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林子軒從藥箱裡面拿出了一小瓶碧綠色的藥膏,彎腰用棉籤沾了一些,塗抹在了程楚楚臉上的傷口上,“
就是太久沒有跟女人打交道了,這麼脆弱的生物,你可不能把她當成男人對待。”
“李昊可是把什麼都跟我說了,你現在才知道心疼,晚了!”
這句話說完,傅青雲猛地擡頭看了他一眼,林子軒瞬間乖乖閉嘴,快速的幫程楚楚處理臉上的傷口。
他將紗布纏好了之後,伸手就要去解程楚楚襯衣的扣子,卻被傅青雲伸手給攔了下來,“身上又沒有傷,你幹什麼?”
“還挺護着的。”林子軒笑了笑,從藥箱裡面掏出了一管藥膏扔到了他的手裡,擡腳就朝着門口的走去,在關門之前,還特意探頭交代了一聲,“她的衣服上有腳印,說明胸前或者腹部一定有淤青。”
“把這個塗上之後,我的藥箱裡面有紗布,其他的就沒什麼事兒了,我今天就不走了,有問題隨時叫我。”
他說完,就輕輕拉上了門。
傅青雲伸手緩慢的將她襯衣的扣子一顆顆的解開,露出了她胸前純白如玉的肌膚,隨着他的動作往下看去,果露的地方越是多,就越是觸目驚心,令人只是看着就不難想象她經歷了什麼。
只見那本來雪白的肌膚上面,此刻卻被一大塊淤青所霸佔,淤青有好幾塊,每一塊都很大,中心的位置泛着黑紫色,周圍的皮膚都因爲這些淤青帶了些粉紅,可見下腳的人到底有多狠毒。
傅青雲深吸了一口氣平復着自己的情緒,用指尖沾了一些藥膏塗在了那些淤青上面,手指微微顫抖着。
等他做完林子軒所說的一切,額頭上早就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楚楚。”他將程楚楚身上的整理好,靠在了她瘦弱的肩膀上,聽着她清淺均勻的呼吸聲,緩慢的閉上了眼睛,“我傅青雲在此發誓,永遠不會再離開你這麼久,不會再讓你一個人承受這麼多。”
雖然他沒有親眼所見,但是看着她身上的傷也可以猜到,這些天她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這句話落在了程楚楚的耳邊,她的長睫輕顫了幾下,掙扎着想要從一片混沌之中抽身而出,卻被沼澤一般的黑暗給拉了回去,再次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夜,越來越深。
凌晨的時候,窗外下起了暴雨,豆大的雨點狠狠地砸在窗戶上面,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響,房間裡面格外裡面安靜,不知道什麼時候,傅青雲也陷入了睡夢之中。
這些日子裡,沒有程楚楚陪在身邊,他沒有一日睡的安心。
程楚楚蒼白着一張臉躺在那裡,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溼,她的眉頭緊皺,蒼白乾裂的嘴脣裡輕喃着,“不要,不要,求你了……”
她邊說,邊輕搖着頭,頭髮已經因爲汗水的關係緊貼在了額頭上面,好像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求你了,不要這麼對我!”
程楚楚的聲音將傅青雲從睡夢之中叫醒,他看着她的樣子,急忙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我在,楚楚,不怕,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我。”
“不要!”她緊閉着眼睛,臉上的神情難過不已,淚水從眼睛裡面流了出來,看的傅青雲心疼不已,將她抱的更緊,“不怕,沒有人可以欺負你,不怕了,有我在。”
聽着他的聲音,程楚楚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些,可是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緊緊的抓着他的手,拼命的搖着頭,嘴巴里面喊出了後半句話,“求你了,傅青雲,不要離開我!不要……”
這話倒是讓傅青雲沒有想到,猛地愣了一下,隨即一顆心就軟成了一灘水,盡是對她的心疼,低頭在她的額頭上面輕吻了一下,嗓音低啞:“楚楚,我不會離開你的,放心吧,不會的。”
他捏緊了程楚楚柔弱無骨的小手,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這句話,直到懷裡的小人兒安靜下來。
傅青雲神色複雜的看着她,整整一夜,再也不敢閤眼。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的清晨,窗外的雨還沒有停下來,打在窗戶上匯成股流下,已經是早晨時分,天空依舊是灰濛濛的一片,叫人看了心生壓抑。
程楚楚的眉頭皺了皺,隨即慢慢舒展開來,長睫輕顫了幾下,掙扎着睜開了眼睛。
她直直的看着頭頂光潔的吊燈,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是……在哪裡?
現在的她不應該在那間黑暗無比的臥室裡面嗎?
程楚楚閉了閉眼睛,腦海裡面的記憶只停留在她昏迷過去的時候,可是眼前的場景明明白白就是在她熟悉的臥室裡面,美好的有些不真實,就像是她夢裡的場景一樣,再次回到了這裡。
她深吸了一口氣,剛想要起身坐起來,整個人就是一愣,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從身後傳來的體溫。
只是瞬間的功夫,程楚楚的一顆心就狂跳了起來,帶着些許的不可置信,她僵硬的轉頭看去,入眼就是傅青雲疲憊的神色,那雙熟悉的眸子裡面此刻已經佈滿了血絲,眼睛下面掛着一個大大的黑眼圈。
他們兩個對視着,誰都沒有說話。
程楚楚隱藏在被子下面的雙手早就已經緊握在了一起,手臂不自覺的顫抖着,終於還是忍不住打破了這一瞬間的安靜,“傅青雲?”
她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聲音裡面的顫抖。
“我在。”傅青雲淡淡的應道,伸手握住了她顫抖的手臂,就好似他們從未分開過一樣,堅定的又重複了一遍,“我在,從此以後,我一直都在。”
程楚楚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她咬緊了下脣,不想讓自己的哭的太過狼狽,可是這幾日積攢已久的思念和委屈都在這一刻涌上心頭,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瘋狂上涌的情緒。
“不哭了,沒事了。”傅青雲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