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譜背得如何了？”
接着，夢羽問到了“天尊”之曲的事。
“四天前，就背完了！”
琴珏笑得有那麼一點點得意和自豪。
“這麼棒？”
夢羽都有點訝異於琴珏的進度了。
看來，小露在暗地裡幫了自己很多。以後回去了，若是能夠，還是幫着把小露的那一份責罰也領了吧！
自己皮糙肉厚的，也就一百下板子而已，倒也沒什麼事兒，養養也就好了。
並且，若是自己，爹爹應該會手下留情。這樣不僅自己好過些，小露也好過些了。
夢羽在心底默默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盤。
“...嗯。”
琴珏笑得甜甜的。
“啵兒~小珏真是好樣的！”
夢羽心裡很舒坦，如同一個鄰家大哥哥一樣，給了琴珏一個可以暖化人心的笑容。並且，還在琴珏的額頭上，像是對待紫露一樣，給了一個親吻。
在暗處看着這一幕的琴江，眼眸中閃爍着些危險的光彩。
“那夢羽哥哥接下來有什麼安排啊？”
琴珏的小臉微紅。
“接下來，夢羽哥哥讓你甄狄師叔教你‘天尊’之曲好不好？”
夢羽輕鬆道。
“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是師父呢！”
琴珏感覺自己真是從地獄和天堂之間來回走了一遭。
“你就這麼怕你師父嗎？”
夢羽都有點覺得琴珏跑偏了——對琴江的認知跑偏了。
“呃...”
對於夢羽的問題，琴珏有點不敢回答。
“不至於吧？嚇成這樣？”
瞧着琴珏那副怯生生的樣子，夢羽不由打趣道。
但夢羽也在心底暗道，看來情況出現了變化。原本這師徒之間就有頗多隔閡，但隨着和琴江接觸時間的逐漸增多，以及見識到琴江的某些手段，琴珏對琴江的認知也在逐漸地被顛覆。畢竟，以前在門派裡面對琴珏的琴江，是帶着一副溫柔師父面具的。但下山以後，少了道英這個橫亙在師徒之間的亂源，加之琴江對待性命攸關之事的認真而使出的各種馴服其他師弟的手段，都讓琴珏看在眼裡。自然而然，琴珏心裡逐漸就積壓了不少的陰影。再加之，琴珏本就溫馴，更是無法接受琴江冷酷和殘忍的一面。雖說的的確確是在琴珏的心裡樹立起了琴江足夠的威懾力，但卻因爲害怕而不親近，這般也是兩者之間的障礙。師徒之間，原本就是應該既有愛，又有怕的，恩威並施，雙管齊下。看來，應該花些心思調整一下拉攏師徒之間關係的方案了。畢竟，今時已不同往日。
“總之，我以後再也不敢惹師父了，太可怕了！”
琴珏覺得惡寒般的總結道。
“你師父其實是很溫柔的。”
夢羽笑得像三月裡的春風，爲琴江開脫道。
然而，與此同時，夢羽也在心裡暗咒自己可真是虧心！
說這話，也不嫌打臉！
今天早上才被教育了！
哎...不過，爲了琴江和琴珏之間日後的通力合作，也只有虧心一把了！
“打死我，我也不信！”
琴珏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
“真的~~~”
夢羽稍稍拖長了尾音，認真道。
但在夢羽心裡，還是有點點虛火的。
難不成是自己的演技退步了？
我說的話，這麼認真的表情，琴珏也不信？
難不成這孩子是真的拿給琴江嚇得太狠了，這話兒都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夢羽哥哥，你是不是受到師父的威脅，才這麼說的啊？”
琴珏想到了一種自認爲非常靠譜的可能，還一臉的篤定。並且，還一邊說，一邊點頭，似是在證明自己說得多麼正確無誤。
“這話從何說起啊？”
夢羽頓時覺得自己更加哭笑不得了。
還受到威脅？
呵~
自己難道不是天天都受到琴江的威脅嗎？
不過...
“師父動不動就拿鞭子教訓人，夢羽哥哥也很怕吧？”
琴珏的眼睛裡閃爍着恐懼。
“哎...習慣就好。”
想着似乎在這件事上也沒有多少可以轉圜的餘地了，夢羽也只得認了，輕聲嘆息道。
但剛剛嘆息完，夢羽就發覺了一點不太對勁的地方。或許，這是一個機會。
夢羽暗暗在心底打算着。
“什麼叫做習慣就好？”
琴珏簡直覺得自己的認知被顛覆了。
夢羽哥哥是瘋了嗎？
就這麼喜歡被教訓？
不會吧？
夢羽哥哥那麼喜歡求虐？
“多被你師父教訓幾次，就好了。”
夢羽笑得有點勉強又無奈。
不過，於夢羽這種曾經下過地獄的人而言，琴江那些手段，還真是拿不上臺面。只是，現在的自己，由靈體變爲實體，又靠靈血供養，算是半個人了。這肢體的五感，也逐漸變得和人一樣，只是感覺不會有人的感覺那麼強烈罷了。尤其是雙修的逐步發展，以及心靈相通之術的逐漸提高，就更是如此了。
但還是有感覺的。
“還是不要了！呃...”
琴珏覺得自己現在就在寒風中裸奔。
“跟你開玩笑的~~”
夢羽拍了拍琴珏的肩，輕言笑道。
“這個玩笑會把人嚇死的，比起今天那些東西還要讓人害怕！”
琴珏各種恐懼中。
“這話可不要讓你師父聽見咯~否則，有你好看的！”
瞧着琴珏這副情態，夢羽覺得好生有趣，不由又一次起了打趣的心思。
“啊？”
琴珏聽到這話，臉都慘白了一分。
“哈哈哈！小珏真的很不經逗呢！”
夢羽覺得琴珏的反應有趣極了。
“夢羽哥哥真討厭！”
琴珏都快恨死這個拿自己開涮的夢羽哥哥了。
“言歸正傳。後天，你就去找你師叔學習吧！我會給主人說一聲的。”
夢羽笑罷，終於收斂了神色，說起正事。
“哦...夢羽哥哥，我能夠問你一個問題嗎？”
琴珏點點頭，答應了下來。頓了頓，才稍稍有點面露難色地徵詢道。
“什麼問題？”
夢羽以爲琴珏是要問和“天尊”之曲有關的問題。
“師父那麼霸道，你是怎麼忍受他的啊？”
然而，超出了夢羽的預計。
琴珏很是爲難地問道。
“忍着，忍着，就習慣了唄！”
夢羽相當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當然，除了因爲琴珏的問題，就是因爲琴江了。
“夢羽哥哥，你一定是我平生最佩服的人！”
琴珏簡直對夢羽崇拜得不要不要的。
“你這傢伙兒~‘天尊’之曲要好好學，否則的話，我可不比你師父好說話！”
夢羽簡直對琴珏這句讚歎不知該不該照單全收，只得賞了琴珏一個暴慄。
“是！是！是！我一定認真地學！”
被賞了個暴慄，琴珏可不敢造次了，趕緊一臉的乖乖兔樣。
“小珏，你認爲你師父和你甄狄師叔有什麼不同？”
瞧着琴珏的這個情態，想着之前發現的一個不太對勁的地方，夢羽覺得，有必要得好好掰扯掰扯了！
琴珏已經跑得太偏了！
就照這麼個情況下去，琴珏遲早得認爲琴江是個惡貫滿盈十惡不赦的惡人。
不行！
不能在琴珏心裡建立琴江這麼一個負面形象，這太影響未來他們之間的合作了。
夢羽想了想，打算從另外一個比較好的託詞入手，遂問起了琴珏有關琴江與甄狄之間的認知，看看哪個地方比較薄弱，然後攻其要害，給琴江塑造一個好點兒的形象。
當然，要是在幾千年之後，夢羽或許能夠知道，他的這個行爲叫做危機公關。
“夢羽哥哥，你指的哪一方面？”
夢羽沉穩下來的語氣，讓琴珏覺得夢羽此時沒有和自己開玩笑，應該是想要告訴自己一些什麼，遂反問道。
以前，紫露就說過，夢羽問他問題的時候，最好問清楚夢羽問的是什麼，不要胡咧咧。夢羽不喜歡做事沒有效率，拖沓的情況。並且，從琴珏本身來說，也不希望夢羽太辛苦。畢竟，自己那麼多廢話，也是在耽誤夢羽哥哥難得的休息時間。雖然自己很喜歡夢羽哥哥，也很喜歡夢羽哥哥說話的聲音，但不應該給夢羽哥哥帶來困擾纔是。
“不錯嘛，在小露的指點下，現在知道該怎麼有效地說話了！”
夢羽對於紫露的幫扶，甚是欣慰。
當然，這也堅定了夢羽要替紫露領罰的心思，但至於無真子幹不幹，就不是他能夠控制的了。
“那是紫露用心。”
琴珏帶着嬌羞，淡淡一笑。
“回頭好好褒獎他！”
夢羽心情甚好。
“所以...”
琴珏的眼睛裡帶着點徵詢的味道。
“我指的是他們的琴曲方面。”
夢羽直白道。
原本夢羽就是想通過這一點，來爲琴江重新塑造形象的。否則，恐怕琴珏以後只會把琴江當做是牛鬼蛇神了。
“師父的琴曲，看似溫柔，實則霸道。就如同平靜的大海一樣，看着平平靜靜的，你卻不知道他有多深遠，有多寬廣。而這樣的平靜，卻使得你就更加不會知道，這海究竟能夠爆發出多大的能量。而此等能量卻十分驚人，鋪天蓋地，讓人無所遁形！尤其是師父的‘雷霆萬鈞’，更是師父所有招式中的翹楚，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驚天動地，讓天地失色！特別是到了**階段，更是隱隱有龍吟之聲，破空而出，可謂精妙絕倫！而甄狄師叔的琴曲，大多都是十份溫柔的。就像是山間的流水一樣，雖然安靜，卻潤澤萬物。但是，甄狄師叔的琴曲雖然是走的陰柔一路，但卻柔中帶剛，並不完完全全是那種柔柔美美的樣子。初次聽來，就像是一個氣定神閒的書生正在提筆描摹，漸漸地就開始變得像是在使用判官筆與敵人打鬥一樣。不像是師父的，絕大多數純粹走的是剛猛霸道一路。”
琴珏經過仔細思索之後，緩緩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