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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平淡如流水。

西澤爾撇了撇嘴。

這話大概也只有他說得出來了。

任何人一輩子估計都做不到他這周做的事中的一件。

他問總理討來手令,以一個“普通”警察的身份調動特種部隊。

招來意大利各大航空公司的部門經理,嚴密關注入境的乘客。

意大利所有可以降落私人飛機的機場主管被一一召見。

這下還都只是檯面上的事。

檯面下,又有誰知道這位意大利之光與那些黑道分子作了多少交易。

總之,西澤爾這個名字想要與平淡並存真的事很難很難。

拿出鑰匙,開門。

聽到極爲嘈雜的聲音。

“對,就是這樣,左邊,”

看到他回來,原本玩到樂不思蜀的某人回過頭,

“嗨,西澤爾,你回來啦!”

“我回來了。”

瞄了眼屏幕,“這種弱智到極點的遊戲有什麼好玩的?”

馬上跳了起來,“不准你污辱我的真三國無雙!”

“是是是,你的真三國無雙。晚飯吃什麼?”

不知不覺間,敵人已經攫取了大片的領土。

他的放縱讓格林一寸寸蠶食他個人的空間。

不過是三四天的時間,那傢伙就表現得好象跟他是數十年的老朋友一樣不客氣。

先搬過來的是衣服,然後是一堆書,最後發展到連PS2也堂堂正正的擺在了他的電視機前。

無話可說。

不過他自己也難辭其咎,鑰匙畢竟是他親手給出去的。

至於原因,懶得深究。

給房間裡找一個太陽感覺也不錯。

“晚飯啊,叫外賣吧。”顯然電視機前的人還沉迷在真三國無雙中。

撥個電話,叫了份海鮮披薩加一份意大利麪。

坐在沙發上,欣賞那個人時時刻刻不同的精彩表情。

“你在偷看我!”格林回過頭來,大刺刺地說。

“不,我看的光明正大。”贏弈輕笑。

“切。”

果然,還是小孩子啊。

活力好象是組成他的唯一元素。

已經放棄在他身上尋找什麼人的打算了。

那個人,抽去身上所有的惡質,所有的暗黑,所有的狡猾大概才能勉強和這個小孩有那麼一點點地相像吧。

“喂,西澤爾,我肚子好餓,外賣還沒送到嗎?”

補充一點,勇氣方面也差不多。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這小鬼好象就不曾把自己狼藉的聲名放在心上。

他這個地獄騎士的封號,至少有一半是來自於辦案時對於無辜羣衆的生命的無視。

“還沒到,你再等一下吧。”

安撫似的摸了摸他的頭。

丁冬,門鈴響了。

“我去開門。”格林從地上跳了起來。

“請問,是西澤爾先生家嗎?”

格林搔搔頭,門外是一個年過七旬的老人,怎麼看都不像是送外賣的。

“西澤爾,有人找你。”

贏弈走到門口,““你是?”

“是這樣的,八個月前你和安德列先生在我這兒定了一幅拼圖。很不好意思,前陣子我生病了,所以拖到現在才做好。”

拼圖?

腦子裡開始反映相關名詞。

他想起來了。

那還是在QUICKSHUFFLE成功之後,他們爲了慶祝,在米蘭各大景點拍了N多照片,結果某人心血**挑了一張說要去做拼圖,自己也就由着他去了。

“啊,謝謝你了。”

接過拼圖,贏弈握了握老人的手。

“對了,多少錢?”

“這個,當初安德列先生已經付過了。”

“是嗎?”

“我告辭了。”老人彎了彎腰,就此離開。

西澤爾打開蓋子,被格林一把攔下。

“你能不能小心點,知道現在多少人想要你的命嗎?居然也不檢查一下就收了。”

甩開他的手,小心翼翼的取出用作模板的照片。

小孩子一臉傷心。

他管不了那麼多。

曾經的甜蜜一寸寸淹沒心田,照片上的他和他笑的多麼燦爛。

物是人非事事休。

把木片撒落一地,開始努力拚起逝去的幸福。

已經意識不到諸如時間這種東西。

或許有人來敲過門吧。

他不知道。

一片片,拼出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脣,他的笑容。

俯下頭,印上深深的吻。

毫不溫潤的觸感,依然甘之如飴。

天,大概是黑了吧。

有人開了燈,他不知道。

繼續一片片的拼。

就剩下最後兩塊了,卻怎麼都不對!

不是,不是這樣的啊。

閉了閉眼,一揮手,把所有的全部打亂,重新開始。

“西澤爾。”

誰?誰在叫我?

一片,兩片,三片……

爲什麼還是不對?

再重來。

數個小時的趴跪姿勢已使的他全身痠痛,頭昏眼花。

鍾,大概敲過十二點了吧。

“西澤爾!”

格林終於看不下去了,“不要拼了!”

一手推開,“不要管我。”

“西澤爾!你這樣是不會有結果的,說不定,說不定是這個樣板本身錯了呢?”

樣板本身錯了?

贏弈迷茫的擡起頭。

“是啊,這很有可能啊,那位老伯伯年紀那麼大了,又剛生過病,在這種天空和地平線相交的地方出點錯是很有可能的啊……”

格林還在滔滔不絕的說着。

贏弈的大腦卻開始轉着別的些什麼事情。

DNA比對是不可能出錯的,但如果用來作爲標準的那份DNA根本就是錯誤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