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慕雪經過一系列的觀察瞭解後,醫生說問題不很嚴重,但也不輕,需要好好疏導心情,不再受刺激,起碼平復一年半載,纔會慢慢好轉,不然便可能落下心理病根。周餘弦聽得連連點頭,大是擔憂,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好好對樑慕雪,讓她每天都開開心心。
看過醫生,又拿了一堆藥,三人從醫院出來時,方朝臣打電話說他也已經到門口了。周餘弦在出發來北京前就告訴過方朝臣自己的行程,方朝臣當時還在國外出差,但方朝臣今天早上突然說他回國了,馬上過來找周餘弦,語氣頗是古怪。
方朝臣也不知在哪兒走了一遭,渾身曬得黢黑,戴個太陽鏡,威風不凡地站在那兒,看見三人出來,哈哈大笑問好。
“誒,這……”方朝臣看着樑慕雪微微一怔,知道周餘弦帶了女朋友來北京,但心想不應該是那個叫任竹的姑娘嗎?隨即想起周餘弦之前說自己分手,忙改口了,“這就是弟妹呀?我們在九頂山、成都都見過,老熟人了,哈哈……病沒大礙吧?”
樑慕雪聽方朝臣叫自己弟妹,俏臉一紅,寒暄了幾句。
“上次方隊長幫了我家餘弦大忙,還沒來得及好好感謝你,今天恰好,就請方隊長吃頓便飯,聊表心意。”周何握着方朝臣的手,親熱得跟兩兄弟般。
“什麼他孃的幫忙?我跟餘弦那是出生入死的夥伴,周老先生您就別跟咱客套了。到了北京,就是咱老方的地盤,我知道喬老哥已經帶三位出去瀟灑過了,我出差在外,失了禮數,今天當然是我做東,一盡地主之誼!”
方朝臣不讓周何再爭,徑直帶着他們去自己停車的地方。周餘弦知道方朝臣平時是個日理萬機的工作狂,早上電話裡又說得那般急切,來不可能只單純爲請他們吃飯,只是當着周何跟樑慕雪的面不好明言。
這北京的頂尖醫院人流極大,擁堵不堪,四人好不容易走到停車場,忽見兩輛救護車閃着紅燈,嗚啦開了進來,車速很急,驚得路人
全往旁邊躲,四人也只能避讓到了一邊。
救護車一停定,後門打開,一羣護士、醫生等全急匆匆跳下,兩輛救護車擡下了兩個病人,飛快往醫院裡跑。
“可能又是什麼突發疾病,醫院總是一個隨時隨地都充滿着死亡的地方……”方朝臣看了一眼,嘆道。
“蕭大哥!你也來北京了?蕭大哥……”卻見周餘弦忽然衝第二輛救護車下來,跟在醫生後面跑的一個高個西裝男子的背影,失聲大喊。
那西裝男子一回頭,看到了周餘弦,也是一驚:“周兄弟?你怎麼來北京了?”他又看了看被擡進醫院的病人,遲疑了一下,快步走過來。
這氣宇軒昂,西裝革履的青年才俊正是蕭世人。
“沒事,蕭大哥,你有急事就先去忙吧,我們有空再聊。”周餘弦看出蕭世人的緊急情況,忙道。
“周大叔,你也……方隊長?”蕭世人本是還在跟周何微笑問好,忽然看到人高馬大杵在一旁的方朝臣,不由更大吃了一驚,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打量着方朝臣。
卻見方朝臣也“喲”了聲,把墨鏡都取了,同樣面帶疑色的盯着蕭世人,道:“蕭先生?你們兩個也認識?”這話問蕭世人,也問周餘弦。
“我們跟這位蕭先生以前同乘一架飛機,有過一面之緣,原來你們也認識?”周何也是稱巧,伸手跟蕭世人握了握。他並不知道周餘弦救蕭世人的事,更不知道蕭世人曾借住媒體的力量幫周餘弦早出了看守所,所以仍當他是個萍水相逢的過客。
“蕭大哥你先去忙吧,等你有空了,有機會我們再聊。”蕭世人與方朝臣互看的眼神,有些不對,周餘弦忙打圓場。
“行。我來北京是出差,恰巧碰到同事出了意外,讓人忙得焦頭爛額。等手頭忙過,一定會專門來找周兄弟的聚聚,到時電話聯繫。”蕭世人拍拍周餘弦肩膀,扯了扯鬆垮斜系在脖子上的領帶。他頭上汗珠大顆大顆的滴落,放進西裝褲裡的白襯衣衣角也拉扯了出來,確實一臉疲憊狼狽之態。
“但願讓蕭先生頭痛的事,跟我老方無關。”方朝臣陰陽怪氣的笑道。
“方隊長太看得
起自己了。”蕭世人也跟着大笑,對周餘弦爺孫說了再見,徑自去了。
蕭世人一走,周何就奇怪的問周餘弦怎麼會有蕭世人電話,還聊得這麼熟絡的樣子。周餘弦忙撒謊說在機場的時候留的號碼,那時周何上廁所去了,所以不知道。
滿心疑竇的周餘弦又問方朝臣:“方哥,你怎麼就跟蕭大哥互懟了起來?你別告訴我,他是你們天龍局某個調查對象?”
“上車再說,大夏天的,人都要烤乾了。”
四人上了車,方朝臣直接驅車,朝他早已在朝陽區訂好座位的一家特色北京餐館開去。
“確實,我不待見蕭世人是因爲局裡的事兒,這些原則上不應該跟外人說的,但你們不一樣,多多少少了解些內幕,所以我就透露點給你們吧,也讓你們以後跟他離遠點。”路上,方朝臣手握方向盤,神神秘秘說道。
“瞭解內幕?啥內幕?你別告訴我,那廝是同榮會的?”周何又驚又奇,他人老,但腦子沒老,轉的很快,一轉念就想到自己跟方朝臣能同時瞭解的內幕,無外乎就是“同榮會”。
周餘弦也是一愕,完全不明所以:“咋又跟同榮會扯上了?”
“呵!你們還真說對了,他不但是同榮會的人,還是中國同榮會的會長!”
“啊?”周餘弦爺孫就算猜到“同榮會”,聽到方朝臣此言,仍自異口同聲地驚叫出來,相顧駭然。
樑慕雪傻傻在一邊,對他們的對話一句都聽不懂,但她極識大體,並不插嘴,更沒有多問。
“前段時間,天龍局拿到了些同榮會破壞中國經濟的證據,以爲時機成熟了,便直接展開了對同榮會中國分會旗下金融、娛樂、地產三大行業子公司的調查,把他們查了個底朝天,搞垮了他們幾個公司,逮捕了一批管理層。
不想,同榮會從財務到明面業務上都做得十分縝密,鑽了很多法律空子,這次調查根本沒有達到令其傷筋動骨的地步,結果大鬧一場,還是讓同榮會甩鍋脫身了。我爲蒐集證據,曾幾次跟蕭世人直接正面交鋒,在法庭上也做過幾輪辯駁,現在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你說能互相待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