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傅青雲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看着她的樣子李昊也有些不忍,不着痕跡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臂,不敢看程楚楚的眼睛,“如果我告訴了你,你一定要冷靜,醫生說你現在的情緒不可以激動。“
“好。”她想也不想就答應了這個請求,可是接下來李昊的話,還是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立刻飛奔到傅青雲的面前。
只聽他道,“你昏迷了之後,我們沒有辦法拆除**,就都躲在了箱子裡面避難,可是,少爺他沒能進去,雖然跟**有一些距離,但是仍然受了重傷,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裡面,人還沒醒。”
這些話就宛如一把利刃,狠狠地紮在了程楚楚的胸口,將她的心臟劃的鮮血淋漓。
都是因爲她,所以傅青雲纔會因爲她而遭受這場無妄之災。
她呆愣的坐在那裡,臉上的表情有些凝固,眼淚順着臉頰滴落在了雪白的被單上面,整個人彷彿瞬間被抽走了靈魂,成爲了一具行屍走肉。
過了半響,程楚楚啞着嗓子開口問道,“重症監護室,在幾樓?”
李昊站在那裡靜靜的看着她,沒有說話。
她像是猜中了李昊的想法,嘴角浮起了一絲自嘲的笑意,“我不會去的,傅青雲他爲了我的命做到了如此地步,我不忍心將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費,我要好好的,保護好我自己,所以你就放心告訴我,我只是想知道他在哪裡而已。”
“我們的樓上就是。”李昊嘆了口氣,默默的走到了不遠處的沙發上面坐下,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說實在的,他因爲傅青雲的事情其實有些厭惡跟程楚楚相處,現在在這裡照顧她完全是因爲她的命是傅青雲救下的,如果傅青雲醒了發現她有了什麼事,他沒有辦法交代。
可是剛纔程楚楚失魂落魄的模樣,竟然讓他有些不忍心再去怪罪。
病房裡面異常的安靜,程楚楚靠在那裡,目光落在了窗外灰濛濛的天空上面,腦海裡面思緒紛亂,心口彷彿被壓了一塊巨石,讓她喘不過氣。
時宇的去向還沒有找到,現在傅青雲又爲了她昏迷不醒,她到底該怎麼辦?
從來沒有一刻程楚楚這麼的迷茫,不知道接下去的路應該怎麼去走下去。
天色愈來愈暗,她醒了一會兒之後就再次陷入了睡眠,因爲她睡覺的緣故,病房裡面沒有開燈,光線格外的昏暗,李昊因爲照顧她的緣故幾天都沒有睡好,現在也躺在沙發上面也禁不住睡了過去,發出了微弱的鼾聲。
程楚楚聽着耳邊的聲音,靜悄悄的睜開了眼睛。
她的身上基本上都是一些皮外傷,只有左胳膊是脫臼,動彈起來全身都在泛着尖銳的疼痛,可是儘管她疼的小臉發白,還是一瘸一拐的扶着牆壁站了起來,輕手輕腳的朝着門口走去。
病房的門基本上不會發出什麼聲響,她走走停停,最後打開門出去的時候,身上已經被汗水浸溼。
她對這個醫院不太熟悉,所以摸索了很久才找到電梯,加上身上有傷的緣故,程楚楚每走一步,都要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彷彿在刀尖上跳舞。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終於如願以償的到了重症監護室的門口。
重症監護室是全玻璃環繞的,方便家屬在外面看到病人的情況,所以程楚楚剛一走到這裡,立刻就看到了安安靜靜躺在那裡的傅青雲,只是一眼,就再也移不開自己的視線。
只見傅青雲面無血色的躺在那裡,修長潔白的手指上面帶着各種儀器和注射針頭,一張俊顏上面扣着呼吸機,凡是露在外的皮膚上面都貼着透氣的紗布,她可以清晰的看到,紗布下面那被爆炸薰成了黑色的傷口。
程楚楚直勾勾的看着他,猛地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裡傳來了窒息一般的疼痛,比身上的傷口還要疼百倍千倍,讓她疼的禁不住嚶嚀出聲,扶着面前的玻璃跪在了地上。
她說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感覺,只是知道深陷於巨大的痛苦之中,她看着傅青雲,彷彿他前一秒還在自己的眼前低吟淺笑,下一秒就成了這副衰敗的模樣,而造成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爲她程楚楚!
都是因爲她,所以才連累了傅青雲變成這樣。
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背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眼淚大滴大滴的落在了地上,胸口憋悶的幾乎快要爆炸。
程楚楚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臉上的淚痕還未消散,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恍惚之中,她好像聽到了傅青雲的聲音在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又很快消散在耳邊,她想要睜開眼睛看看,但黑暗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將她整個人吞噬。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李昊站在牀邊看着她,有些無奈,“昨晚看見你不在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去了那裡,你自己說過的話自己好好想想吧。”
她愣怔的點了點頭,腦海裡面再次浮現出了傅青雲的樣子,頓時就心痛的無以復加。
不過,程楚楚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就疑惑的擡眼看着李昊,“那個王琳跟你們一起進了鐵箱子裡面嗎?她現在在哪裡?”
她那天是爲了尋找時宇纔去的鋼廠,如果王琳還活着,那她這次一定要去問出時宇的下落。
李昊搖頭,站在窗口點了一根菸,“當時的情況太過危機,沒有人顧得上她,她的位置離**那麼近,可能現在已經連屍體都找不到了,怎麼了,你找她有什麼事情嗎?”
“我那天去鋼廠,就是想問出我弟弟的下落,可是王琳始終沒有說。”
程楚楚解釋道,眸子裡蒙上了一層落寞,現在唯一尋找時宇的線索也斷了,一時間她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到底是誰帶走了他!
李昊轉頭看了她一眼,把菸頭掐滅在了垃圾桶裡,“這件事情不能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