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呢?”辦公室沉寂了半響,他的聲音再次響起,許是因爲抽了太多的煙,說完這三個字就忍不住的急咳起來。
秘書立刻去給他倒了一杯水,站在一旁一邊給他拍背順氣,一邊說:“我給南園打過電話,裴姨說太太把自己關在家裡兩天,後來是曲先生踹門,把太太送進醫院,現在曲先生在醫院陪着太太!”
鬱靳久喝了一大杯水,咽喉火辣辣的感覺終於緩和了很多,放下杯子,眼眸低垂着,斂去所有的情緒。
曲沐沉?
雖然不是她的親弟弟,但是可以爲她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想來他應該不會傷害到她的。
現在這個情況,曲沐沉陪在她身邊也好,總比她一個人要好,避免她會做出什麼傻事。
起身,拿起了衣架上的外套往門口走。
秘書跟在他身後,“鬱總,去哪裡?”
“鬱家。”
秘書有些奇怪,“鬱總,不去看太太?”
鬱靳久走進電梯裡,眸光深沉而鋒利的看着他,聲線緊繃:“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音落,再一次控制不住的急咳起來,一路上的咳嗽聲,幾乎是想要將肺都給咳出來。
聽得秘書膽顫心驚,生怕他有什麼意外發生。
……
寧輓歌和鬱靳久的婚訊被曝光沒多久,就被曝光和葉子時的(豔)照,鬱家這一次無疑是丟盡顏面。
方蘭心心裡不痛快,這兩天都沒好好吃飯休息,一個勁的嘆氣,接到那些電話,明裡暗裡都在諷刺嘲笑鬱家,最後氣的讓管家拔了家裡的電話線,手機也關機了。
鬱君爵知道了這件事,無疑也是很生氣,奈何他工作繁忙,一時間抽不出身回來,鞭長莫及,冰城的事情只能交給方蘭心了。
可方蘭心又有什麼辦法,臉面是丟盡了,她甚至是不能去和老朋友喝茶敘舊,大倒心裡苦楚,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鬱靳久回到鬱家的時候,管家阿歡說太太在樓上,這兩天都沒好好吃東西,瘦了一大圈。
鬱靳久面無表情,像是沒聽到,自顧的走向樓梯,吩咐道:“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準上來。”
阿歡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鬱靳久的神色太過嚇人,深諳這位少爺的脾氣不敢違背,點頭:“是,少爺。”
鬱靳久敲門,等了半天才傳來方蘭心有氣無力的聲音,“阿歡,我說過了別來打擾我,我想一個人靜靜。”
她的話音還沒有落地,鬱靳久已經推開了臥室的門,走進去。
“我說了,我……”方蘭心躺在牀上背對着房門,以爲是管家進來,脾氣煩躁,翻身坐起來,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鬱靳久和秘書走進來,微怔,隨之沉冷着臉,“你怎麼回來了?”
鬱靳久沒有回答她,走到牀邊的時候,秘書給他拿了一把椅子讓他坐下,自己站在旁邊,恭敬道:“鬱夫人好。”
方蘭心掃了秘書一眼,眸光看向鬱靳久,“如果你是來給寧輓歌說情的,你現在就可以走了。無論如何,這次我絕對不會容她!自己做出那樣的事情倒也罷了,還妄想往我身上潑髒水,這種女人你到底圖她什麼?”
“兒子,這個世界上比她好的女人那麼多,只要你想,媽媽都可以幫你找來,你別要她了,好嗎?”
這番話說的心酸又無奈。
鬱靳久眼睛都沒眨一下,一動不動的看着她,菲薄的脣瓣輕啓,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這個世界上比她好的女人是很多,可是我想要的女人,卻只有她一個。”
言下之意,他是不會放棄寧輓歌的。
“你——”方蘭心被他氣的胸腔開始起伏,“那你還回來做什麼?你去找她,別要我和你父親了,反正你現在長大了,我們也管不了你了,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說着,眼淚已經流下了。
十月懷胎,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爲了一個身敗名裂給他戴綠帽子的女人不要他們了,這教她如何不心痛。
“今天我不是來找你說她的。”他開口。
方蘭心抹淚,看他:“那找我做什麼?”
鬱靳久沒說話,只是擡頭給了秘書一個眼神。
秘書意會,立刻拿起牀頭櫃上方蘭心的手機,開機,找到了慕靈靈的號碼,遞給方蘭心。
“這是做什麼?”
“我要你給她打一通電話,就說你病了,沒人照顧,很想她。”話剛完,就剋制不住的側頭咳起來了。
方蘭心沒有接電話,任由秘書的手僵硬在半空,探究的眸光看向鬱靳久,“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沒有必要知道,而且我猜你也不想知道。”鬱靳久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黑眸空洞黯淡無光的看向她,“媽,你就當心疼你兒子一回,幫我這個忙。”
方蘭心猶豫的接過電話,看到電話裡慕靈靈三個字就要撥出去的時候,倏爾止住,擡頭質疑的看着自己的兒子,“不對,你一定是有事隱瞞我。你平日裡對她避之不及,我想盡辦法你都不願意見她一面,現在怎麼會突然想見她?你告訴我,你究竟想做什麼?”
鬱靳久見她不願意幫自己倒也不急,涼薄的聲音幽幽的響起,“媽,我是你的兒子,我心裡在想什麼,你不會一點都不知道,同樣的,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又怎麼會不知道?”
方蘭心的眼神不動聲色的虛了。
鬱靳久後背往後靠,修長的雙腿重疊,明明是一副怠倦的模樣,可身上那股迫人的氣勢卻不減分毫。
“輕輕說是你約她去茶館的,我不相信你就一點沒懷疑過,她爲什麼會這樣說!她是膽子小,但不是傻子,如果不是你做的,她不會一口咬定你來挑撥我們母子關係。你說你沒做過,我相信,但我也相信她不會誣賴你,除非……”
聲音頓了頓,嗓音再起時,聲線寒徹沁骨:“有人以你的名義約她,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她爲什麼會在大晚上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