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姨娘的眼睛一紅,嗓音微梗,“這一切都是奴婢的福氣!也是王妃大度,敢信奴婢,若是換了常人,得知了此事,哪個還敢再飲那燉盅,可是王妃偏就一點兒猶豫也就有,就直接用了!說實話,奴婢到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心驚膽顫呢!”
蘇惜月笑了,“沒想到倒是嚇着你了!如今那人已被王爺的人擒住了,現交由皇上發落了,你也不必再擔心會有人來找你了。?,而且,前幾日王爺已經是找了父親,你的院子周圍,已是爲你布了隱衛,安心過日子就是。”
“多謝王妃思慮周全。”連姨娘說完,便直接跪了,眼淚已是涌了上來,“說起來,當初奴婢也的確是起過要害您的念頭,不過幸好奴婢後來想通了,總覺得您不是那樣的人。否則,怕是這會兒,奴婢定然是生不如死了。”
“快起來。”一邊說着,蘇惜月一邊示意良辰將她扶了起來。
“今日,我可是特意來蹭飯吃的。大嫂,我可是得試試府上新廚娘的手藝了。”蘇惜月轉移話題道。
程子蘭一聽,便笑道,“這是自然,你既然是來了,又怎麼能再讓你走?不過,這會兒我一想到那日你中毒,這心裡還是撲通撲通的呢!這樣,你們先在這兒坐着,我親自去膳房幫你盯着,可好?”
“那就麻煩大嫂了。”蘇惜月也不客氣,知道她這麼做一是爲了安老夫人的心,免得一會兒用膳的時候又擔驚受怕的,二來,也爲是了讓自己與她們好好兒的說說話。
“你這丫頭,這膽子也太大了!若是中間兒真的出了什麼差錯,可如何是好?”程子蘭前腳才一走,老夫人便開始發威了!
剛纔一是沒有反應過來,二是覺得有孫媳婦在場,自己總得給蘇惜月留幾分面子,這會兒人走了,老夫人便板起了臉,開始訓斥起了蘇惜月。
蘇玉兒也是幫腔道,“就是!二姐姐,你這樣做也太冒險了!你倒是對連姨娘放心,可是這府裡頭這麼多的眼線,你就真的放心?”
剛纔還有些感動的連姨娘這會兒也是和老夫人她們,站到了一條站線上,“老夫人說的沒錯兒,您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事後,您都不知道,奴婢都險些以爲是不是自己將藥給弄錯了,又或者是有什麼人將那藥在暗中又給調了包?太嚇人了!”
蘇惜月聽着三人的責問聲,心裡頭卻是暖暖的!這纔是真正的家人該有的反應,不是嗎?
當初哥哥和父親得知了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佈局後,一開始也是驚詫,後來聽完了全部後,也都是挨個兒將她給訓了一頓!最後還是王爺出面,纔將自己給解救了出來!否則,自己怕是要被他們給數落上幾個時辰了!
這會兒,看着她們也是這樣的一個反應,蘇惜月臉上帶着笑,眼底卻是有些愧疚和自責,讓她們都跟着擔心了,也的確是自己的不是了!
近午時時,湯伯進來稟報,說是老爺讓人傳話回來,宮裡頭的事務繁忙,就不回來用膳了。
蘇惜月聽了自然是高興,父親不回來,估計王爺也不會回府了。正好自己可以留在這裡用午膳,這樣就沒有人逼着自己用藥膳了,而且自己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也不必再有什麼忌諱了!省得在王府裡,身邊總是有人盯着,這個不許吃,那個不許動的,她都快要煩死了!
可惜了,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就在蘇惜月看着眼前琳琅滿目的美食,準備大快朵頤時,門房來報,說是徐嬤嬤來了,手上還提着食盒兒。
蘇惜月一聽這個,臉就黑了下來!而她身後的良辰和美景二人則是不約而同地就笑了出來!
“給老夫人請安,請世子夫人請安。”
“免禮吧。”
“謝老夫人。”徐嬤嬤起身,將食盒往桌上擱了,“啓稟王妃,王爺吩咐過了,您的藥膳是一頓也不能停的,爲了您的身體着想,還請王妃體諒。”
聽完這番話,原本還在納悶兒,蘇惜月爲何陰沉着一張臉的衆人明白過來了,原來是爲了這個!看來,這王爺對她還真是上心,竟然是讓人將藥膳給送了過來。
“先擱着吧,一會兒我用完午膳再用。”蘇惜月沒辦法,只能是如此應承道。
“回稟王妃,王爺說了,您幾日未曾與老夫人等一起用膳了,難免一高興,就用的多了,到時候萬一再用不下這藥膳了,豈不是白白糟蹋了柳公子和宋娘子的一番心意?所以,還是請您先用了吧。”
蘇惜月這下子是忍無可忍了,有些氣道,“你到底是我的陪嫁嬤嬤,還是他塞給我的眼線?怎麼淨是向着他說話?”
“啓稟王妃,奴婢也是爲了您的身體好。這些東西,奴婢也都在私底下問過府醫,都說是對您的身體有利無害。雖然是藥味重了一些,可是總比吃藥要來的爽口一些吧?”
徐嬤嬤一邊兒勸着,還一邊兒求救似地看向了老夫人。
程子蘭笑道,“難得王爺對你如此上心,月兒,你就趁熱先喝了吧。”
老夫人也是笑道,“是呀,王爺還不是爲了你?你這丫頭休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二姐姐,王爺姐夫對你這樣好,你怎麼忍心拂了他的意?”
蘇惜月只覺得心裡頭是憋悶不已!這座大冰山,想不到還是有幾分的本事?竟然是讓這閤府上下都幫着他說話!
看到老夫人的眼神射了過來,她還能說什麼?只能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將那藥膳湯用了。這纔開始用午膳。
雖然是因爲藥膳一事,有些小小的不愉快,可是總的來說,蘇惜月的心情還是不錯的。用罷午膳後,又到程子蘭的院子裡一起說了會兒話,這纔回到了自己的水雲閣裡。
因爲當初蘇覺放了話出去,蘇惜月永遠都是他安定候府的女兒,所以這水雲閣永遠都爲她留着。這院子裡的下人也大都還是原來的,只是比自己未出閣時少了一些罷了。
蘇惜月在這裡睡了一覺,時間不長,也不過才小半個時辰,就聽到了低語聲。
“誰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