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她堅持道。
薄淺徹擡起手看了一眼,眸光又落在她的臉蛋上,“書房有藥箱,你幫我!”
“憑什麼?我不是醫生也不是你什麼人!”雲思晚輕哼,揚起下顎,眉眸間飛揚着自信和神采奕奕,“而且我還是病患!”
“憑你住我的,吃我,穿我的。”低沉的嗓音響起,頓了下,又補充一句:“傷口的藥也是我的。”
雲思晚:“……”
男人無恥起來是不是都這麼小心眼啊!
最終雲思晚還是跟着他去了書房,坐在沙發上,從醫藥箱裡拿出藥品給他處理傷口。
先是清除指尖的碎片血跡,然後消毒,抹藥,每一步她都做的認真而專注,動作輕易,時不時還對着吹了吹傷口,像是怕他疼,對孩子一樣對待着他!
薄淺徹黑眸靜默深夜看不穿,眸光一直看着她,像是在沉思着什麼。
抹好藥,從醫藥箱裡拿出創口貼,輕輕的貼上,包裹好傷口。
“爲什麼不回來?”他突兀的開口。
雲思晚的動作一頓,貼好後,雙手垂下,掠眸不解的看他。
“當年爲什麼不回來?”漆黑的眼眸犀利的凝視着她,不耐其煩的又問了一遍。
嬌俏的臉蛋上神色有幾分僵硬,片刻反應過來,故作鎮定,不以爲意道:“當然是因爲我怕死!”
眸深如墨,眯成一條線,泛着冷光,“怕到連找人救我都不敢?”
雲思晚避開了他犀利如刀刃的眼眸,將擺在茶几上的藥品一一放進醫藥箱裡,不冷不熱的聲音道:“我找不找人重要嗎?反正你的唐笙兒已經救了你,不是嗎?!”
起身,眸光從他的身上一掃而過,流過一抹濃郁的嘲諷。
沒等他說話,大步流星的走出書房。
薄淺徹的眸光一直隨着她的背影到書房門口,身影消失了很久,他才慢慢的收回眸光,眸底的光掃到創口貼,又看到醫藥箱。
臉色越發的陰沉,眸底泛着陰幽,戾氣越來越濃,最終忍不住將醫藥箱狠狠的揮到地上。
醫藥箱甩開,藥瓶藥盒散落的到處都是。
垂落在身側的手緩慢收緊成拳頭,剛剛貼到創口貼的手指又開始流血……
雲思晚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道的拐歪處,不遠處的一扇門緩慢的打開,隱約可探書房裡的畫面。
“東城,你還認爲是我想太多了嗎?”
唐笙兒擡頭,紅着眼睛看向身旁的男人,神色憂傷。
祁東城看了她一眼,神色複雜,抿脣不語。
雲思晚回到自己的房間,狠狠的甩上門,後背緊貼在門上,順着門緩緩落下去,蜷曲着身子坐在地板上。
潔白的貝齒緊咬着緋脣,用力到咬出一道血痕渾然不知。
那些混亂的,黑暗的,充滿血腥和疼痛的記憶宛如翻江倒海的潮水洶涌而來,兇猛的將她吞噬,冰冷的窒息。
蜷曲的身子漸漸的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無色,額角滲出的冷汗無聲無息的溼透了髮絲,服帖的趴在臉龐。
閉上眼睛,一切都沉浸在黑暗中,跌跌撞撞,怎麼都找不到出口。
怎麼都渴望不到光芒。
…………
翌日,薄淺徹和唐笙兒坐在餐廳用早餐,氣氛微微尷尬,因爲兩個人從坐下後就沒有說一句話。
傭人送上早餐後,兩個人也是各吃各的,連一個眼神交流都沒有。
電梯的門緩緩開了,雲思晚走出來,朝着這邊來,屁股不客氣的落在椅子上,眸光看向一旁佇立的傭人,“早餐我要吃肉,什麼牛排啊,碳烤羊排啊豬蹄啊,反正大葷的儘管上,不用和我客氣。”
傭人一怔,眼神看向了薄淺徹,有點不知所措,哪有人一大早要吃這些東西的。
薄淺徹似有若無的點頭允許了,傭人立刻去廚房準備。
雲思晚狡黠的眸光在薄淺徹和唐笙兒流轉,嘴角挑起一抹壞笑,“你們吵架了啊?”
伸手拿起薄淺徹的咖啡杯很自然的喝起來。
薄淺徹和唐笙兒不約而同的看向她,唐笙兒臉色倏地變得很難看,“那是阿徹的咖啡。”
“我知道啊。”雲思晚神色愜意,慢慢的品嚐着咖啡,“有一句話叫別人碗裡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你沒聽說過嗎?”
“雲思晚,你要不要臉,阿徹是我的未婚夫,我還在這裡,你怎麼能這麼不要臉的勾引他!”唐笙兒氣的臉色鐵青,激動的肩膀都開始顫抖起來。
她卻老神在在,手託着下巴,無辜的眼瞳看她,“我不要臉啊,要臉做什麼,又不能當飯吃。喝杯咖啡就算勾引他,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我雲思晚想要一個男人還需要勾引?我勾勾小拇指,不知道多少男人想要湊上來,你當我是你呀?”
“你——”唐笙兒激動的站起來,雙手拍在了桌子上,怒氣衝衝的瞪着她,礙於她的修養,無法說出一些太難聽的話,只是沒創意的重複的罵道:“真不要臉。”
雲思晚將咖啡杯放下,咖啡已經沒了,她紙巾慢條斯理的擦拭脣角,“換個詞,這個你剛罵了,敢不敢有點創意?”
唐笙兒氣的臉蛋鐵青,卻對她束手無策,雲思晚典型的軟硬不吃,不要臉,沒有羞恥心,沒自尊心,油鹽不進,能拿她有什麼辦法。
眼神掃了一眼依然在進餐的薄淺徹,顯然沒有打算要參與她們女人的戰爭,一舉一動,瀰漫着高貴和優雅。
最終她氣憤的拂袖而去,以雲思晚大獲全勝告終。
薄淺徹用完早餐,放下餐具,眸光淡淡的掃向她,“氣笙兒很有意思?”
“有啊。”雲思晚笑眯眯的,“我就喜歡撕爛她白蓮花的面具,看着她氣的牙癢癢卻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他皺了皺眉頭,耳畔又響起她戲謔的聲音:“只是看到我喝你咖啡就氣急敗壞成這樣,若是知道我們接過吻,還不止一次,你還看光過我,你猜她會不會一氣之下就不嫁給你了?”
薄淺徹沒有說話,只是盯着她的眼神泛着危險,威嚴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