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腳下後退,短刀迅速與這傢伙長劍糾纏不分。
方纔長劍點上樹葉也是一番卸力,而且想要身形在樹葉之上彈起對自身實力把控要求更爲嚴格。
利弊相同,禍福相依,躲過樹葉攻擊但自身卻也磨損了力氣。
三隊長攻勢越發迅猛,看得出來,這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
“你發展太快,要是就此的成長,日後定然的是一勁敵,我當然放你不得!”
看着對方如此斤斤計較,殺戮纏身,我閃身避開在一處墳丘之後。
三隊長登時止步,身影在墳丘之間穿梭。
我見狀方纔笑了笑,只覺得這傢伙有幾分可憐。
爲了取人性命保住自身地位,這傢伙到底是有多麼的努力?
眼看着三隊長身形據我越發的近,我這才提起力道驟然從墳丘之後竄出。
“砰——”
我一腳踹出撒,三隊長恰巧轉身,見我攻勢陡然扯出長劍攔在胸前。
但我一腳還是有些力道的,三隊長身形退後幾步再度消失在暗影裡。
這次換我警惕,我眸子閃爍不斷注意着周圍的一切動靜。
不放過任何一次風吹草動,身上的汗漬一經駐足便被風吹乾。
我身子顫了顫,左腳側開,腰身順勢彎下,單手伏的任由忽然出現的長劍順我腰身擦過。
血腥味瞬間瀰漫開來,我稍作停留一把拽住三隊長腳踝。
繼而手裡短刀轉動,一瞬劃過,三隊長腿腹之上仍是見了血光。
兩人再度對視,這一次,三隊長身上的那股鄙夷的氣息消失不見。
繼而替代爲一片鄭重,對殺手來說,長時間分辨不出高下的戰鬥就是在浪費體力。
這傢伙與我戰了有一會了,但身形仍是淡然。
我一手自眼前閃過,一顆丹藥入口即化,我只感到傷口處一陣麻痹便很快沒了感覺。
得虧神農墨那小傢伙爲我準備頗多,這才免於傷口之痛。
但三隊長顯然沒那麼幸運了,轉眼之間腳下就已經流下了一灘血漬。
看着這傢伙駐足不前,像是在打量着什麼?
敵不動我不動,加上又是這傢伙這般雞賊的殺手,還是小心爲上。
過了會,三隊長衝我而來,竟是忽然收起了手裡長劍。
這撥操作倒是讓我一陣懵,不過顧不了太多,我周身只覺異常冷瑟。
這是——氣場!
一人的氣場絕非天生自帶,長期的生活環境會讓人變化。
變化之後帶出的反應,將會被人認知爲氣場。
就與當時在南城家裡之時,那三位前輩一般。
僅是與之對視在當時的我來看也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這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方面,諸葛一族的更是熟絡。
一時間想到那傢伙,我便是心裡一陣堵。
三隊長衝身上前,盯着我一身上下皆是煞氣。
“小子!你得發展太快,我留你不得!”
我笑了笑看着對方與我擦肩而過幽聲道:“留我不得?搞得像是你什麼時候刻意打算放過我似的?”
人的虛僞,就此可見!
“放了你?或許吧,不過眼下,你讓我震驚得不是一星半點,我若要失了顏面回去,那必然也留不得我!”
三隊長說着驟然十指攢動飛速,指縫之間更是不斷飛出泛着銀光的暗器。
月色下,暗影深沉,算不上死寂,‘嗖嗖’前來暗器順着風聲逆風而來!
我掌心短刀轉動迅速,一番叮噹聲響過後,我身上多處被暗針掛上。
看着逐漸變黑的皮膚我亦是眉眼淡然,心下卻是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這一次,真是要好好謝謝那小傢伙了……
三隊長見我身上刮傷,驟然間身影攢動縱出。
身形之快攻速之猛似是以爲把控了戰局!
我看了眼周身,雖然多處擦傷但也沒有傷及要害。
我亦是收回短刀赤手空拳衝上前去。
三隊長閃身至我身前,縱然一拳揮出,並帶着腳踝順着我腰肌踢過。
我身形翻轉,腳跟着與這傢伙腳踝相撞,拳拳觸碰登時只聽到一陣咔咔聲響。
兩人紛紛被逼退,站在相隔數十米的地方甩了甩手腕。
我試着掰了掰手腕,一陣聲響過後手腕方纔復位!
對方之人亦是如此,甩了甩胳膊一身淡然。
時間越來越久,看着對方仍是呼吸都不會紊亂,我心下一片困惑。
按理來說,撐不到這麼久,這傢伙,是吞了什麼東西?
不等我疑惑消除,三隊長亦是伸手在脣角輕飄飄拂過。
見狀我方纔瞭然,難怪體力恢復得如此之快,看來也是有後備支持了的。
梢縱片刻,三隊長果斷衝出,身形閃爍之間到我身後。
“我做了殺手數十年,已經習慣了活在陰影裡,但你不是,既然身手不凡,爲何要到這種地方來送死?”
我聞聲輕笑,恍然間說道額:“我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什麼?你的東西?笑話!你一窮小子,這可是司雯一族,你以爲是你家成?怎麼會有你的東西出現?”
三隊長顯然是對我的說法不予苟同,當成了笑話。
我也知道對方不會相信這樣的話,自然也沒打算多做解釋。
天色陰沉連綿,墜在一起像是破不開的絕望。
我看着眼前之人幽聲問道:“三隊長,你有沒有過那一刻,想要拼盡全力守護一樣東西,就算是你丟了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三隊長沉默片刻,只是看着我一身氣息驟然內斂。
我緩緩側身,望着面前的一堆堆墳丘。
墳丘之上雜草叢生,甚至看起來就像是個破爛的土堆。
但就是在這破土堆裡,竟也是含了無數難以寂滅的靈魂。
我看着周圍隨風搖曳的柏樹,樹木成蔭,夜幕下,一切都像是在醞釀着什麼?
我緩緩轉身,看向對面站着的人一眼淡然。
暴風雨前夕,往往是安靜的讓人禁不住發毛。
“小子,你的見識,身手,確實是讓我吃驚,我可以想象要是在這殺手成員裡多個你,會是多麼厲害,但沒辦法,天不逢時,不過不管今日誰死!若是來日天色尚好,日光普照,我會在你墳前爲你上香,希望,你也會這樣做……”
我聞聲只覺得有些啞然,分明是帶着幾分調侃的話,可我卻是分毫都笑不出來。
兩人之間忽然生出一股子近乎冷淡的沉默。
我腳步緩緩退後,卻是看到對方忽然摘下面罩。
當黑紗撕下,一個看上去約莫二十打頭的人逐漸現身在我眼前。
眉峰鼎立,五官凌厲,雙脣緊抿,一身煞氣,雙眸之中更是如鷹眼般氣勢逼人。
髮梢時而在眼前掃過,對方的人,出乎我意料的年輕。
三隊長抽出腰間軟劍,身姿筆挺,看着約莫與我一般年歲。
照他所言應該是自幼便開始接受訓練!
到了如今,殺手的身影,早已如烙印一般刻在他的靈魂之上。
“三號,你是第二個讓我摘下面罩的人,這是我給你的,最莊嚴的尊嚴,希望你,好自爲之……”
話音落下,我面前只剩下一道殘影。
幾乎是眨眼之間,我整個人瞬間被擊退朝後。
腹部一陣悶痛彷彿被擊穿了腹腔,我被頂在一處墳丘之上眼看着頭頂一柄長劍就要刺下。
瞬間,我腳下猛地急轉,身形靠在墳丘上轉了個圈,雙腳並出瞬時踢出!!
“砰——”
一陣悶聲響後,這小子被我踹了出去撞在不遠處的墳丘上。
他皺眉抓起一把黃土灑在腰間的傷口處,繼而眼也不眨地衝上前來。
掌心仍是沾着血漬,彷彿整個人渾身都浸滿了十足的殺氣。
我緩緩喘息,迅速平復內心浮躁,視線鎖準了眼前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