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多,四人跟着舟羽的信號追蹤在蘇州城繞了一圈,連夜趕路,已進入到了上海普陀區某條僻靜的街上。
在此之前,他們爲了謹慎起見,在中途已經更換過兩輛乘坐的車輛,由沿路的逸然派弟子事先負責備車。
舟羽停車,四人也在離她五十米外的地方沿街停下來,只見舟羽下車,走進了路旁的路攤式的露天夜宵鋪子,在矮凳子上坐下,要了碗麪。
“這傢伙還有心情吃夜宵,看來對我們的跟蹤真的沒一點知覺啊……”周餘弦道。
“我們在蘇州殺這幾個人,都是不會武功的鬼宗成員,警惕性跟靈敏性沒那麼強很正常,但別小看了這女人的手段,她的筆桿子真發揮起來,比你我的拳頭都‘硬’!”無極道說道。
“那是當然,所謂……”周餘弦笑道,突然,他猛地住口,表情凝固,再也說不下去。因爲此時他看到街邊暗處走出一個女子,來到舟羽身前坐下。
那苗條的倩影穿着黑色的羽絨服,圍着一條花條紋圍巾,頭髮高高挽起,光看她美麗的側臉輪廓,周餘弦就認出了……那竟是樑慕雪!
周餘弦一驚之後,渾身觸電般,原本斜靠在椅背立馬直了起來,僵在了當場。
“哼,老情人相見,萬般滋味在心頭……又該你糾結了。”任竹也認出了樑慕雪,瞥了眼周餘弦,調笑似的說道。
周餘弦沒吭聲,心神全被樑慕雪吸引去了。
無極道跟唐發卻不認得樑慕雪,聽了周任二人大有深意的對話,心中大奇。
唐發道:“那位小姐肯定也是鬼宗的成員了?周師弟,你跟他認識?難不成是前女友?”
周餘弦嘆了口氣,側頭在一邊不再去看樑慕雪,陷入了沉思狀。
對於任竹與樑慕雪之間該選誰,他早已有抉擇,即便真對樑慕雪多多少少存有情愫,那都已是過去式,他現在爲難糾結的只是樑慕雪也在這裡,如果跟鬼宗發生衝突,自己面對樑慕雪,該怎麼辦?退避還是同樣的出手?
“喂,別發愁啦,你的大美女要走了……”任竹推了推周餘弦
。
周餘弦一驚轉頭,見樑慕雪跟舟羽已起身付完錢,向車上走去。
“唐發,跟上,距離再遠點,現在被發現,我們就功虧一簣了!”無極道馬上讓唐發發動車。
車又上路了,這次雙方車距拉開保持在百米左右。午夜的路上,車輛極少,雙方中間只隔了兩輛車子,但無極道只用追蹤顯示器跟蹤舟羽車輛,並不需要她在視線範圍內,所以並不擔心她會走遠。
越走越偏,二十分鐘後,已進入了郊區與老城區的交界處,路上幾乎只剩下他們兩輛車了,無極道皺眉道:“不好,這樣開下去,遲早她們會注意到我們。”
舟羽的車,一個轉彎,進入了一條支路。唐發驅車逼近,速度慢了再慢,當他們轉過彎時,卻見舟羽的車就停在不遠處的十字路口路邊上,一動沒動,車尾燈也沒亮,似乎是熄火了。
“怎麼回事?他們下車了?”任竹奇道。
“不好,中計!她們識破我們了……”周餘弦忽然指着左邊街角道。原來,那邊樑慕雪跟舟羽兩人站在拐角處,昏黃的燈光下,她們正冷冷看向了他們!
“不慌!沉住氣……”無極道還想安撫大家,忽然,頭頂一聲大響,整個車子一陣晃動,像是有什麼龐然大物砸在了車頂。
四人一驚,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人!
一聲大響,車頂蓋被掀翻了,隨後,左右四扇車門齊齊飛開,四人同時從四個門仰面飛出。站在車頂的人,也已飛開,在街旁的牆面上一蹬腳,雙掌揮舞,朝四人攻來。
那人是個光頭中年男子,乾瘦精練,風衣皮鞋,衣着精緻講究,一看就是個上流社會人士,但他的掌力可是霸道強悍,沒有絲毫含蓄,直取無極道。
無極道人尚未落地站穩,不敢去接那人掌力,太虛手輕飄飄蕩出,以四兩撥千斤將那人掌力卸在邊上。
“好太虛手!原來是逸然派無極道先生,失敬了……”光頭男子贊聲,人倏忽而走,原來只爲試探無極道他們的身份,並無戰鬥之意,來去如風。
“來了就留下!”唐發叫道,
逸然綿腿朝光頭男子攔截過去,光頭男子衣袖一揮,唐發人就往後彈出,撞在牆上。
眨眼間,光頭男子跟樑慕雪、舟羽已經匯合,往遠處黑暗中掠走。
“慕雪!”周餘弦大喊。
樑慕雪遠遠回頭一瞥周餘弦,沒有應聲,很快消失了。
無極道攔住要前去追趕的周餘弦,道:“別追,我們不知道再追去對方還有多少人,光剛纔那個光頭男子就不容易對付了。我們這不是還有定位追蹤器麼,只要他們暫時沒發現,就……”
無極道正說着,他低頭看到手裡的手機屏幕,突然住嘴,因爲那顯示定位的地圖上的紅點停止不動了,紅點自然是舟羽鞋底的定位芯片發出,代表舟羽的位置。
“要不是她在這裡停下了腳步,要不是脫掉了鞋。”任竹湊過來看了一眼,說道。
四人迅速朝紅點閃動處跟了過去,轉過兩條街,只見那裡街邊人行道上,兩隻擦色短靴豎直襬在那裡,旁邊的地板有一圈凹槽,結合靴子,呈一個圖形……一個豎中指的手勢。
樑慕雪端莊,舟羽不懂武功,這個惡搞很明顯是出自那光頭男子之手。
“媽的,追到這裡斷了線索!”唐發一拍手,恨恨道。
“上海還有其他四派盟友,別急,他們肯定有發現。”無極道安撫大家。
上海靜安區的雲來寺廟中,這是禪淵派的下屬寺院,也是五派在上海的秘密會議中心,此刻團團坐着二十餘人。
禪淵派鐵心、葉仕誠兩位老輩長老領導禪淵派九大精英弟子,無極道、山河道人兩位逸然派前輩帶領周餘弦等七人,另有無我派阿木莫奴、福滿長老,十字派的執教科波斯各率數名門下弟子。只大回派距離遙遠,未參與上海的行動。
此次上海集結了超過兩百名四派精英,部署各處,在座的只是其中極小一部分,只爲一舉端掉鬼宗華東據點,找到其華東成員名單,逐一清除。
周餘弦坐在裡面卻一直心神不寧:“慕雪也在,我該怎麼辦?我怎麼可能對她下得了手?她呢,她會不會忍心對我出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