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昂和雨心蕊到了那個坊市,就馬上找了間客棧,要了個天字號客房。
出入客棧的修士,以及那些客棧侍者們,看見高昂竟然和安道宗第一絕世美女雨心蕊笑語晏晏、親密無間的走入客棧,還只要了一個房間,都驚訝得幾乎瞪掉了眼珠子,甚至都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
幾乎都覺得這個世界已經瘋了。
不過,懾於雨心蕊的身份,這些人都不敢造次。
兩人當然不在乎這些,坦坦蕩蕩的走進了房間,開啓了陣法。
雨心蕊含情脈脈的看着高昂,看着看着,白嫩的臉頰忽然變得一片酡紅,咬着高昂耳朵糯糯的低聲說道:“高郎,要我。”
一番纏綿終了,兩人就在衆多詫異、驚羨和鄙夷的目光之中離開了客棧。
不久後,兩人就來到了安道宗山門兩裡外,是時候暫別了。
就在此時,忽然有三個女修向他們飛了過來。
領頭的是一箇中年女修,樣貌略顯平凡,境界卻挺高,金丹後期;另外兩個,則是容顏美豔的年輕女修,都是築基中期。
那個中年女修看見雨心蕊,滿臉笑容,眼中帶着熱烈的親情,就好像姐姐看見妹妹一樣,拉起雨心蕊的手,非常興奮的道:“心蕊,真是太好了!幾個月不見,你竟然就晉級金丹初期了!實在是太好了!你實在是太厲害了!”
那兩個築基女修也趕緊都雨心蕊面前鞠躬行禮:“參見雨師姐,恭喜師姐成就金丹!”
雨心蕊非常謙虛的笑道:“安姐姐,晉級金丹而已,算不上什麼,離元嬰還遠着呢。月嶠師妹,晴婷師妹,你們的修爲也進步了很多,繼續努力,爭取儘快結丹。”
旋即拿出三個裝着幾顆六階固神丹的玉瓶,作爲她喜結金丹的禮物分別送給了三女,當然了,這也是這三人和她的關係比較親近的緣故,她纔會送出如此珍貴的靈丹。
那兩個築基女修趕緊雙手收起禮物,恭敬的道謝,那個中年女修安姐姐則坦然受之,然後上上下下的看了高昂幾眼,然後略有懷疑的問道:“你就是那個十大渣男之一的高昂?”
高昂頓時苦笑不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
雨心蕊聽了,當然非常惱怒,但那安姐姐對於她有點特殊,不好直說什麼,唯有對高昂笑道:“高郎,這是從小照顧我長大的安南珍師姐,這是我兩個同宗師妹,宋月嶠和衛晴婷,你們認識認識,免得以後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認不得自家人。”
言語之間,“自家人”三字已經很委婉的告訴安南珍,高昂乃是她最親的人。
旋即,馬上對高昂密靈傳音道:“高郎,她是我小時候師尊請來照顧我的同宗師姐,也是我師尊的族親,有點自以爲是和偏聽偏信,但爲人還算不錯,很是主動照顧後輩,你別爲她的話生氣。”
高昂當然不會爲了這點小事發怒,只是有點無可奈何的對雨心蕊笑了笑。
不過安南珍卻不依不饒,瞪着高昂繼續說道:“高昂,我不管你的嘴巴有多甜,騙了多少漂亮女修,但絕對不準騙到我雨師妹的頭上來!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雨心蕊終於忍不住火氣了,淡淡的對安南珍說道:“安姐姐,高昂和我師尊一樣,是我最親的人,你們好好相處。好了,我要回去見師尊了。”
旋即伸手輕輕的撫摸着高昂的臉,深情的說道:“高郎,想着我,事事小心。”
言罷深深的看了高昂一眼,咬着牙轉身,飛入了山門之中。
宋月嶠和衛晴婷兩女看見雨心蕊竟然對高昂如此深情,頓時都覺得匪夷所思無法想象,但她們的身份和雨心蕊差得太遠,即使心中有話,也不敢輕易說出來。
但安南珍還在喋喋不休的對高昂說道:“高昂,我還真有點佩服你,心蕊這麼聰慧,居然都被你騙了,你真厲害,但你最好到此爲止,否則我絕對饒不了你!”
高昂微微一笑,拱了拱手,什麼話都沒有說,駕馭起飛劍,以比普通築基初期稍快一些的速度離開了。
幾個月前,他都還是煉氣九層,現在如果真實顯示築基後期的話,必然會引起他人的詫異和疑心。
鹿鳴城之中,不是沒有修士幾個月時間,就從練氣九層飆升到築基後期,但那都是湯玉秀那一類妖孽天才,鳳毛麟角,絕對不是他這種混雜五靈根的散修。
所以,爲了避免麻煩,他只好顯示築基初期,等過一段時間再顯示築基中期。
等高昂的背影消失之後,衛晴婷就忍不住小聲啐道:“果然不愧爲三大城十大渣男之一,騙了一個又一個,現在竟然還騙了雨師姐!”
“衛師妹,不可隨便亂說!”
宋月嶠則皺起了眉頭:“雨師姐多麼玲瓏剔透的人兒,怎麼可能被他騙了呢?不可能啊?也許別有內情也說不定,傳聞這種東西,很多時候都不靠譜,說不定高昂並不是那些人說的那樣是個渣男。”
安南珍馬上嗤之以鼻:“哼!騙了湯玉秀湯仙子在先,但爲了得到黨前輩的東西,馬上就拋棄了湯仙子,不是渣男是什麼?那麼多人親眼目睹的事情怎麼會有錯?”
宋月嶠不敢和一直都很照顧自己的前輩安南珍頂嘴,心裡卻暗道:“有些時候,親眼所見都未必爲真,就更不用說那些傳聞了。”
高昂離開安道宗的山門之後,很快就又經過那個坊市,掠過了坊市山腳的散修地攤。
就在此時,他忽然臉色一喜:“竟然是他?怎麼來這裡擺攤了?去找他問問,到底是從哪裡得來那個殘缺石雕。”
原來,在那處散修地攤的攤主之中,有一個眉須皆白的煉氣八層老修士,赫然就是當初在中央城區最大散修坊市擺攤賣殘缺石雕的那個老者。
自言自語間,高昂就放緩了去勢,然後降落下去。
但忽然間,他心中就咯噔一跳,因爲他發現,那個老者的攤位上,竟然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殘缺石雕!
這使得他立刻大起疑心。
那個老者有兩件同樣的殘缺石雕?但卻分開兩次擺賣?
但按照此人上次對這個殘缺石雕的開價,搭上其它六件才三百下品靈石的情況看來,這個可能性極低。
又不是什麼珍稀寶貝,天下間只有兩件了,分開賣才能利益最大化。
或者說,那個老者從某個遺址分兩次挖掘出兩個同樣的殘缺石雕?
乍一想,這倒有點可能,但細細想來,卻是十分值得懷疑。
能夠讓煉氣八層修士隨便挖掘的遺址,恐怕已經被挖掘了無數次,那個老者九成九會一次過的挖了個遍,之後再回去挖掘那個遺址的可能性很小。
總而言之,那個老者竟然在不同的散修坊市擺攤,賣相同的一個殘缺石雕,雖然未必一定有問題,但也實在有一些不可忽略的疑點。
對於一向相信墨菲定律的高昂來說,一件事情一旦有了某些不好方面的疑點,他都會非常謹慎,絕對不敢無視那些疑點,甚至將那些疑點做爲他立下判斷和採取行動的依據。
因此,他雖然非常想要那個石雕,也非常想問一問那個老者從哪裡得來,但也只有咬牙將這個誘人的想法暫時壓下。
但他已經開始降落,這個時候離開就有點突兀了,說不定反而會引起那個老者的注意,萬一此人真是他懷疑的那樣,乃是一個元嬰大佬僞裝的呢?
落到地面之上後,他當然不敢馬上就過去,而是非常自然的從散修地攤的一頭開始,一個挨一個的看了過去。
待看到那個老者的地攤時,他略略掃了一眼攤位上的那些殘破物件,就有點鄙夷的笑了:“我說老哥,你這些寶貝怎麼還沒有賣出去啊?”
他當然不能裝着不認識,修士的記憶力驚人,才見過不久,怎麼就可能忘了呢?
那個老者顯然也還認得他,哈哈笑道:“小哥,哦,不對,您都築基了,該叫前輩了。前輩,真是巧啊,又遇見您嘞,咱兩還真是有緣分!這不,我又找到一個上次你喜歡卻沒得成的好寶貝,您還要不?算你便宜點,兩百如何?”
言罷拿起那塊殘破石雕,遞給了高昂。
高昂隨手接過,頓時心中一震,因爲他竟然從那個殘缺石雕之中感覺到一種不同空間的氣息波動!
他領悟了一丁點空間奧秘之後,對不同空間的氣息非常敏感,再次接觸那個殘缺石雕,就有了之前所沒有的不同感受。
但表面之上,他卻是沒有半點波瀾,只是淡然瞥了一眼那個石雕,然後就遞了回去,笑道:“老哥,兄弟我今兒個可沒那興趣了哈,你就當寶貝好好留着,沒準兒能成爲傳家寶。哈哈哈,回見了您嘞!”
言罷頭也不回的走到對面的攤位,細細看了起來。
一會之後,那個攤位的中年築基初期女修攤主就拿起一個化石模樣的物件,對高昂推薦道:“兄弟,你看看這東西,很有可能是傳說之中的渡劫傘,甚至和幾千年前那一把是一對兒的,看你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又已經築基,將來一定前途無量,姐就和你結個善緣,半價給你,賣別人三千,就賣你一千五,你看怎麼樣?”
高昂看了看那根長棍不像長棍、槍戟不似槍戟的玩意,從鼻孔裡重重的哼了一聲,轉頭就走。
走的時候,嘴裡還嘟囔着道:“真是,個個都把我當成棒槌了啊?什麼玩意,我呸!”
接着,繼續一個接一個攤位的看了下去,逛了一個多時辰,看了兩千多個攤位,竟然才花了三百五十下品靈石買了一株真假難辨的所謂“安神草。”
事實上,若真是真的安神草,別說三百五十了,三億五千萬都買不到!
所以,將“安神草”賣給高昂的那個年輕男修攤主,都忍不住衝着高昂的背影低聲啐道:“真是個棒槌!”
那個老者看到此時,就黯然的搖了搖頭,將神識從高昂身上收了回來。
幾乎是同時,高昂也感到身上若有若無的一絲氣息消失不見,這才暗中鬆了口氣。
當真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高昂對這一句話很厭煩,但也只有非常無奈的低下了高昂的頭顱。
到了這個時候,他對那個老者的懷疑就更加深了,也就不敢立刻離開,再花了將近兩個時辰將剩下的幾千個攤位看完之後,才非常失望的搖着頭御劍飛走。
但他還是不敢認爲就此完全沒事了,轉向往東,飛到三百多裡外另外一個散修坊市,繼續一副要到散修坊市淘寶的模樣。
那個散修坊市的規模更大一些,所以等他逛完之後,天已入夜,他於是就飛到了半山腰,那裡正是非常出名的大德通樂道坊市,有最好的酒館和湯藝館。
來這裡的人,夜晚的時候,就沒有幾個不去那些酒館或者湯藝館坐一坐的,高昂也不想顯得例外,飛到酒館長街的上空,找準了那個最著名的飛蛾酒館,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