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清在電話裡那頭長久沉默,最終只是一句:“罷了。”
顧知深知道,她這是同意了。
晚上白長安在醫院守着,明天一早由他送陸清歡去火葬,他們幾個人則是直接去墓園送他。
顧知深已經連夜打了電話安排好,確定了明天陸清歡會入葬顧家墓園,而不會有顧家其他人跳出來攪局。
這一夜顧知深和雲簡月都沒睡好,又或者說每一個人能睡得早。
……
翌日是一個陰雨天,漫天的烏雲壓的很低,彷彿要將這座城市壓垮,綿綿細雨打溼了路面,階梯有些滑,白長安抱着陸清歡的骨灰罈走在最前面,顧知深牽着雲簡月穩穩的走在後面。
因爲雨不大,沒有人打傘,黑色的髮絲上佈滿細密的小水珠,沁着涼意。
墓園的墓碑自然也是有講究的,按照輩分和風水,陸清歡的墓碑是在傅文清的旁邊。
作爲顧家的人,即便人還好好的活着,但是屬於他們的墓碑早已定好,除非是犯下大錯,家主不允許死者入葬墓園,否則但凡是顧家的人都必須入葬顧家的墓園。
在教父的《聖經》唸誦下,陸清歡入土爲安。
在他們將手中的白玫瑰放在墓碑前後,雲簡月鬆開顧知深的手,走上前一步,將手中的一支白玫瑰放在了陸清歡的墓碑前,並沒有立刻退回來了。
站了片刻,小聲的說:“歡姨,如果你見到了小五,記得告訴她,我們都很想她。”
她的聲音很小,透過淅淅瀝瀝的小雨傳到他們每一個人的耳朵,心生鈍痛。
白長安站在顧知深的身邊,看着陸清歡的遺照,是她年輕時的照片,溫柔清婉,給人一種與世無爭的美好感。
他說:“哥,能不能把歡姨的房子轉賣給我?”
顧知深側頭看向白長安的時候,莫傅卿冰冷的嗓音響起,“爲什麼要給你?”
白長安聽出他話裡的意思,長眸看向他,眸光不善,“你這是要當着歡姨的面和我搶?”
莫傅卿欲要開口的時候,顧知深沉冷的嗓音響起,“轉賣的手續你找律師辦。”
很顯然顧知深是要將陸清歡的房子給白長安。
莫傅卿眸底抑制不住涌上戾氣,陰鷲的眸光掃了他們一眼,最終什麼話都沒說,轉身率先離開。
白長安鬆了一口氣,“謝謝哥。”
顧知深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幽幽的出聲:“你想保存小五的東西我理解,但你也必須要清楚,小五不可能回來了!”
被細雨打溼的臉龐微微一僵,嘴角的弧度沁着苦澀,抿了抿脣,到底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教父離開了,鬱靳久也離開了,顧知深牽着雲簡月的手要離開,因爲小雨有愈下愈大的趨勢。
顧知深牽着雲簡月的手小心的從打滑的階梯上走下來,避免她摔倒。
方堃看到他們下來,連忙下車,撐着一把黑傘,手裡還拿了一把傘遞給了顧知深。
顧知深將傘撐在雲簡月的頭頂,要走向車子的時候,雲簡月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是醫院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