗急!“小姐,您這是怎麼了?爲什麼就是不肯回去呢?”
蘇惜月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道:“美景,扶我一把。”
“是,小姐。”
蘇惜月的手輕輕地搭在了美景的小臂上,輕輕合目。不過少頃,再睜開眼時,蘇惜月已是滿臉的淚痕!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
蘇惜月搖了搖頭,就這樣靜靜地站着,什麼也不說!美景也只能是看着小姐,乾着急!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惜月輕輕拿帕子拭了淚,聽到了多聲兵器出鞘的聲音,她知道,他來了!
戴了帷帽的男子冷聲道:“讓開!否則,你們就陪她一起死!”
其中一名暗衛出聲道:“休要廢話,要殺小姐,先殺了我們!”
男子渾身的陰寒之氣,似是更重!就連離的最遠的蘇惜月,似乎都是察覺到了他的戾氣!
蘇惜月的脣解微揚,緩緩地轉過身來,“退下。”
美景當即便傻了,“小姐!他可是頂尖殺手!您不要命了?”
蘇惜月的聲音,卻是再次響起,這一次,飽含了威嚴和氣勢,不容置疑!“退下!”
暗衛們不知小姐是何意,只得是全部退到了小姐的左右兩側,仍是全神戒備,緊盯着那殺手!
蘇惜月向前邁了兩步,將暗衛都甩在身後,脣形微動,沒有發出聲音。可是那脣形所代表的意思,卻是讓殺手看了一清二楚!
殺手後退幾步,似是難以置信,看着眼前之人,竟是微顫了手。
蘇惜月的臉色微斂,“作爲交換,只要你告訴你放棄殺我的買賣,那麼,我便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殺手似是沒有猶豫,輕輕地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劍入鞘!
三井寺的後山一片空曠,只有兩人坐在那裡靜靜地品着茶,一人是蘇惜月,一人赫然正是那日欲行刺她的男子!
良辰美景也已退下,一隊暗衛,早已不知所蹤。
“你,還好嗎?”良久,男子低沉的聲音響起,雖然冷漠,卻仍是可以聽出話中的幾分關切。
“嗯。我在兩個月前來了這裡。”蘇惜月苦笑一聲,“你知道嗎?我常常夢到你。我一直相信你和我一樣,仍然活着!沒想到,我們的見面竟是這樣的奇特!”
男子低笑了幾聲,那表情微有些怪異,笑的不怎麼明顯。
蘇惜月擡眼看他,男子的臉線條冷硬,棱角分明。“暗夜,你,怎麼會成爲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