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鐘,小雨,我出了院,白老師和高玲扶着我。
走出大門,一眼看見停車場出口站滿了人,有學校領導、老師、學生,甚至有保安。他們目的很明顯,迎接我出院。
可惜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雨。
我坐的車子在很外面,是馬院長的刻意安排,我要走過每一個人。
我走過的時候,對每個人都點點頭表示感謝。雖然幾十米的路,但走的內心好痛苦。這些人多好啊來接我出院,我背後做那些事,我不想說髒,但肯定不乾淨。他們認爲我是英雄,而我自己,已經逐漸開始贊同張浩當初對我的定義,那就是,“梟雄”。
爲什麼是雙引號?那是因爲我還沒有梟起來,我只是說,相比起英雄,我更接近的是梟雄。
我願意當梟雄嗎?我不知道,或許這樣說吧,我們都不願意打針,但有時候生病了不得不去打。
我做那麼多,還是那句話,我爲了不被楊林乾死,我爲了自保。
我希望有一天這些曾經在心裡支持過,爲我祈禱過,爲我做過哪怕只是很小一件事的人,我可以惠及他們。可以理解爲將功贖罪吧,但我自己內心的想法是,報答。
上了車,十分鐘車程回到學校。
當時雨停了,雲層很低,天空很壓抑,令人心情不爽。但我站在學校門口,擡頭看着牌匾和天空,我臉上苦着,內心卻是在笑。
我回來了,我是第三個極品少爺,我在學校站穩腳跟的一大步已經走出去,後面可能是更多的荊棘,沒關係,我已經有了一定的防禦能力。
中午的時候我可是刷過了論壇,我看見了,自黑行動非常成功。這造成的景象是,從門口看進學校裡面,好多人站在路兩旁的綠化邊上,有些人撐着傘,有些人收了傘。有些人笑着,有些人感動着。
我踏進去一步,就一步,嘩啦啦的掌聲響起。那一個瞬間,彷彿很低的雲層都被感動了,逐漸往高處飄。
這不是學校的安排,他們出來的這時間還是上課時間,屬
於翹課出來。但這麼多學校領導看見了卻沒有一個黑着臉,從他們的神色看,他們貌似還很高興學校裡面有如此美好的氣氛。
幾百米的長龍,我都感謝着走過去,身體累,心不累,很熱血,我被感動了,尤其我走完了隊伍,身後響起來齊整的四個字的時候:平安萬歲。幾千人一起喊,那聲音我無法具體的形容出來,兩個字來說吧,震撼。哪種震撼,似乎是在封閉的體育館裡面才能感受到。
回學校是我的要求,我不太想在外面。雖然周小顏給過我意見,讓我在外面自己租房子,這樣他們方便來看我,甚至照顧我。但我想的是安全問題,所以堅持回學校。不過也不是回宿舍,就我目前的身體狀況,領導們覺得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來休養生息,所以我被送到了家屬樓一個空出來的房子裡面。
學生住進家屬區是學校歷史上頭一遭,我好榮幸。
和我上樓的就五個人,白老師、高玲、馬院長,以及兩個別的領導。
最先說話的是馬院長,他道:“洪天仇同學你看看有什麼不滿意你跟我說,如果沒有,我得去忙工作了……”
整個房子看過一遍,都是新的傢俬傢俱,這條件我滿意死了:“院長,我一個學生住進家屬區已經是莫大榮幸,我沒什麼要求,一切滿意。”
“既然這樣,我先走了。”
“院長慢走,兩位領導慢走。”
“小白你跟我一下。”馬院長把白老師也叫走。
門被關閉,高玲對坐在牀上的我道:“洪天仇同學你住的比我好,我就一個小單間,你一個人兩居室,還是新牀,我睡的不是。”
我道:“其實我回宿舍就可以,我住這裡是安靜,但我舍友想找我,同學們想找我怎麼辦?不讓進。”
“你出去不就完了嗎?你喝水嗎?我給你倒一杯。”
“我不口渴。”
高領走過來坐牀邊,我下意識挪走一些,她愣了下道:“你怕我做什麼?”
動作大了,我匆忙的解釋:“你是老師
,我是學生,這自古以來學生都怕老師。”
“你還救我一命,是我救命恩人,這自古都怎麼說?”
“沒這方面的說法。”好大壓力,想抽根菸都不行,“那個……我出去倒杯水,高老師你要嗎?”
“你不是不渴嗎?我們談談。”
逃不過,我只能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和高玲對視着:“老師你請說。”
高玲目光很堅定,那是一種早就想好和我說什麼,而且非說不可的堅定:“學校的官微,還有羣、朋友圈都特別亂,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你有看嗎?”
“有看。”
“不會都是假的吧?”
“有真的。”
“比如呢?”
“說太多了,你讓我挑一些出來說,我不知道怎麼挑,要不高老師直接點問。”不該這樣說話,似乎很尷尬,但本身已經夠尷尬,直接點,可能快結束些吧!
高玲點點頭:“你身世的部分是真的嗎?”
“對,但什麼非禮不是真事。”
“你以前是修理工?”
“我養父開洗車店,也做維修保養,耳濡目染懂一點點。”
“你開客戶的車去賽車?”
“是有這件事。”
“你養父教你的賽車嗎?”
“對。”
“哦,那你被富婆……”
暈,還問這個?看我人都不像吧?我迅速打斷道:“絕對沒有的事,你看我性格也不像對吧?”
“沒看清楚,我原來覺得你很簡單,有時候想想似乎又很複雜。我有點困惑,所以問的問題有點多,你不要介意。你也別當我是老師,我不給你上課,我們就是朋友,除非你不拿我當朋友。”
高玲這話瞬間擊潰了我的防線,我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是一句,高老師,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還想繼續說,高玲打斷我,說具體的不要告訴她,她對我的印象,保持原來的樣子,我心是好的,即便做了錯事也壞不到哪兒去。我聽了真想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