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卻又聽湯玉秀似乎帶着一股驕傲的語氣說道:“但說到悟性,我很可能還不如他。”
說到“他”的時候,湯玉秀的雙眼似乎在放光。
“哦?”韓姓女子顯然十分驚訝,連忙問道,“竟然還有人的悟性比你強?是誰?”
湯玉秀又笑了笑:“他你也認識的。”
韓姓女子更奇了:“我也認識?到底誰啊?”
湯玉秀不說話,卻是用密靈傳音對韓姓女子輕輕的說了一個名字。
韓姓女子聽了,身體微微一顫,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湯玉秀又道:“韓姐姐,你到這裡來,也是要到衛山城去找他的吧?”
韓姓女子馬上堅決的搖頭:“不是。”
湯玉秀還是微微的笑了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麼好否認的?”
略略頓了頓,又道:“你對他的心意我是知道的,你難道忘了你曾經在蔚豐閣競技場上對他表露過心跡嗎?”
韓姓女子還是搖頭:“那時胡鬧不懂事,一時玩笑而已。”
湯玉秀顯然不相信,很可惜的說道:“他那麼好的一個人,你不喜歡他那就太可惜了。我已經給他發了傳音符,邀他前來相會,原本還想請你一起等他呢。”
韓姓女子頓時奇了:“你喜歡他,竟然還邀請另外一個也喜歡……也可能喜歡他的女子一起等他?你就不怕我把他搶走了?”
湯玉秀十分乾脆的回道:“我不怕啊,他對我很好,我自然就不怕。我喜歡他,他又對我好,所以不必擔心其他人。”
頓了頓,又道:“而且,假如他也喜歡你,那就都在一起好了,沒有什麼關係的,只要他對我好就成。”
韓姓女子一愣,說道:“湯師妹,你心清如冰,胸襟開闊,我遠遠不如你。”
湯玉秀卻是擺了擺手:“我還不夠好,我要變得更好,才能讓他更喜歡我。”
韓姓女子幽幽一嘆,默然無言,好一會兒後,纔對湯玉秀抱了抱拳:“湯師妹,我還有事,就此別過。”
言罷飄身而起,駕馭着飛劍消失在遠空。
湯玉秀對韓姓女子的離去毫不在意,看着萬里無雲的高空一陣出神,一小會之後,清澈的雙眸之中,泛起了一片焦慮。
繼而低頭,輕聲喃喃:“想你了,如果不是師尊嚴令不准我離開心島城,我早就去衛山城找你,你傻乎乎的跑的衛山城參與抗魘之戰,萬一你出了什麼意外,我該如何是好?”
正在她自語間,幾裡外一座高峰上突然閃現一道劍光,極速而來,落到青杞食館。
飛劍之上,乃是一個青年。
此人丰神俊朗,神采飛揚,渾身上下似乎每個毛孔都充滿了高貴的氣勢,乃是西門澤。
他不知爲何而來,但落地之後,就徑直飄到湯玉秀的面前,十分討好的彎腰拱手作禮,微微笑道:“好師妹,多日不見,想死師兄我了。”
湯玉秀眉頭一皺,眼中閃過厭惡之色,卻沒有說話,身形一閃,竟然飄到兩丈之外一個空的桌子坐下。
西門澤英俊的臉頓時就是一僵,眼中翻騰起怒火,咬着牙低聲吼道:“師妹,你竟然理都不理我?難道是爲了那個該死的雜種高昂不成?!”
湯玉秀轉過頭來,原本淡靜的雙眸之中突然爆射出兇戾之光,盯着西門澤,一字一字的道:“西門澤,如果你敢再罵他一句,我就會違背聖子之間不準死斗的宗門禁令,和你不死不休!”
西門澤頓時漲紅了臉,嘴巴微微張開,卻是說不出話來。
附近那八個修士看見如此情形,都是臉色微微一白,馬上拿出合數的靈石放在桌面上,當即御劍走人。
他們雖然或多或少都有些背*景,但怎麼也比不上真月宗的第一第二聖子,當場看見西門澤如此難堪,萬一西門澤遷怒於他們那就麻煩了。
修真界裡可不是俗世那樣,腦殘的人特別多,修士幾乎個個都是人精,對危險尤其敏感,此時當然是馬上走爲上策。
轉眼之間,偌大一個青杞食館竟然就只剩下湯玉秀和西門澤兩人。
兩人僵立片刻之後,西門澤感到顏面大大受損,實在有點下不了臺,終於忍不大聲喝道:“湯玉秀,你太過分了!我就要罵他!我倒要看你是不是真的要和老子決一死戰!高昂他*媽的就是……”
只不過他的話卻是戛然而止,似乎突然被掐住了喉嚨一般。
幾乎是同時,湯玉秀的面前忽然有一道身影閃現,是一個樣貌普通的中老年女修。
湯玉秀看見這個女修,馬上起身,十分尊敬的鞠躬行禮:“師尊,您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湯玉秀的師父黨慕青。
黨慕青眼中露出溺愛的神色,溫和的道:“秀兒,你外出散心了四天,應該調節好心境了吧?”
湯玉秀雖然還想在這等高昂,但此時已經沒有了藉口,不得不點頭:“是,調節好了。”
“那就隨爲師回去煉神心島,繼續淬鍊神識,爭取半個月之內,完全穩固中期的境界,然後爲師就帶你去禁地歷練一番,再回來參加迷幻秘境大試煉,時間剛剛好。”
“是,師尊。”湯玉秀唯有答應,隨在黨慕青的身後,向煉神心島飛去。
而黨慕青自始至終看都不看一眼西門澤。
等到黨慕青和湯玉秀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後,西門澤才能夠恢復自由,眼中的怒火已經如同火山爆發,忍不住猛然一掌狠狠的凌空擊下,將堅硬的磐剛石地面擊得粉碎。
不過,西門澤並沒有失去理智,幾個深呼吸之後竟然就控制了情緒,臉色也完全恢復了平靜,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還和聲和氣的召來侍應,點了一些靈食,慢慢的吃了起來。
大約過了一刻時間,一道身影從煉神心島的方向飛來,落到西門澤的面前。
來人是一個髮鬚皆白的老者,氣息極淡,但雙眸之中隱約有光華流轉,又看其自身隱約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凜然氣息,應該是一個元嬰修士。
這老者雖然是元嬰修士,但對西門澤卻是相當恭敬,來到西門澤的面前,竟然還作了個禮,微微笑道:“師弟,幸不辱命,那件事情已經讓你賀師兄辦妥了。”
西門澤臉色一喜,當即就哈哈大笑起來:“高昂,這一次老子倒要看看你會怎麼死!”
老者也微微一笑:“派出來辦事的是三個半步元嬰執事,他們會駕馭空中法舟,以最快的速度趕去衛山城,算算時間,應該就快到這裡了。”
西門澤眉頭一皺:“纔派出半步元嬰?我不是跟你過,高昂那賊子的實力已經超越一般半步元嬰,速度又奇快,趙和泰都不是他一招之敵,城安司那些混吃等死的半步元嬰怎麼能夠對付得了他?”
老者微微一笑:“放心,他們肯定做足了準備,應該可以得手的。”
緊接着,笑容突然變得有點詭異,輕聲道:“其實啊,我反而希望高昂把他們都殺了,那三個半步元嬰,兩個是趙家人,一個是榮家榮乘龍那一系的人。”
西門澤頓時就奇了:“希望高昂把他們都殺了?這是爲何?又和趙家榮家有什麼關係?”
他一直順風順水,只需一心修煉,自然不會一下子就明白這些陰損伎倆。
老者耐心的解釋道:“你不是擔心高昂背後有元嬰後期師父嗎?只要將趙家和榮家徹底拉下水,到時候高昂的師父再強,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了,而且,高昂不是殺了趙和泰嗎?派出趙家人,纔會竭盡全力對付他。”
西門澤這才聽明白了,當即哈哈大笑起來:“好辦法!”
轉而又皺眉道:“可是這樣一來,豈不是有可能讓他跑了?”
老者馬上應道:“你放心,我也讓你熊師叔、徐師叔和賀師兄趕來了,萬一那三個半步元嬰真的搞不定,也一定逃不過我們的手掌心。”
頓了頓,又道:“如果不是魘妖之亂爆發,元嬰修士不能靠近衛山城三千里內,何必如此麻煩,我早親自跑一趟,現在就可以送到你的面前了。”
西門澤這笑了笑:“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旋即又低聲問道:“那些人又該如何處理?總不能給人留下口實。”
老者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淡淡的道:“那是自然,我這就去辦。”
西門澤這才拱了拱手,表示感謝:“蔡叔,多謝了。”
蔡姓老者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小事而已。既然有螻蟻膽敢冒犯我們真月宗聖子的威嚴,那就得狠狠的弄死!”
西門澤眼中再次泛起狠絕兇光,重重的哼了一聲:“我不僅要他死,還要他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蔡姓老者點了點頭:“你放心,你賀師兄親自出手,絕對萬無一失。”
“那小侄就告辭了。”
西門澤再次一拱手,隨即身形一閃,眨眼間就射到幾十丈半空,同時一把飛劍出現在他腳下,託着他電光一般消失在遠空。
蔡姓老者則是身形一閃,突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