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藍染平日裡看起來玩世不恭,滿身紈絝氣息,但其實心思細膩,體貼入微,很會照顧別人的情緒。
尤其是對雲思晚,他對她的好幾乎是毫無保留,甚至是不求回報。
也正因爲這樣,除了愛情她無法迴應,其他的她能給的,能爲他做的,她哪怕是豁出性命也會爲他做。
宮藍染帶雲思晚回酒店,給了阿九一個眼神讓她什麼都不必問,拿阿九買來的東西讓她吃。
剛剛吐完,胃空空的,但沒有任何的食慾,一點也不想吃。
“阿九,你去看看十一那混小子,別讓他到處亂跑。”宮藍染看向阿九,像是怕十一闖禍。
阿九心裡明白,他是想支開自己,雖然不知道緣由,但直覺告訴自己爲了老大好,沒有任何的遲疑的點頭去隔壁的房間。
雲思晚看到阿九離開,立刻說:“我沒胃口,一點都吃不下去。”
宮藍染將盤子推到她的面前,溫溫的聲音哄道:“你不吃,我乾兒子也要吃,聽話,吃幾口!”
“什麼乾兒子?”雲思晚側頭看他,眉頭挑的老高。
宮藍染眸光落在她還沒有顯現的肚子上,義正言辭道:“當然是你肚子裡的小傢伙!我不是乾爹,誰是乾爹,你敢說是十一那小子試試?”
鳳眸瞪她,彷彿她敢說是,他立刻掐死她。
雲思晚有些哭笑不得,嫌棄道:“你別自作多情了,我還沒想好要不要生!”
話音還未落地,宮藍染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漂亮的五官上凝滿慍怒,語氣嚴肅道:“雲思晚,我告訴你,不管你和薄淺徹之前發生什麼,孩子都是無辜的,你沒權利選擇不要他!”
“生!必須生!你要是不想養,你生下來,我養!不用你管!”
雲簡月呆了兩秒,一臉的不解,“我就隨口說說,你怎麼這麼激動?”弄的孩子爸爸是他一樣!
宮藍染鳳眸瞪她,還是那樣的神色,“我說要生就一定要生,雲思晚你要是敢動孩子一根汗毛,我和你沒完!”
雲思晚真的從沒見過宮藍染在自己面前變得這麼嚴肅過,一直以來都是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哪怕她叫他穿女裝,叫他小宮宮(小公公)他都沒有這麼生氣過。
一時間被他嚇愣住了,抿了抿脣瓣,“生就生,你這麼兇幹嘛!”
宮藍染眨了眨眼睛,眸光落在她面前的食物上,擠出一個字:“吃!”
雲思晚再沒胃口,爲了不惹毛宮藍染規規矩矩的拿起餐具,慢條斯理的吃起來,雖然還是有些噁心,但在她的忍耐範圍之內。
宮藍染看着她吃了大半,這才放過她,回隔壁讓阿九回來。
阿九回來的時候,雲思晚已經洗完澡了,她去洗澡,回來躺在雲思晚的身邊,不放心的問:“老大,你沒事吧?”
房間裡的水晶燈關了,只留了一盞牀頭的睡眠燈,淡雅的燈光下她的神色沉靜柔和,閉着眼睛,說:“沒事,睡吧……”
阿九聽她這樣說,沒有多想,蓋好被子,熄燈,很快就睡着了。
雲思晚睡不着,手放在了小腹上,滿腦子都是那張冷峻的俊顏,第一次滿心的挫敗,恨自己不爭氣。
他都那樣了,自己居然還是想着他,放不下。
寶寶,你會想爸爸嗎?
放在小腹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揪起衣服,用的指尖都發疼了。
…………
一夜無眠,第二天她起來臉色就不好,眼眶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
早餐阿九叫的是三明治和牛奶,雲思晚一聞到牛奶的味道就想吐,又怕被阿九看出什麼來,一直強忍着。
好在宮藍染很快就來了,讓阿九和十一去準備下,畢竟今天是薄淺徹的婚禮,佛羅倫薩的交通不會太方面,先打聽清楚薄淺徹他們會佔有哪幾條路,他們去機場的時候最好避開,免得耽誤登機的時間。
阿九一走,雲思晚迫不及待的就跑進洗手間吐起來,剛喝的幾口牛奶全吐出來了。
宮藍染站在一拍輕拍着她的後背,鳳眸裡流轉過心疼,“怎麼妊娠反應這麼厲害?等到了京城我給你找點止吐的偏方。”
雲思晚吐的差不多了,漱口後睥睨他,“你一個大男人怎麼知道的比我還多?”
放在她後背上的手一僵,眼神有一秒的遊離,避開她犀利的眼神,解釋:“昨晚上網查了,難道指望你這個連自己都不會照顧的人能照顧好自己,順利的九月懷胎生下孩子?”
雲思晚深呼吸,壓下噁心感,並未注意到他眼底隱藏的那些暗傷,癟嘴,又鄙視她昂!
宮藍染扶着她去牀上躺下,又問她有沒有想吃的,去給她買了,等她吃完就讓她休息。
反正他們是傍晚的婚禮,等她睡醒起來再走來得及。
有他在,雲思晚什麼都不用擔心,安心的睡了。
一覺睡醒是下午四點多,宮藍染收拾好所有的東西,阿九和十一也準備好離開的路線。
上車,十一親自開車,阿九坐在副駕,宮藍染陪雲思晚坐在車後座。
雲思晚側頭看着窗外的風景,面無表情,眼睛裡盡是他們看不懂的一些晦暗。
阿九和十一以爲是因爲薄淺徹的婚禮變沒有多想。
難過是一時的,相信時間久了,老大自然不會再爲那個男人傷神了。
車子一路疾馳向機場,因爲避開了一些擁堵的道路,沒有堵車,順利的抵達機場,換登機牌,過安檢,進入候機室。
雲思晚低頭看着自己的登機牌,這一走,也許這輩子她都不會再來這個地方了。
這段時間發生的就好像是做了一場夢。
有讓她覺得可怕的,也有讓她覺得美好的。
原以爲,這個夢可以做很久很久,卻沒想到這麼快夢就醒了。
——薄淺徹!
悄然覆蓋在小腹上的手慢慢的收緊,心也跟着收緊,一揪一揪的疼。
…………
薄家書房。
換上一身黑色禮服的薄淺徹站在書桌前,拿起桌子上的絨盒,打開紅色的寶石映入眼簾,腦海裡閃過一張臉。
古寒敲門而入,“薄少,時間到了,該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