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之後,高昂就忍不住搖頭苦笑,心中喃喃自語:“輪迴鏡夢花這種東西,極有可能就是一種幻想,根本就不存在,我怎麼能夠得到?飛蛾酒館的東主怎麼這麼不靠譜?”
也難怪他對輪迴鏡夢花絲毫不抱希望,因爲這種東西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傳說之中,輪迴鏡夢花在虛空之中自然誕生,至於到底是什麼樣的虛空,卻也衆說紛紜,有說是九天之外的虛無之地,有說是虛幻的九幽虛空,又有說是人爲的極陰絕墟,總之,因爲沒有人得到過此花,怎麼說的都有。
同樣,對於此花的成型,有人說至少萬年,有人說至少十萬年,更有人說至少五十萬年,反正沒個準數。
但對於它的功效,衆人卻是出奇的一致,也許是幻想的出奇一致。
說是喝了它所泡的茶,就能即刻沉睡入夢,至少沉睡七天,然後在夢中經歷自己此生輪迴之前的人生。
在夢境之中,前世人生所有的經歷,無論快樂抑或痛苦,所有事情都一樣一樣的重新經歷一遍。
而且夢境極真,猶如真實存在,毫無半點虛幻之感。
至於能夠經歷多少世的人生,那就要看個人的造化,夢境中經歷的人生次數越多,自然就是越好。
醒來之後,無論原本是什麼修爲,神識至少都會提升一個大境界,最差的都會增強一倍,道心也因爲經歷了種種不同的人生而變得堅不可摧,從此幾乎與心魔絕緣。
因此,這輪迴鏡夢花茶乃是所有修士都夢寐以求的絕世珍寶。
元嬰後期修士感悟到契機要晉級化神之前,如果喝上幾杯輪迴鏡夢花所泡的茶,絕對可以輕鬆度過晉級過程中最艱難的業火心魔大劫。
但非常可惜的是,這輪迴鏡夢花茶由始至終都只是停留在傳說或者幻想之中,從來就沒有聽說過有哪個修士得到過。
久而久之,所有修士都把這種奇妙的花當成一個幻想甚至笑話來看待。
所以,高昂纔會忍不住心中嘀咕。
不久之後,高昂就帶着非常疲憊的海波平,來到了大德通那座洞府租賃高峰,迅速租賃了一個普通甲等洞府一個月,然後進了洞府,並開啓了所有五階陣法。
兩人坐好,海波平就非常無奈的苦笑:“高前輩,那筆靈石,晚輩恐怕是還不起了。”
高昂真怒了,喝道:“海兄,當初你還說過,即使你築基了我還是煉氣,你我一樣是朋友,一樣平輩相稱,你看你現在,叫我什麼?”
海波平卻是極之黯然的垂下了頭,掩飾了自己眼中的淚花,咬着牙道:“當時是我不懂事。”
高昂長長的嘆了口氣,一個清水訣過去,將海波平亂糟糟髒兮兮的頭髮和麪孔沖洗乾淨,然後一支風刃術過去,將海波平的頭髮剪短,基本恢復了他之前的模樣.
接着才緩緩的說道:“海兄,只要我們之間不負初心,沒有做出違背道義的事情,我們就一日是朋友,終生都是朋友。”
緩了緩,繼續說道:“你現在的境況確實很糟糕,丹田經脈留有暗傷,神魂也有所受損,所以你就覺得你已經是完全沒有希望的廢人,也就不願意認我這個朋友。”
“難道你以爲,你得風光成就我才能認你做朋友?你出了問題,我就不認你做朋友了?荒唐!朋友有難,我卻袖手旁觀,算哪門子的朋友?”
“所以,給你自己一個機會,也當做是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盡一盡朋友的職責,盡我所能來幫你度過這個困境。”
海波平聽高昂說得誠懇,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嗚咽着說道:“高兄,多謝了!但我的神魂已經受損,沒有七階補魂丹,根本就無藥可救,這一輩子也別想築基了!”
高昂笑了:“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沒有七階補魂丹?”
海波平苦笑:“補魂丹的幾味原料靈草已經絕種多年,現存的補魂丹都是一千多年前遺留下來的,即使還有,也都在那些元嬰大佬手中,我怎麼能夠得到?”
高昂看見海波平終於燃起了一點鬥志,就不再廢話了,直接拿出兩顆七階中品補魂丹和《驅魘淨神咒》遞給了海波平,然後低聲說道:“這是兩顆補魂丹,這是一篇法術。”
海波平看着高昂用玉碟盛出來的那兩顆淡青色靈丹,頓時驚得張大了嘴巴,好一會才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這真……真真……真是補魂丹?”
他當然不會認爲高昂會欺騙他,他純粹就是不相信高昂能夠得到補魂丹而已。
高昂看見海波平瞠目結舌的模樣略微有點好笑,忍不住非常難得的開起了玩笑:“當然是補魂丹。你知道我是誰嗎?天選之子,什麼好東西沒有?快吃了,我幫你護法。”
海波平重重的呼吸了好幾口大氣,終於平復了一下心境,趕緊說道:“高兄,我不是質疑你,我只是覺得太不可思議而已。而且,我用一顆就夠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高昂就擺了擺手說道:“我還有要事在身,這個甲等洞府又相當安全,所以就不一直陪着你了,等確定補魂丹對你有效就走,給你留多一顆,也只是防備萬一你的神魂損傷有什麼特殊的問題,一顆不夠用。”
“好。”海波平也不言謝,深深的看了一眼高昂,馬上就走入淋浴間清淨身軀後出來,拿起一顆補魂丹吃了下去。
他神魂的受損程度比洪家平的要輕很多,補魂丹也就很快起效,不到兩刻時間之後,他的頭頂之上就有黑霧逸出,臉上的灰敗之色也開始慢慢的消弭不見。
高昂看見此狀,於是將一個儲物袋輕輕放下,然後離開了洞府。
他在酒館的時候,就發現海波平的儲物袋已經沒有了,所以就準備了一些東西留給海波平,東西不多,只有兩百萬下品靈石,一顆五階上品築基丹,一株淬骨草,一顆霧露玉果,還有極品法器飛劍兩套,中品極品靈器飛劍各兩套,還有一些必備的四階靈丹符籙,以及足夠分量的食用物資。
出了大德通那座山峰的護山陣法之後,高昂忽然露出一絲冷笑,但並沒有回頭,而是落到山腳下的坊市,隨意找了個食肆,點了份靈食靈酒。
就在此時,三道劍光飛來,也落到那個食肆門口。
飛劍上三人,一個是築基後期中年女修,一個是築基中期青年女修,還有一個是築基中期青年男修。
那個築基中期青年女修最引人矚目,因爲她不僅僅有一副絕美的顏容,還有一副能夠令所有男人都血脈噴張的火爆身材。
那種翹挺鼓盪,那種妖嬈嫵媚,極致到用人間尤物來稱呼都不足以描述她全部的誘*惑力。
三人走入食肆,那個中年女修就衝高昂笑道:“小老弟,這麼巧啊,我們一起坐?”
高昂也笑着點頭:“好,一起坐。”
當初他和雨心蕊回到北門外坊市時,他去詢問爲何當時那麼多修士擁擠在坊市,問的就是這個中年女修,此女態度非常好,還誠心邀請他一起去秘境。
不過當時此女還是築基中期,現在就已經是築基後期了。
坐下之後,中年女修就自我介紹道:“我叫柴青蕾,這是我的妹妹柴青芝,這我妹妹的道侶包德庸。”
高昂也不隱瞞,說道:“我叫高昂。”
柴青蕾遲疑着問道:“你叫高昂?你就是對湯玉秀湯仙子始亂……什麼的那個高昂?”
高昂笑了:“正是鄙人。”
柴青芝馬上就冷冷一笑:“哦,原來你就是那個無恥的渣男,我就說了,你怎麼看起來那麼不順眼呢!”
包德庸聽了,趕緊對高昂抱拳連連道歉道:“高道友,別誤會,別誤會,別生氣啊,內子只是一時嘴快,沒有其它意思。”
高昂原本也沒心思和一個女人計較這些,剛想說沒事,就聽柴青芝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指着包德庸怒喝道:“包德庸!我受夠你了!你他×媽的總是這麼一副窩囊廢的樣子!他就是那個渣男,我說他又怎麼啦?說不得了?用得着你替我道歉?啊?!”
“包德庸,我看你就是起壞了名字!一輩子都是這麼庸庸碌碌窩窩囊囊!什麼事情都軟綿綿的,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就不知道我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了你!你就不能勇猛一些,霸道一些?啊?!在這個世界,像你這樣的,就是窩囊廢,就是廢物!”
“我告訴你,包德庸,你看看人家趙博武,和你一樣都是三十三歲,但人家行事雷厲風行,爲人剛猛霸道,那纔是男人該有的樣子!他現在已經是築基後期頂峰,半隻腳都踏入了金丹!甚至可能已經晉級金丹了!你看看你,啊?幾天前才勉勉強強的晉級築基中期,比我還晚了一年!這輩子你都別想金丹了!”
包德庸等柴青芝發泄了一會,稍稍停下來的時候,趕緊陪着笑臉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啊,我的心肝寶貝,我只不過是想大家好好說話,以免引起誤會而已,哪裡是替你道歉?你又沒說錯,怎麼需要道歉?我最愛你了,怎麼會說你的不是呢?”
柴青芝又是“啪”一下拍在桌子上,怒喝道:“包德庸,你愛我個屁!我當初嫁給你,原本以爲你能夠讓我過上好一點的生活,讓我能夠安穩的修煉,但想不到,嫁給你之後,我還要像條狗一樣,四處奔波忙碌!”
“包德庸,我告訴你,男人沒本事,又賺不到足夠的靈石,就別張嘴閉嘴都說愛愛愛!愛個屁!我想要什麼你都給不了我,你怎麼愛我?啊?!愛個屁啊,愛!”
包德庸頓時被罵得臉色漲紅,無可辯駁,慢慢的閉上了雙眼,緩緩的低下了頭。
頓時也引得食館中其他人紛紛注目。
而柴青蕾似乎已經對這一幕司空見慣,也不說話,就只是給了高昂一個歉意的眼神,然後就叫了靈食。
高昂張了張口,原本想多嘴爲包德庸說句話,但看見包德庸痛苦至極的低着頭,雙拳都緊緊的握着,都握出了青筋,他唯有黯然嘆息,將要說的話嚥了回去。
默默的吃完靈食之後,高昂就向柴青蕾和包德庸抱拳告辭,御劍向西北門飛去。
三天之後,他就飛到西北門五百多外的某一處普通羣山之中。
那裡基本沒有靈氣,也不是修士出行和進城的必經之地,所以極少有修士出沒,正是殺人埋屍的好地方。
到了那裡,他就驟然停住,轉身候在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