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在朱雪嬌和成才書的七年婚姻中,兩人之間的接觸也就比陌生人要好那麼一點兒而已。
這樣的婚姻,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就知道其中肯定是有問題的。
但朱雪嬌當時被愛情矇蔽了心神,根本就沒想那麼多。
兩人站在魚塘邊上,頭頂上是皎潔的圓月,朱雪嬌臉上心中仍舊是當初被成才書告白時的模樣。
只不過,歲月的流逝,讓年僅二十三的朱雪嬌看起來,簡直就跟四十三、五十三差不多!
樣貌和氣質差別巨大的兩人站在一起,不像夫妻,竟像母子。
在學校裡見慣了各種各樣青春靚麗的女孩子,再看這樣的朱雪嬌,成才書心中卻只覺得噁心。
趁着朱雪嬌害羞低頭的時候,成才書面無表情的一伸手,直接把朱雪嬌拉到了自己的懷裡。
朱雪嬌又驚又喜。
她還以爲成才書這是要和她親熱呢!
也不知道自己出門的時候,臉洗乾淨了沒有?
哎呀,她都好幾天沒洗頭了,頭髮裡該不會有味道吧?
還有身上的衣服,這是白天做農活時的穿的,上面全是泥點子,萬一把才書的衣服也給染髒了怎麼辦?
就在朱雪嬌胡思亂想的時候,成才書卻是拿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扯出來的手帕,一把就捂住了她的口鼻,另一隻手臂則牢牢的鎖死了她的胳膊,讓她不得動彈!
朱雪嬌死都想不到成才書學成歸來,最後竟然會這樣對待自己。她在成才書手底下掙扎了許久,可成才書一個常年讀書的年輕男人,力氣竟然比常年下地做農活的朱雪嬌還要大得多,始終也沒有讓朱雪嬌掙脫掉!
掙扎中,朱雪嬌看見了成才書的臉色。
那是一張何等冷漠沒有半點情緒的臉龐,他甚至看都沒有看朱雪嬌一眼,而是漠然的看着遠方,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看一樣。
朱雪嬌盯着成才書的臉一直看,連掙扎都忘記了。
最後,她被成才書給活活捂死了。
可就算是這樣,成才書也沒放過朱雪嬌。
他把朱雪嬌的屍體扔進了魚塘裡,製造成了朱雪嬌半夜出來偷魚,卻不小心摔進魚塘淹死的假象。
村裡人壓根兒就沒想過朱雪嬌的死可能不是意外,而是被人故意害死的。
在成家人的故意引導下,村裡人還以爲朱雪嬌這是想偷魚回去討好孃家人呢!
所以大家對朱雪嬌的死並沒有什麼異議,還不住的安慰看起來悲痛欲絕的成家人,惋惜他們失去了一個十里八鄉都知道的能幹媳婦兒。
唯一比較激動的,也就是朱家人了。
畢竟朱家人當初把朱雪嬌嫁給成才書,想的就是等成才書有出息了,可以拉扯他們朱家一把。
如今成才書倒是有出息了,可朱雪嬌卻沒了!
成家還把朱雪嬌的死,賴在了朱家頭上!
更重要的是,朱雪嬌連個子女都沒有!
如此一來,等時間一長,朱家和成家幾乎就扯不上什麼關係了!
到時候,成才書還怎麼拉扯朱家人?
朱家人當然不會樂意。
不過,在成才書拿了三萬塊給朱父之後,朱家人也立馬偃旗息鼓下來,不但默認女兒偷魚是爲了自己家,還一個勁兒的誇讚成才書有孝心有本事。
想當初,朱雪嬌嫁給成才書的時候,嫁妝總共也才值三百塊。就這樣,在那個時候,這三百塊也是一筆大數目了!
現如今,七年過去,三百塊變成了三萬塊,朱家這是賺大發了啊!
就這樣,朱家和成家皆大歡喜,誰也沒有再提起朱雪嬌的死,彷彿她從來都不曾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樣。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成才書之所以要弄死我,就是因爲他巴結上了城裡的姑娘,要和城裡姑娘結婚了。”回憶起往昔,朱雪嬌的臉色尤爲的嘲諷,“他知道我在他家做牛做馬整整七年,功勞苦勞一大把,根本就不可能輕易甩開我。不然的話,光是村裡人的指指點點,就足以讓他們家從此以後都在村裡擡不起頭來!所以,他就乾脆弄死了我,好給別人騰位置!”
話音未落,屋內狂風大作,嚇得洪鳳林趕緊往姜昭身邊靠了靠。
姜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冤有頭債有主。成才書對不起你,你找他就好,爲什麼還要牽連到別人身上呢?”
“牽連?”朱雪嬌冷笑道,“當初我的死雖然是成才書一手造成的,但認真論起來,難道不也是受了洪鳳林的牽連嗎?再說了,我針對的本來就只是成才書而已,從來也沒有對洪鳳林出手過。不然的話,你以爲她現在還會好好的坐在這裡?!”
姜昭嘆了口氣。
這也是爲什麼她在見到朱雪嬌之後,沒有第一時間朝朱雪嬌出手,反而聽朱雪嬌講完了她和成才書之間的故事的原因。
朱雪嬌,也算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了。
她只是將成才書心中隱藏最深的面目挖掘了出來,並將其擴大而已。
成才書會對洪鳳林出手,說到底,還是因爲成才書這些年在洪鳳林面前演戲演得太久了,也壓抑得太久了。
一朝情緒失控,他骨子裡的暴虐因子就壓制不住了。
見姜昭並不像尋常靈師那樣見鬼就要捉,朱雪嬌的臉色倒是好看了一些。
“你已經去世這麼多年來了,照理來說,應該早就投胎轉世了纔對,爲什麼會在這時候找上成才書呢?”姜昭好奇的問道。
“這事兒,你倒是可以問問成才書這個僞君子!”朱雪嬌不屑的看了洪鳳林一眼。
姜昭一愣,沒有去問成才書,而是對着洪鳳林問道:“洪阿姨,你們前段時間,是不是回過成家村?”
洪鳳林不知道姜昭爲什麼會問起這個,她想了想,忙道:“去年的時候,成家村的村長打電話給成才書,說想把村裡的祠堂修一修,希望從村裡走出來的人能幫忙湊點錢兒。我婆婆這人好面子,非要我們捐得比別人都多。我也不在乎這點錢,就捐了。等到過年的時候,祠堂修好了,村長又打電話來,說請我們回去一起祭祖,而且這次還是全村人的大型活動。那段時間我走不開身,是成才書一個人回去的。”