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興慶沒有立即答話,有點疑惑的看了高昂好一會,確定高昂並不是什麼高手之後才輕蔑的說道:“你的境界太低了,最多也就明勁中期,就算我要指點你,恐怕你也沒有辦法理解。不如這樣吧,我站着不動,讓你攻我十招,如果你能夠逼得我還手,就算你贏了。”
接着,柳興慶轉頭對歐陽冰道:“歐陽妹妹,是不是我和他比上一場然後我贏了,你們就併入我們通泰鏢局?”
歐陽冰毫不猶豫的就點頭道:“是的,如果你贏了他,我們震南鏢局就併入你們通泰鏢局。”
柳興慶聽了歐陽冰的話,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他有點明白了歐陽冰的意思了,想必是歐陽冰已經決定併入他們通泰鏢局,讓他和那個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下人比上一場就是在找個臺階下而已。
想到這點,柳興慶也暗暗責怪自己太心急了,一過來就直接讓歐陽冰併入他們通泰鏢局,卻沒有想到女孩子也要面子,也需要哄的。
是啊,自己二十七歲就已經是化勁初期,前途無量,更是英俊瀟灑,歐陽冰心中恐怕早就願意做自己的妻子,只是面子上過不去,所以才一直僵持罷了。
不得不說柳興慶的自我感覺太好和聯想太強大了,這他都能想圓了。
高昂看到柳興慶似乎一臉陶醉的在意淫,只好提高聲音道:“如果我贏了呢?”
柳興慶從思緒中醒來,不可思議的訝道:“你怎麼可能贏得了我?”
高昂忍不住呵了口氣,真的要被柳興慶的自我感覺無敵打敗了,無奈的繼續道:“我說,萬一我贏了呢?”
柳興慶已經開始心急想着合併震南鏢局之後,該把家裡哪些人拉過來,又怎麼樣儘快把歐陽冰這個大美女弄上牀,突然被高昂打斷了他的思緒,很不耐煩的道:“你這隻螞蟻怎麼就這麼煩呢?好了,只要你贏了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提合併震南鏢局的事情,再也不來震南鏢局了!”
高昂等的就是柳興慶的這一句話,微微一笑道:“那就好,柳公子,我們去校場吧。”
他知道江湖上雖然以實力爲尊,但還是要顏面的,柳興慶今天說了這一句話,加上他準備施展實力震懾一下,以後就算他不在震南鏢局,柳興慶應該也不會再對震南鏢局出手。
柳興慶卻是隨便站到英雄廳中央空曠的地方,一臉瀟灑的神情,毫不在意的道:“不必去校場了,在這裡就好,來吧,隨便你出招,只要你十招之內能夠逼得我還手,就是你贏了。”
他相信就算高昂狂攻他一個下午也逼不了他還手,之所以提十招,就是免得高昂耍賴一直打下去。
“就在這裡?也好,免得走一趟。十招嗎?也許半招就可以了。”高昂目的已經達到,終於露出了獠牙,冷冷一笑,忽然閃電一般欺進柳興慶的面前半丈內,一掌擊出。
高昂這一掌,似乎輕飄飄的毫無力道,好像拍中一隻蚊子都未必能夠拍死,但柳興慶看見這一掌,臉上的瀟灑神色立刻就像被冰凍住了一樣,變得驚恐萬分。
柳興慶雖然高傲自大,但畢竟是化勁武者,對危險的嗅覺相當敏銳,高昂一掌拍來,他就馬上感到高昂手掌中涌出來龐大的力量和致命的殺氣,這是一種很玄妙但又的確存在的感覺,但凡武者到了一定的境界都有這種感覺。
柳興慶雖然想不明白高昂這麼一個二十上下的僕人竟然能夠打出這麼恐怖一掌,但也輪不到他去想了,立刻把在原地不動的約定拋到九霄雲外,即刻慌忙全速後退。
我這一招“龍戰於野”你也想避開?
高昂心中冷冷一笑,如跗骨之疽一般緊緊貼了上去,無論柳興慶怎麼退,他的手掌始終都和柳興慶保持一樣的距離,雖然始終都沒有拍到柳興慶的身上,但掌上澎湃而出的力量氣息和殺氣依然不變。
這一招“龍戰於野”高昂已經掌握了精髓,可以使得氣勢猛烈浩大、如巨龍咆哮九天,也可以使得悄無聲息,所有力量和殺氣只針對敵人,局外之人根本看不出來,但兩者威力一樣的巨大。
就算那個先天高手灰衣老者面對這一掌都不敢硬接,更何況才化勁初期的柳興慶?
高昂掌力含而不發,這是故意恐嚇柳興慶一番,故意要在柳興慶的心中埋下恐懼的陰影,免得柳興慶以後還要打震南鏢局和歐陽冰的主意。
他雖然惱怒柳興慶的囂張和辱罵,但爲了震南鏢局和歐陽冰着想,他也不想打傷柳興慶,免得結下仇怨。
他狠揍柳興慶一頓,固然大出一口惡氣、心中很爽,但他拍拍屁股走人之後,歐陽冰和震南鏢局就要承受柳興慶父親的怒火了。
如果只是將柳興慶驚退,想必柳興慶就沒有藉口來找震南鏢局的麻煩,畢竟柳興慶此人雖然狂傲囂張,但至少有點底線,來到鏢局之後只是對歐陽冰以勢壓人,並沒有持強動手,不像姚安那般陰險毒辣和變態。
鄭剛和費澤看見少鏢頭驚恐得連連後退,頓時大吃一驚,他們雖然看不出高昂那輕飄飄毫無力道的一掌有什麼特別,但也知道高昂着一掌極不簡單,趕緊蓄勢待發,準備營救少鏢頭。
不過他們的擔心卻是多餘了,高昂根本就沒有打傷柳興慶的意思,逼得柳興慶退了幾步之後就收手後退兩步站立,微微笑道:“柳公子,在下僥倖勝了你一招,不知道我現在算不算贏了?”
高昂不僅沒有說什麼話來打柳興慶的臉,反而態度很溫和。
柳興慶趕緊長長的喘了幾口粗氣,驚慌不定的看着高昂,好一會才道:“閣下武功高強,在下認輸了。”
剛剛纔短短十多個呼吸的時間裡,他就被高昂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差點兒就要開口喊“大俠饒命了”。他很清楚,如果高昂那一掌真的要打他,他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的,他生平引以爲傲的高深內力和精妙武功招數在高昂這一掌之下都是渣渣。
“那不知道我們剛纔的約定算不算數?”高昂又微笑着道。
“當然算數!剛纔是在下狂妄無知,有眼無珠,不知閣下是高人,冒犯之處還請閣下海涵。”柳興慶趕緊又對高昂行了個禮,十分尊敬的說道。
高昂單憑含而不發的一掌就嚇得他驚恐的後退,武功絕對比他高多了,他覺得就算他化勁巔峰的父親都可能不是高昂的對手,如果高昂不是太年輕,他都以爲高昂是先天高手了,這一刻,他對高昂再也沒有之前狂傲和鄙視,眼中充滿了震驚和懼怕。
“你還想留下來吃晚飯嗎?”高昂的聲音忽然又變冷了。
“哦,不不不,鄙人馬上就告辭,馬上就告辭。高前……高先生,歐陽總鏢頭,在下聽聞貴鏢局上次走鏢遇到了一點麻煩,鄙人做爲同行深表關切,這裡是五百兩銀票,聊表鄙人的一點心意,還請歐陽總鏢頭收下。鄙人告辭。”
柳興慶看見高昂眼中似乎閃過一抹冷光,背上馬上又覺得涼颼颼的,趕緊從懷裡拿出一張銀票放在桌子上,然後帶着鄭剛和費澤迅速的離開了。
到了鏢局幾十丈之外,驚魂初定的柳興慶才盯着費澤恨恨的說道:“你不是說震南鏢局裡面最強的人就是暗勁中期的歐陽冰嗎?怎麼就突然冒出來一個高昂?你知不知道,他那一掌厲害到我根本沒有半點抵抗之力,只要他的手掌拍中我,我現在就是一個死人了!”
費澤一臉的無奈,他哪裡想得到一個小夥夫竟然是大高手?他調查震南鏢局之時對高昂並沒有花太多心思,只好苦笑着解釋道:“少鏢頭,是屬下無能,還請少鏢頭恕罪。不過,據屬下調查,那個高昂是已經離開鏢局的陳問山半年多前撿回來的難民,半年多來,高昂都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而且,他身上根本就看不出來一點武者的氣息。”
“是啊,少鏢頭,別說是費澤看不出來高昂的底細,就算是我也完全看走了眼。不怕你笑話,他和你動手之前,我還認定他就是不會武功的普通人。”鄭剛也幫着費澤說道。
“這事也不能全怪你們,是那個高昂太奇怪了,練過武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點武者的雄壯氣息,但高昂身上就偏偏沒有。”
柳興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其實這對我也不是一件壞事,我原本以爲以我這個年紀就能夠達到化勁初期非常了不起了,卻想不到竟然還有人比我年輕那麼多,但境界遠勝於我,恐怕父親都未必是他對手,唉,我之前實在是坐井觀天了。”
高昂絕對想不到他那一掌含而不發,不僅沒有引來柳興慶的仇恨,更是使得柳興慶驚醒,從此慢慢改變了狂傲囂張目中無人的個性,以後成就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